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前被瞥见的那位了,我相信对劳儿来说她是更多的东西。
行道上的脚步声
如果说他在某个确定的时间要去某个明确的地方的话,在那个时刻与目前此刻之间他还有一些时间。因而,他这样使用这段时间,朝着那里而不是其他地方走去,带着茫茫的希望,劳儿相信他从未放弃过这一希望,就是又遇到另一个女人,跟着她,忘掉他要去见的那个女人。这段时间,劳儿认为他支配得出神入化。
他不慌不忙地走,走到橱窗旁。几个星期以来,他不是第一个这样走的男人。看到独身一人的漂亮女人,他就转过身,有时停下来,庸俗。劳儿每次都要跳起来,就好像他看的是她。
她青春年少的时候,在海滩上,她已经看到沙塔拉的许多男人都有相似的举止。她忆起她曾经突然感到痛苦吗?她为此发出微笑了吗?很可能这些青春萌动从此进入了劳儿温馨幸福的记忆。现在她若无其事地看着那些人偷窥她的目光。她看不到自己,人们这样看到她,从别人的目光中。这就是她身上所具有的巨大力量,不属于哪个特定的船籍港。
他们走在海滩上,为了她。他们不知道。她不费力地跟着他。他的步子很大,上半身几乎完全不动,矜持。他不知道。
这一天不是周末。人很少。度假的高峰期接近了。
我看到的是:
谨慎、有成算的她,在他身后远远地走着。当他用眼睛跟踪另一个女人时,她低下头或轻轻转过身去。他也许能看到灰披风、黑贝雷帽,仅此而已,这并不危险。当他停在一个橱窗或其他东西前时,她就暂缓脚步以避免和他同时停下来。要是他们、沙塔拉的男人们看到她,劳儿就会逃开。
她要跟踪。跟踪,然后突然出现,出其不意地威胁。已经有段时间了。即使她也愿被人突然撞见,她也不想这样的事在她自己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发生。
林yīn道缓缓地上升至一个广场,他们一起到达。从那儿再分出三条通往郊区的林yīn道。森林就在这一边。孩子们的叫声。
他走上了离森林最远的那条道:一条新开辟的笔直的林yīn道,人流车流比其他道更多些,是出城最快的通道。他加紧了脚步。时间过去了。他在约会之前所拥有的空余时间,他们两个,劳儿和他所拥有的时间,在逐渐减少。
在劳儿眼里,他以能找到的近乎完美的方式支配着时间。他消磨掉它,他走,走。他的每一个脚步在劳儿身上累加,都击中、准确地击中同一个地方,血肉之钉。几天以来,几个星期以来,沙塔拉男人们的脚步都同样地击中她。
我在虚构,我看到:
只有当他在行走之余做了一个额外的动作,当他把手放到头发上,当他点燃一支香烟,尤其是当他看着一个女人走过的时候,她才感觉到夏日的令人窒息。这时候,劳儿以为她不再有力气跟踪,但她还是继续跟着,跟踪沙塔拉男人们中的这一个。
劳儿知道这条林yīn道通向哪里,在此之前要经过广场的几处别墅,还有一个与城区脱离的居民点,那里有一家电影院,几间酒吧。
我在虚构:
这样的距离他甚至听不到她走在人行道上的脚步声。
她穿的是散步用的走起来没有声响的平底鞋。不过,她还是采取了另外的预防措施,将贝雷帽摘下来。
当他在林yīn道尽头的广场停下时,她将她的灰披风也脱了下来。她穿的是海军蓝衣服,他一直没有看见这个女人。
他在一个汽车站旁停了下来。人很多,比城里还多。
劳儿就在广场上绕了一圈,站在对面的汽车站旁边。
太阳已经消失了,掠过房顶。
他点燃一支香烟,在站牌附近前后走了几步。他看了下手表,注意到还没有完全到时间,等待,劳儿发现他往周围到处张望。
女人们在那里,零零落落,有的在等车,有的在穿越广场,有的在走过。没有任何一个逃得出他的眼睛,劳儿自编自想,任何一个可能对他合适或严格说来对他之外的另一个男人合适的女人,为什么不呢?劳儿相信,他在裙中搜寻,呼吸顺畅,在那里,在人群中,约会到来之前他已经掌握了想象中的滋味,把女人们抓在手里,想象着占有几秒种,然后扔掉,放弃所有女人,任何一个女人,惟一的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还不存在,但她可以使他在最后一分钟思念那个在千人之中将要到来的女人,为劳儿瓦施泰因而降临的女人,劳儿瓦施泰因与他一起在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