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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血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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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尸”突地一屁股坐在“黑尸”尸前,呜呜地哭出声来。

    那声音,很难辨别是哭还是叫,象是子夜枭啼,深宵鬼哭,听来十分刺耳。

    宫仇口不能张,身不能移,只好听天由命。

    他无法想象这怪物将要如何对付自己。

    足足盏茶工夫“白尸”止住哭声,反手一拂,解开了宫仇的穴道。

    宫仇挺身站了起来,心悸神摇“白尸”在三丈之外虚空一拂,竟能解开自己的穴道,这简直是近于玄术。

    “小鬼,过来!”

    宫仇心知要逃也逃不了,索性大方地走了过去,反正生死早已置诸度外了。

    “白尸”慑人心志的目芒,在暗夜中象是两点鬼火,罩定了宫仇道:“小鬼,‘黑白双尸’自出道以来迄于现在为止,从没有放过半个冲犯的人,你将是‘双尸’一生唯一的例外”

    宫价大感意外,但表面上仍是冷漠地道:“为什么?”

    “白尸”凄厉地道:“因为我快要死了!”

    求生是人的本能,任何一个视生死如草芥的人,也不例外,求生不能时,无视于死,但当生的希望来临时,他一样会感到死亡的颤栗,宫仇正是如此,但他不解“白尸”功力未懈,何以骤然说要死?她现在既能虚空解穴,要杀自己不过举手之劳,她为什么要放过自己?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你要死了?”

    “不错!”

    “因为你要死了,所以不杀我?”

    “也是,也不是!”“什么意思?”

    “你替我办件事!”

    宫仇冷哼了一声道:“办不到!”

    “小鬼,我‘白尸’生平没有求过人,现在也不例外,我给你相当的代价!”

    “说说看?”

    “我这一死,全部真元将随之消失,我把全部真元输给你,另外给你一件武林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你替我夫妻收尸,并带信给找女儿,要她为父母报仇!”

    宫仇大为动心,如果得到“白尸”的全部真元,功力将平增不知多少倍,但转念一想,摇摇头道:“歉难从命!”

    “白尸”大声道:“你不干?”

    “不干!”

    “小鬼,你敢再说一遍,我把你撕成碎片!”

    这话出自“白尸”之口,的确令人毛骨惊然,头皮发作。

    宫仇抗声道:“办不到!”

    “白尸”一抬手,宫仇陡觉一股极强的吸力,把他拉了过去,两个踉跄,已被“白尸”

    扣住手腕。

    “你愿不愿意?”

    “不愿意!”

    “白尸”五指一紧,半寸长的指甲,全嵌入宫仇的手腕,鲜血随着外冒,剧痛攻心,宫仇俊面顿呈煞白,但眉目之间,却涌起了无比的怨毒,咬着牙不哼出声。

    “如何?”

    “不干!”

    “白尸”长叹一声,放松了手,道:“小鬼,你倔强得世间少有,到底为了什么?”

    “你杀了我的大哥,我恨不能劈死你!”

    “哦!有种,你大哥什么形象?”

    “他叫‘辣手书生徐陵’”

    “青衣帮主?”

    “一点不错!”

    “小鬼,他没有在被杀一列,‘辣手书生’我认识,他并未在此现身!”

    “真的?”

    “白尸尚不致于对你黄口小儿撒谎!”

    宫仇大惑,拜兄究竟到哪里去了呢?哦!是了,拜兄身为一帮之主,见识何等广博“黑白双尸”既有标记摆在林外,暗中又埋伏了这多好手,他岂有不觉之理,看来是彼此错过头了。

    他忽地想到拜兄身负毒伤,必须在明天日落前找到“黑心国手”求治,而“黑心国手”

    方才在此现身,他此去星子岩一定扑空,性命难保,同时

    当下急切地道:“你方才杀了‘黑心国手’?”

    “白尸”恨哼了一声道:“被那老毒物溜脱了,你问这干嘛?”

    “没有什么,随便问问!”

