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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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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走玉笔峰愁怀难遣珊儿失伴

    误入沉云谷真情可感盲老传技

    四人走上山巅,只听狮猩连声欢叫,向下一看,果见狮猩前呼后拥的跟着两个人向“白象崖”走来。

    这两个人,一个正是“瞎仙铁笛”罗乙真罗大侠,另一个则是身着古铜僧衣,足登芒鞋,白眉长耳的一位老和尚。

    “江南醉儒”领着三人快步迎了上去“瞎仙铁笛”未容傅玉琪叩见,忙道:“琪儿快来拜见你外公”

    傅玉琪听得不由一怔,在他记忆之中,就似从未听父母谈过外公之事,但师父之言,又不敢不遵,又不敢追问,只得依言叩拜。

    “瞎仙铁笛”又转脸向“江南醉儒”道:“高贤弟,这位乃是六十年前就负盛名的‘一指镇江南’的万老前辈”

    “江南醉儒”听得吃了惊,但脸上却是一片尊敬之色,任“江南醉儒”一生是游戏人间的态度,此时竟也必恭必敬的拜揖道:“晚辈何幸,竟能得晋见前辈尊长”

    那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不敢,不敢,方外之人,已如野鹤,这拘什么礼呢?”

    “江南醉儒”注目打量,老和尚面色红润,神光充沛“江南醉儒”心中忖道:“这和尚果真是‘一指镇江南’万楚崧,那年纪岂不是快九十了,怎的此老精神却如此健旺呢?”

    “瞎仙铁笛”望着“江南醉儒”道:“万老前辈当年扬名武林,怕老弟你还未学艺呢”说着又望着老和尚,道:“万老前辈三十年前因为一件私事,同时感于江湖上恩怨纷争,一时参悟禅理,乃弃家剃度三宝,法号宏普大师,自此以后,就绝迹江湖,是以江湖间误传,说老前辈已为仇家所害,想不到三十年后,我辈竟能亲见前辈仙颜,实是生平大幸”

    “江南醉儒”道:“但不知罗兄在何处得遇万老前辈?”

    “瞎仙铁笛”道:“说来真是机缘凑巧,在我们巫山别后,我独往滇南,不料途中巧遇万老前辈”

    宏普大师笑道:“阿弥陀佛,三十年来,我自己都把以往尘俗之事忘了,只知身归佛门,哪里还记得姓万姓千,二位快不要如此称呼,叫一声老和尚,老衲也就领情了。”

    “江南醉儒”听老和尚这么一说,觉得这老和尚真的如出岫之云,不禁微微摇头,暗中叹息。

    要知这位宏普大师,早在六七十年以前,就已名震武林,曾凭达摩金刚指的神功,击败江南七省黑道上三十八名高手的联攻,使黑道人物,闻名丧胆,赢得了“一指镇江南”的美誉。

    六十年前武林中所谓南指、北掌、三友、双凤、五怪、一奇,这南指就是指的“一指镇江南”

    这位六十年前与“黄山三友”同享盛名,领袖武林的大英雄,如今却在暮鼓晨钟中,磨链得炉火纯青的高僧,但在一见傅玉琪之后,依然不能免去骨肉之情,抚摸着傅玉琪的头顶道:“想不到为了你们之事,又叫我重履人寰,这真是凡事皆由定数了”微微一叹,又道:“看你们满身风尘,眉目不开,难道有什么变故吗?”

    “江南醉儒”心中一动,对老和尚不由得更加敬佩,当即便将珊儿失?之事说了一遍。

    宏普大师微垂长眉,道:“老衲方才说过,凡事皆有定数,所谓缘来自聚,缘尽便散,一聚一散,莫不前定,也许那孩子另有机缘,你们又何必强求呢?”

