第3章 保命之法

    “对！就是这个季大人，言尽于此，江小哥自己小心着点，别被季大人逮了辫子。”老监工再次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方才起身大喝着指挥那些干活的民工。

    “看来董其昌说的没错，做好自己就行了。”江火眯了眯眼睛，走到沟渠中点了几回人数，见没损失一个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昨天刚来那会在树林中看到的死尸可不少。

    过了几个时辰，傍晚的时候监工们开始分发食物，江火和同行的老监工来回扛了几遍担子才把两人辖区内的东西发出去。

    几声悉索的声音响起，江火也没怎么在意，端着一碗水和老监工说说笑笑。

    “怎么回事？”江火搭在老头肩膀上的手忽地收回，指着那些单轮木车上的尸体问道。

    “唉！那些都是在其他沟渠段累死的，咱别管，也别看，就当啥事都没有。”老监工哀叹一声，扯了扯江火的T恤。

    江火皱眉，就算这工作量再大，可休息一晚总能恢复一些体力，挖一天的土就能把人累死，这事还是有些玄了。

    “每天都会死这么多人吗？还有既然会死这么多的人，那么应该会剩下相当一部分食物才对吧？”江火低声问道，双目中充满怀疑之色。

    老监工愕然，江火的话正是他们这伙监工也想不明白的，他们从到运河的那一刻起就规规矩矩的做事，又有谁敢乱想这些，他沉默片刻，语气凝重的说道：“那些事我们管不了，也不敢管，谁管谁死！”

    拉尸体的单轮木车络绎不绝，一直拉了半个钟头的时间。

    夜幕开始降临，江火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营帐，点起油灯，翻开身后的毡子从底下抛出一个孩童巴掌大的方形小木头，耳机插上，响起一段清幽的音乐。

    “小子，不错啊！这不会又是你的传家宝吧？”董其昌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营帐，把江火的另外一只耳机扯下，塞在自己的耳朵里。

    “额，大人什么时候回来的？”江火苦着圆脸把用木片包裹起来的录音笔交到老头的手里。

    “自己留着吧！看你小子这些东西都是从家乡带来的，老头子不贪你的这点小玩意。”董其昌笑道，把录音笔还到江火手中。

    董其昌翻手合起江火案子上的兵书，接着说道：“对了，听说你今天和季叔常手下的一个伙计发生点矛盾，这点小事倒不用担心，重要的是别去触他们的眉头就行了。”

    听到这话，江火原本紧张的心情稍微宽松了一下，转念一想，董其昌既然说让自己不必担心，那应该了解一些民工大量死亡背后的秘密。

    “可……董大人应该也知道民工大量死亡背后的秘密吧？”江火心中一激动便急声道。

    “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董其昌摇摇头，抚着白须悠悠道。

    “小人想知道！”江火从盘膝的状态起身，指着自己的心口道。

    董其昌毕竟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阅历乃是江火的几倍，一个毛头小子有点热血他想得通，他捏起干老的拳头轻敲在案子上，毫不客气的说道：“要是没我董老头的护佑，你自己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拿什么兜住那些秘密？”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江火咬牙硬声道。

    “不怕死？”董其昌忽地狞笑着浑浊的老目直直的看着江火的眼睛。

    江火想到自己悲催的来到大隋，心中除了对现代社会那点仅有的思念外，对自己的生死已经没多少顾虑的了，稍微一想，便拍着案子道：“不怕！”

    “呵！你还不够格！”董其昌轻蔑的笑一声，转身往营帐外走去。

    董其昌的这句话就像一根无情的刺，深深的扎在江火的心口，他眯了一下眼睛，看了看董其昌在营帐内的草席，把自己的草席也用一床被子摆放成隆起的摸样，吹灭油灯，摸着黑往营帐外走去。

    营帐外除了巡视的监工之外还有几位手拿长枪的兵士，江火蹲在营帐一侧，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呜！”

    忽然一阵闷声过后，江火噗通的晕倒在地。黑暗里，董其昌单手提起他的后颈，几个闪身离开了营帐的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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