    “你到底答不答应?”

    宫仇心急拜兄生死,欲谋脱身,无可奈何地道:“我答应替你传信,不需你所说的代价,你让我走!”

    “不行,你走不了!”

    “为什么?”

    “你从洞内安然而出,外面那些该杀的家伙不会放过你!”

    “未见得!”

    “小鬼,这可由不得你,你既答应了,得听我的,现在听清楚,第一,我死后,把我夫妻的尸体葬在后院的枯井之中,设法掩饰,以免被人发现毁尸”

    “可以!”

    “第二,我女儿叫陈小芬,年纪可能比你大上一两岁,找到她时,告诉她我夫妻死于‘黑心国手’的千载‘黑蜘蛛’,要她报仇”

    “这如果找不到你女儿呢?”

    “你必须找到她,去年底因了一点小事,她负气出走,我夫妻为了找她,跑遍中原,唉!若非为了她,怎会中了暗算”

    “好,我答应,万一找不到,我替你报仇!”

    “不,一定要找到她!”

    “好吧,还有呢?”

    “白尸”从怀中掏出一卷红渗渗的东西,道:“这个给你!”

    宫仇定睛一看,骇然道:“人皮?”

    “不错,是一块人皮,是我由我丈夫胸前剥下的!”

    宫仇头皮发炸,栗声道:“你剥下你丈夫的胸皮?”

    “这是不得已!”

    “这这送给我做什么?”

    “代价!”

    “我不敢接受这代价!”

    “小鬼,听着,我夫妻两年前无意中得到了半部武功秘笈,叫做‘一元宝箓’,这是上半部,载练气增元之术,修到极限,可以成金刚不坏之身”

    “下半部呢?”

    “不知道,这秘笈是千五百年剑圣‘一元子’所遗”

    “剑圣”

    “黑心国手等谋算我夫妻,为的就是这半部秘笈”

    “这与人皮”

    “我丈夫早计及必有这种情况发生,是以把这半部秘笈刺在胸口上,秘笈则已销毁,他死了,我不能让它落入那些鼠辈之手,所以把它剥了下来。”

    “哦,原来如此!”

    “现在拿去”

    “我可以把它转交与令媛?”

    “不必,练这奇功必须元阳之体,对她没有用!”

    说着,把一卷人皮,塞入宫仇怀中。

    宫仇大为激动,这真是意想不到的事,确实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了,又道:“还有呢?”

    “还有,我把这身内元转输给你,现在坐下!”

    “这”“坐下!”

    手一带,宫仇不由自主地坐了下去,一只手掌,已按上了“泥丸宫”

    “垂帝内视,导元接引!”

    一股热流,已滚滚冲入了“泥丸宫”循经走脉而下。

    宫仇不答应也是不行了,只好依命施为,用内元接引,那热流愈来愈甚,全身有如火焚,血液似乎也随着沸沸扬扬。

    盏茶工夫之后,劲流突地冲向“任”“督”两脉之交的“生死玄关”

    宫仇全身一震,失去了知觉。

    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泛白,扭头一看“白尸”已伏在“黑尸”身上,魂归极乐了,幸喜没有发生任何情况。

    宫仇站起身来,但觉神清气爽,真元充沛,身形飘然欲举。

    不管“黑白双尸”生前为人如何,自己总是受了人家莫大恩惠。

    于是,他拜了下去,默祝道:“晚辈宫仇,誓完成前辈心愿!”

    祝毕,提起两具尸体,穿正殿到了后院,果见一座半坍的凉亭畔,露出一圈井栏,暗忖:“白尸”可能预知不幸,所以连葬身之处都设想好了,可是,如果不碰上自己冒冒失失地撞了来呢?这真是冥冥之中的巧安排了。

    自己如果早知“双尸”之名,说什么也不会进祠。

    本来自分必死,想不到祸中得福。

    他把两具尸身,投入那口枯井之中,略作思索之后,挥掌劈向凉亭,狂飚卷处,木石齐飞,凉亭坍下,正好淹没了那口井。

    他冷冷地笑了笑,转回正殿。

    这时,天色已经大明。

    他想,那些武林人,可能还不死心,自己一定,难保他们不入洞穷搜,那新坍的凉亭,是一个破绽,倒坍的声音,可能已传出洞外,想什么办法消灭痕迹呢?