    几人听得,都领悟出此中道理,知道不易找到,经宏普大师这一指点,便彷佛如见明灯,心中顿时亮了,就是不再寻找,心里也比较安心得多。

    “瞎仙铁笛”对狮、猩挥挥手道:“你们前面开路罢,快去告诉老道姑,说有前辈高人,莅临黄山了。”

    狮子、猩猩,闻言似极高兴,吼啸一声,飞也似的领先奔驰而去,几人跟着,也移动脚步,随在狮猩之后,向“白象崖”走去。

    再说珊儿那天被贞儿几度讥讽之后,心中自是十分难过,但却只能默默地放在内心,好在她已饱嗜离乱之苦,对贞儿的讥讽,也就忍受得住。

    后来在“红花潭”贞儿又是一番冷嘲,她也没有感到如何痛苦,只觉得心中一阵茫茫然,孤苦无依,虚飘飘的感觉,心中说不出一种惘然若失的味道,就彷佛有数不尽的聊寂,无法排遣。

    一阵煦和的春风,掠过她的发鬓,吹得她一阵清凉,微微抬头,想看看傅玉琪,但只见遍山红花,哪里看得见他的影子?她摇摇头,轻叹了一声,施施然拖着沉重的脚步,沿着山谷,信步的走了去。

    这时,她是既无目的,也不为什么,彷佛旁徨无依的迷途羔羊,徘徊在歧途上走完了山谷,又翻上一座山头,下了山,又越过一道山涧,又走尽一片松林就在这不知不觉之中,不知走了多少路,不知走向什么方向,抬头望望天际,丽日已经偏西,额上鬓角,也已汗意盈盈,伸手擦了擦汗水,矮身坐在一块山石上,心里还是茫茫一片,对自己的出走,对那处朝夕相处的人,有点怀念,但思索他们的音容时,却又是飘渺无据-乏中,她走入了另一个天地,忽然看到了久别的父母,只见父母手执长剑在跟一群自己不认识的人在力拚,自己想上前帮助父母,但却动弹不得,彷佛身子被人捆缚在一棵大树上,眼看着父母险象环生,心中大感焦急,突然母亲手中的长剑,散发出一片赤金色的光芒,一阵削金斩铁的声音,敌人的兵刃,全被削毁,自己被那赤金的光芒,照耀得眼花缭乱珊儿忙的用手揉了一下眼睛,睁眼一看,哪里有什么父母、敌人?哪有什么散放赤金光芒的长剑?但见一轮艳阳,又自东方升起,正发出射金色光华。

    她幽幽叹息了一声,原来自己在山野中过了一宵,方才那些景象,乃是梦幻中事,她望着天上丽日,走到涧水边,洗洗脸,饮了几口清泉,又摘了几枚野?充充饥忽然脑中掠过一个念头,她记起了曾陪“圣手医隐”陆天霖到玉笔峰“天一上人”隐居之处采过药,那地方奇花异卉,景色绝佳,这时,自己既无一定去处,何不到那罕见人迹的仙境中去呢?

    心念转动,她四顾了一下,寻找玉笔峰的方向,果见一座莹晶透剔的玉笔峰,屹立远处,这远峰竟给她一种希望,心里微微一笑,直向那玉笔峰行去。

    这条路,虽是走过一次,但因她乃毫无阅历之人,自然不知记认,这次重履旧地,依然处处小心,不敢大意。

    她彷佛是游玩山景般的,走一段,又张望一会,这一天来翻上“玉笔峰”来到那道阻路的峭谷之前。珊儿知道只要翻过这道峭壁,那边便是“天一上人”隐息的仙境了。

    但珊儿自己知道,上次能翻过这道高有七八丈的峭壁,全是“圣手医隐”陆天霖和“金翅大鹏”方云飞的力量,如今凭自己一个人想飞渡峭壁,实是大不可能之事。

    她仰头望了望那矗立的石壁,又转眼看了看那条沿着峭壁的石道,心中忖道,上次是为了寻找药物,所以那样急,现在我反正到哪里都可以,又何必急于到“天一上人”那地方呢?现在何不先在这附近走走玩玩,玩足了,然后再慢慢的找路,或是慢慢的爬上这山峦,再想办法找借力的地方,设法坠下去,不也是一样吗?

    她如此一念,便决定了主意,休息了片刻,并不爬山,却向那沿壁狭窄的石道走去,好者她身躯纤细,尚能勉强行走。

    走了一阵,愈走草丛愈深,心中不免有点吃骇,翻手探腕,拔下宝剑,以剑护胸,胆气登时一壮,继续向前行去。

    又走了三四里路,山道突然向右一拐,地势也陡然下斜,这时她心中漫无目的,也不怕迷失方向,把剑在手中挥了几下,剑风过处,树断草折,她望也不望一眼,又向前走去。

    这道山谷,急向下倾,走得珊儿,香汗直流,走完这条斜陡的谷道,珊儿已累得娇喘阵阵。

    这时正是山道尽处,眼前虽然还是重山翠叠,岚气横生,但立身之处,却是一块平坦的山坡,山坡上古木参天,松涛盈耳,珊儿休息了一阵,只觉腹内饥火中烧,环扫了四周一眼,不见有什么山?,但鼻息间,却觉有一股清香之气袭来,四下搜望,只见松树上,松芝——,珊儿心头大喜,适才饥饿无力的身子,陡然又是精神饱满,连跃带攀,爬到一株大松上,采得满兜松芝,落地之后,剥着松芝吃,只吃得她满口生津凝香。

    吃罢之后,精神才自恢复,一片散乱的心神才返体归腔,静坐间,才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宛如万马奔腾,又似大海怒涛珊儿听得好奇心陡起,倾耳一听,这响声正发自左侧山后,珊儿翻身坐起,两个连跃,已到山坡边旁,只见左侧山上,倒垂三五条匹练,一条大的瀑布,水面竟有七八尺宽阔,声更是骇人,瀑布正前面,是叠着几层山峰,右面却是珊儿所来之处。

    瀑布后面,上连苍峰,峰岚接云,岚云中还有一匹瀑源。

    这条瀑布水长不高,直垂一、二十丈,珊儿在上面俯首瞰视,在稠密的树隙中,又以看到这瀑布疾驰而下,宛如天上之水,坠地之后,匡成一个水潭,再由水潭,又分出一两条山涧,湾湾碧水,隐没在绿荫之中。

    珊儿一看这山泉清莹可爱,觉着喉咙起了一阵毛,似觉口中烧渴,一紧小靴,沿着山边,附藤攀葛,不一会便到瀑布脚下,只见那瀑布直似自天上倾泻而下,冲激到地面的山石之上,反激涌出的山头,也有三尺多高,那水花似抛珠似的四下飞溅,激出的声响,更如连绵的春雷,隆隆震耳,珊儿站着望了片刻,浑身上下,已被溅出的水花湿雾,浸得湿湿的,发鬓、眉目之上,平添了一颗颗的小珠点。

    这泉花瀑雾,给珊儿一阵沁心的凉爽,她高兴得轻启樱唇,吸吮着那清甜的山泉。

    珊儿一时兴起,拾起拳大的山石,运足腕力,疾向那瀑布掷去,但见水光点动,一块拳大山石,已穿水而去。

    尽管珊儿沉静,但她总还是孩儿家的脾气,玩兴既起,什么也不顾,随手又投出两块山石。

    第三块山石出手,她忽然心里一动,暗道:自己用力掷出去的山石,击在山上,怎会没有回声呢?难道力量不够,连这瀑布也透不过去吗?还是瀑布后面,没有山石呢?

    她想到这里,不由一笑,暗骂自己一声笨虫,这瀑布明明是沿山而下,怎会后面没有山石呢?既有山石,又为何没有被击的回音?