    他无目的地在殿中来回走动,突地,一眼瞥见供桌之上放着一副火镰,想来是守祠的人取火时用的,灵机一触,扯下神龛上悬挂的布幔,把绒艾搭在火石上,用铁镰一敲,引着了火,点燃布幔,就在院中放起火来。

    一道浓烟,冲空而起。

    宫价眼看火势已成,才举步走出词外。

    他心中盘算着如何追上“辣手书生”

    方一穿出柏树林,无数人影,已激射而至。

    宫仇心头一紧,故作不见,大踏步向前走去

    “站住!”

    震耳暴喝声中,宫仇不期然地停下了脚步,举眼望去,喝住自己的,是一个猛恶头陀,发束金箍,上身半袒,露出胸前一撮黑毛,手中托着一个斗大的铜缸。

    四下里,僧道俗俱全,不下百人之众。

    有部分人已飞奔入祠。

    宫仇目光一扫那头陀,冷冷地道:“阁下阻路为何?”

    那头陀被宫仇面上所带的浓重恨意惊得一征,随即嘿嘿一声冷笑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哼,你是昨晚人祠的,不错吧?”

    “怎样?”

    “‘黑白双尸’是你什么人?”

    这一问使宫仇心头大震,看来是后患无穷了,当下反问道:“阁下何方高人?”

    “五台苦头陀!”

    “在下记住了!”

    说着,脚步一跨

    “苦头陀”狞笑一声道:“小子,你还想走,回答洒家的话!”

    “什么话?”

    “你是‘黑白双尸’的什么人?”

    “什么也不是!”“小子,‘黑尸’死了,‘白尸’呢?”

    “阁下何不自己去看?”

    “你不说实话,洒家一缸砸扁你!”

    宫仇冷哼了一声道:“阁下无妨试试看?”

    “苦头阳”怒哼一声,手中铜缸迎面砸向宫仇,这铜缸少说也有三百斤重量,推去之下,竟然轻若无物,足见这头陀功力深厚。

    宫仇恨哼一声,举拿劈向罩身击来的铜缸。

    “锵”的一声巨响“苦头陀”脸色大变,蹬蹬蹬一连退了数步,手中铜缸几乎脱手飞去。

    宫仇也自骇然,他知道这是“白尸”把全部真元输给自己的结果。

    “果然不愧‘双尸’的传人!”

    话声中一个襟绣两柄交叉金色小剑的黑袍老者,缓缓越众而出。

    宫仇不由啼笑皆非,对方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双尸”的传人。

    “苦头陀”当众栽了一交岂肯甘休,正待发作,一见那金剑老者出面,竟然不声不响地退了下去。

    那老者对着宫仇微微一笑,和声道:“小哥确实是‘黑内双尸’的传人?”

    宫仇见对方说话和气,冷声应道:“不是!”“那小哥何以能脱出‘白妖’之手,一夜安然无事,还有祠中这一把火”

    “无可奉告!”

    老者面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阴影,皱了皱眉道:“小哥叫什么名字?”

    “宫仇!”

    “哦,老夫‘穿心剑韩方’,恭掌‘金剑盟’白旗坛!”

    “韩坛主!”

    “嗯今日之事,看来是一场误会,不过在场的朋友太多,小哥要想解说,恐怕很难,看小哥器宇不凡,本盟正亟需年青高手,如果小哥愿意入盟,老夫保你平安退出此地!”

    人群中发出了数声冷哼。

    人影晃动之中,八个胸绣一柄金剑的黑衣佩剑汉子,越众而出,在“穿心剑韩方”身后扇形排开,一个个目暴精光,显然都是内家高手。

    “穿心剑韩方”冷眼向人群中一扫,道:“哪些朋友不服气,请站出来说话,何必躲着发哼?”