    珊儿呆呆的望着那道瀑布,为这问题,怔怔的出神。

    忽然间,一种新奇的念头,掠过她的脑海,她想:除非那瀑布后面,正有一个深深的山洞,而自己投出的石头,也正巧投到洞里去,如此,才不会发出回音。

    但是她不相信,觉得不能有这巧事,迅速地又捡起三块山石,分上、中、下三路掷去,山石出手,但听上面一块,发出一声山石相撞激的声音,接着又是一声石坠水中的啪通一声之外,那中、下二块,一点回音也没有。

    这一种试验,使珊儿相信,这瀑布后面,一定是个洞口但为什么这瀑布后面,竟隐匿着一个洞口呢?她想纵令造物如何,也不会有此巧事!那么,这洞口里面,又有什么文章呢?

    她年轻气盛,好奇之心油然而生,暗自忖道:我倒要看看这“水濂洞”呢!看看水濂洞里,有没有孙悟空?

    心随念转,人跟心动,她下定决心要穿越瀑布,到瀑布后面一探究竟,当下打量妥地势,一长身,只见水花四飞,她人已越过瀑布,只因地面湿苔过厚,脚刚落地,猛的一滑,身躯向前一倾,人已摔倒地上,刚想用手支起身子,哪知臂腕竟而落空,手落了空,身形一歪,重心顿失,身不由己的向里倒去,惊惶中,只觉头上脚下,直向无底深渊坠去,连惊叫都没有来得及,人就摔昏过去。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她在沉迷之中,只觉得耳际响起一阵细细的溪流之声,这水流之声,——琮琮,宛似鸣琴一般,她心里一阵迷惑,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于是她无力地,缓缓睁开秀目,只见一片白莹莹的光亮,再一细看,原来自己停身之处,是一座石洞,石洞的石壁,乃是一种罕见的白石,洞内地下,却长着高有五寸的绒草,自己正斜躺在软软的绒草之上,她心忖道:亏得是跌在这草上,如若不然那就一定跌伤了她想到此处,却又不敢决定自己是否真的伤了没有,便翻身站起,走动了两步,摆摆腰,摇摇臂,觉着实在无异样,心里一笑,知道没有摔伤。

    她走了两步,向前一看,只见沿着石壁,有一线清泉,缓缓的流着,她这时虽已身陷洞中,但她童心仍重,好奇之心油然而生,她心里暗道:既然洞内有水流,也就必定有出处,我倒要顺着这水走走看,看你到底流到何处。

    顺沿着流水走了十几步,忽见碧草中,有一道寒光,正是自己的长剑,俯身拾起,提在手中继续向前走去。

    这石洞似很深远,往里一弯,进去虽是很深,但因四周是白色的山石,那白石映在水上,再由水中反射出闪闪白光,这水石相映,是以便甚明亮。

    珊儿正行之间,突然旁边响起了一声,沙哑苍老的声音,道:“女娃儿,是何人叫你到‘沉云谷’‘玉泉洞’来?快说!”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珊儿一跳,她再也想不到,这洞内竟然还有人在,立即停步放眼朝发话之处望去,但见一块高出地面二三尺的石板上,斜倚着一个须发尽白的老人,这老人一头长垂的白发白眉,几乎将脸完全遮住,只依稀看出口鼻的轮廓,身上穿着一件葛黄儒衫,由于年代已久,已是破旧不堪。

    珊儿被他一吓,再一看他形象,怔怔的呆了片刻。

    那老人似是不耐烦,道:“怎么不说话?快说,是什么人指使你到这里来的?”

    珊儿这时略已定了定神,静静的答道:“没有什么人指使我来。”

    那老人微微仰了仰头,冷哼了一声,道:“无人指使,你怎来此?小小年纪,竟敢骗人!”

    珊儿辩道:“我从不说假话,你不相信就算了”

    那老人全神的听了听,问道:“那么你是怎么会找到这‘沉云谷’‘玉泉洞’的呢?”