    话声未落,人群一分,三个装束不伦不类的老者,步入场中。

    “穿心剑韩方”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蒋氏昆仲,有何见教?”

    三老者之一道:“韩方,你算盘打得不错,我‘砀山三怪’不服气,怎么样?”

    “穿心剑韩方”老脸一寒,道:“三位意在何为?”

    三怪之一道:“今天在场的朋友,恐怕不会让阁下顺利把人带走?”

    “老夫是说三位?”

    “我兄弟当仁不让!”

    “好一个当仁不让,本盟向不宽恕反对本盟的人!”

    “哼!”“白旗三剑接待三位朋友!”

    “遵令谕!”

    八名金剑弟子之中的前三名,恭应一声,长剑出鞘,破空飞芒,扑向“砀山三怪”暴喝声中,顿时打得难解难分。

    “姓韩的,阁下未免大目中无人了!”

    喝话声中,一个青袍道士,闪身到了“穿心剑韩方”身前不满五尺之地。

    “穿心刻韩方”脸色微微一变道:“武当‘三阳’道长,敢是不惯老夫之言?”

    “不错,‘金剑盟’居然一手遮天,骄横跋扈”

    “道长辱及本盟,恕老夫依例行事了!”

    声落,一掌击了过去,这一击之势,不但快逾电闪,而且劲道如山。

    “三阳道人”一侧身,反击三掌。

    “穿心剑韩方”不闪不避,硬接对方三掌,间不容发地紧攻五掌,尘土飞扬之中“三阳道人”身形一个踉跄。

    寒光乍闪。

    一声凄厉的惨哼,破空而起“三阳道长”缓缓地栽了下去,胸前血泉狂喷。

    “穿心剑韩方”面不改色,手中一柄长不及尺的小剑,尚在滴着鲜血。

    这一手,震惊全场。

    “三阳道人”是武当近代最杰出的高手之一,竟然走不出三个照面。

    又是三声栗人的狂嗥先后响起“砀山三怪”人头离颈,横尸剑下,三个白旗剑手,长剑归鞘,站回原位,面不改色。

    “穿心剑韩方”神色自若地收起小剑,面向宫仇道:

    “小哥,老夫的话考虑过没有!”

    “歉难从命!”

    “小哥可知道目前处境?”

    “这是我自己的事,毋劳操心!”

    “老夫一向言出不改?”

    宫仇登时心火直冒,冷峻的一哼声道:“阁下是何居心?”

    “敝盟主爱才,请小哥入盟!”

    “办不到!”

    “恐怕由不得你了!”

    “阁下要强人所难?”

    “穿心剑韩方”老脸一沉道:“就算这样吧!”

    宫仇重重的一哼,转身便走

    “站住!”

    栗喝声中,两名白旗剑手,横剑阻住去路,宫仇偏激之性大发,双掌一抬,挟以全身功力,照定两名剑手劈去,他自从“白尸”临死输功,内力方面,已接近百年修为,他自己可不知深浅,全力一击,其势岂同小可。

    掌力过处,惨嚎陡起,两名剑手飞泻而出,落向人圈之外。

    这一击,满场皆惊。

    “穿心剑韩方”心头大骇,他想不到宫仇小小年纪,内力如此惊人,身形一欺,嘿嘿一声阴笑道:“宫仇,你敢”

    宫仇不待对方话落,双掌猛推了出去,势若万钧雷霆。

    “穿心剑韩方”不甘示弱,挥掌硬接。

    “隆!”然一声巨响,卷起尘沙如幕,宫仇身形一连几晃,韩方却退了三步之多。

    “穿心剑韩方”羞怒交迸,脸上倏笼杀机,连连攻出了三招。

    宫仇虽说内力惊人,但招式方面较之赫赫有名的“金剑盟”坛主,可就相形见纳了,登时被迫得手忙脚乱,连连倒退。

    “穿心剑韩方”已看出了对方的弱点,招式一紧,连下杀手。

    宫仇咬牙苦撑,五个照面之后,已然险象环生。

    “砰!砰!”挟以一声惨哼,宫仇前胸被一连击中三掌之多,口血喷处,人也跟着倒了下去。

    “穿心剑韩方”一摆手,喝道:“带走!”

    两名白旗坛属下剑手,双双应声而上,一左一右,抓向宫仇。

    宫仇双掌一圈,人已跟着站起,这一圈之势,奇诡绝伦,两名剑手抓出去的手爪,竟然避无可避地被齐腕劈断,凄哼声中,身影一个踉跄。

    人丛中传出了数声惊呼。宫仇身形才直,双掌不收,疾逾电光石火的变式戳出

    两声凄绝人寰的惨号,破空而起,宫仇的双掌,已分别插入两名剑手的胸膛。

    “穿心剑韩方”惊呼一声:“这掌法”

    半句出口,倏又止住,他觉得这一手奇诡狠辣的掌式,似曾相识,但又想不出在哪里见过,也想不出是属于何门何派。

    宫仇一收双掌,血泉喷洒,两名剑手的尸身,仰栽了下去。

    “穿心剑韩方”如梦乍醒,手出如电,一下子扣住宫仇脉门,宫仇但觉全身一麻,劲道全失:“宫仇,现在你想活也活不成了!”

    就在此刻

    另两名襟前绣着一柄金剑的劲装汉子,排众入场,向“穿心剑”打了一躬,其中的一个压低了嗓音道:“禀坛主,全洞已被烧毁,弟子两人冒火搜索,不见双尸的尸体!”

    “知道了,下去!”

    “谢令!”

    “穿心剑韩方”老脸倏忽数变,凝注了宫仇片刻,突地伸手点了他的“软麻穴”手一松,宫仇虚软地躺了下去。

    “带走!”

    首名剑手疾步上前,伸手侠起宫仇

    “慢着!”

    随着这声冷喝,场中多了一个独臂老者,这多高手,竟然没有几人看出这独臂老者怎么入场的。

    人群中起了一片嗡嗡之声,隐约中在惊唤着:“天残老怪!”

    “天残”

    “天残老怪”顶上白发蓬虬,双目青光熔烟,冷凄凄地道:“放下!”

    那名挟着宫价的剑手,目露骏然之色,显得有些失措。

    “穿心剑韩方”老脸大变,沉声道:“阁下有何见教?”

    “天残老怪”连睬都不睬,再次发话道:“放下他!”

    “那名剑手不得谕令,焉敢放手,登时额角见了汗。

    四下里人群中,不乏顶尖好手,因慑于“金剑盟”的威势,踌躇着不敢出手,但贪婪之心未戢,一见“天残老怪”出面,都不禁下意识地喜形于色。

    “天残者怪”天生独臂,六十年前即已名震江湖,没有人知道他的出身来历,武功深不可测,行踪诡秘,独来独往,出手之狠辣,世无其匹。

    “穿心剑韩方”额上青筋暴露,色厉内荏地道:“以阁下的修为,难道还视于区区‘一元宝箓’?”

    “哈哈哈,韩方,你口气不小,既属区区之物,你们又所为何来?”

    “本盟不希望与阁下为敌?”

    “住口,‘金剑盟’算什么东西”

    语音未落,倏地转身

    一声刺耳的惨号过处,那名剑手头骨尽糜,变成了一具无头尸身,萎顿在地,宫仇被抛滚五尺之外。

    所有在场的高手,看得头皮发炸,动魄惊心。

    “天残老怪”对着“穿心剑”狰狞地一笑,举步欺向宫仇。

    宫仇口中发出一声闷哼,突地站了起来。

    众高手大骇“无残老怪”也下意识地一愣。

    原来宫仇被抛落之际,无巧不巧,被制的穴道触正了地下”的碎石,禁制立解。

    宫仇充满恨意的目光,一扫现场,不言不动,内心却激愤得有如火焚。

    “天残老怪”目注宫仇片刻,突地自语道:“难得!难得!天生奇才”