    珊儿叹了一口气道:“我哪里会找这什么洞?我是在上面摔下来的!”

    那老人一听珊儿之言,似是不信,问道:“你从上面摔下来,这上面有洞吗?”

    珊儿道:“我真的是从上面摔下来,不过我连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所在。”

    这老人忽又怒道:“我不管你是在何处来,现在我要你立刻离开此洞。”

    珊儿心道:“这个人倒真的奇怪,刚才是你要问我,现在却又说不管从何处来了。”沉吟了片刻道:“我什么方向也不知道,你叫我到哪里去?”

    那老人的头又偏过来望了望,道:“那么你不想走了?”

    珊儿被他一问,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停了好一会,才幽幽答道:“我没有地方可去,到哪里也是一样”

    她这几句话,说得哀惋幽怨,那老人白眉轩动了一下,点了点头,呵了一声,忽又温和的道:“我听你的声音,你是不是只有十五、六岁?”

    珊儿应道:“不错,你猜对了。”忽然她心中一动,暗道:这人真奇怪,明明看到了我,却说听我的声音?她不由咕嘟了一声!

    那老人突然冷沉的道:“怎么,你心里可是在骂我吗?”

    珊儿道:“你又没有骂我,我怎会骂你呢?”

    那老人道:“纵然是没有骂我,也必定在心里计算于我,快照实说,不然我老人家可要动火了。”

    珊儿想道:这个老人家,真是疑心太重了,怎么硬说我骂他呢?当下答道:“我没有计算你,我只是想,你明明是看到了我,却说是听到的”

    那老人一抖满头白发,怒道:“这还不是在骂我吗?”

    珊儿不服道:“这怎能算是骂你呢?”

    那老人喝道:“你难道不知我老人眼睛看不见吗?”

    珊儿原是不喜说话之人,这时被他一逼,只得应道:“我又不知道你是谁,也从来没有见过你一面,我怎会知道你看不见呢?”

    那老人不待珊儿话完,喝道:“难道你也看不见我吗?”

    珊儿道:“我看到你,又怎能知道你看不见呢?”

    那老人伸出手来,指着珊儿,道:“既是看到了我,还看不出我的眼睛吗?”

    珊儿瞧了瞧那老人,道:“你满脸都长着胡子,什么也看不清,我怎会看出你眼睛看不见呢?”

    那老人又斜着头,朝着珊儿像是看了一阵,又彷佛自己在出神,他沉静了片刻,抬起双手,在脸上摸着那蓬松的银髯白须,渐渐地双手抖颤,忽然仰身张口,一阵狂笑,狂笑里含着无比的愤恨与哀伤,在这深幽幽的石洞里,这阵狂笑,引起嗡嗡的回响,震荡得这座洞壁,似是要坍倒一般。

    珊儿被这老人笑得怔在一处,双手掩着耳朵,一双秀目却呆呆地盯注在老人脸上。

    那老人狂笑了一阵,心中似是畅快了一些,收佥起笑声,低低的道:“你不要怕,这倒是我错怪了你!”

    珊儿见他忽然声音变得大是柔慈,接口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这等大笑呢?难道你?”

    那老人唏嘘了一声,黯然地道:“唉,老夫方才何尝是笑呢这些心中酸辛悔恨之事,不说也罢,说出来,你小小年纪,也是无法了解”

    珊儿点点道:“是啦,你这位老人家必定是有什么伤心之事。”

    那老人道:“老夫纵然有伤心之事,也不是你所能体会得了。”

    珊儿看着那老人满头白发,一身褴褛,不由得大生怜悯同情之心,叹了一声,道:“你这位老人家,不要看我年纪小,不懂事,唉!其实我也是很可怜的,别人的痛苦,我一定会知道的。”

    那老人奇道:“你这等小的年纪,难道还会有什么伤心之事吗?听你口气,说得倒是极为忧怨,小娃儿,你且说说看,你有什么伤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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