    蓦地

    一阵震耳欲聋的狂笑,破空传来,所有在场的高手,齐齐面上变色。

    笑声甫歇,一条黑影,旋空泻落,赫然是一个须发如银的黑袍老者,衣襟上绣着五柄金光闪闪的小剑,作梅花形排列。

    在场的五名剑手,齐齐俯首躬身。

    “穿心剑韩方”精神大震,抢前三步,单膝一曲,恭谨地道:“弟子‘白旗坛’执坛韩方,参见长老法驾!”

    五剑老者一挥手道:“免!”

    “谢长老!”

    “穿心剑”起身,倒退下去,和剩余的五名剑手,排在一列。

    “天残老怪”老脸也自变色,哈哈一声宏笑道:“想不到,‘神风老人’居然当上了‘金剑盟’的长老!”

    “神风老人”一捋颔下如银白髯,道:“独臂老怪,你别不自量力!”

    “怎么样?”

    “金剑盟不容许有敌人存在!”

    “本人不在乎!”

    “那你会后悔!”

    “凭你?‘神风老人’?”

    “难道收拾不了你?”

    “无妨试试?”

    “神风老人”在武林中的名头,并不弱于“天残老怪”这两个盖代人物碰在一起,使场面无形中骤呈无比的紧张。

    宫仇咬着牙,冷眼瞟视着这些武林人,心想,如果我不死,有一天我要教训教训你们这些败类。他十分清楚,由于自己夜入“张仙祠”无恙而出,已被人误为“黑白双尸”的传人,这些人的目的,志在半部“一元宝箓”不错“一元宝篆”在自己身上,但已变成了一张人皮

    心念未已,只听“神风老人”振声豪笑道:“天残老怪,在动手之先,我有句话问你!”

    “说说看!”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的目的是什么?”

    “天残老怪”电炬也似的目芒,一连几闪,反问道:“你呢?”

    “一元宝录!”

    “彼此!彼此!”

    “你也”

    “不过,本人”

    “怎么样?”

    “改变了主意!”

    “此话怎讲?”

    “我要人!”

    “要人?”

    (缺两行)

    宫价气得七窍冒烟,不禁冷哼出声。

    四下群豪,在两个盖代巨掌现身之后,已知夺宝无望,这时全转变为隔岸观火的心理,一个个屏息而待。

    “天残老怪”似乎经过一番内心的搏斗,沉默了半响,才道:“好,一言为定!”

    “神风老人”转身移步,到了宫仇身前伸手可及之处,沉声道:“娃儿,你已听清楚了,现在拿出来!”

    宫仇恨恨地一哼道:“拿什么出来?”

    “娃儿,难道要老夫动手不成?”

    “动手吧!”

    “神风老人”面色为之一变,他不愿有失身份,回首道:“韩坛主!”

    “穿心刻韩方”弹身近前,道:“弟子在!”

    “搜!”

    “遵令谕!”

    宫仇忍无可忍,一咬牙,举掌劈向了当面的“神风老人”掌声才起,蓦觉手腕一紧,已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扣个结实,声,连衣角发丝都不错过,(缺六行)

    “且慢”!

    “怎么,你敢后悔?”

    “神风老人”阴森森地道:“东西不在他身上,但仍须着落他交出来!”

    “天残老人”双目一瞪道:“双方讲明各取所需,你敢食言?”

    “但本座尚未得到所需?”

    “那是你老儿运气不佳!”

    “本座在取得东西之后,保证毫发不损,把人交给你?”

    “办不到!”

    “老残废,你待怎的?”

    “带人!”

    “同样办不到!”

    “那只有手下见分晓了?”

    “最好!”“依我看来,他并非‘双尸’传人!”

    “何以见得?”

    “出手路数不对!”

    “神风老人”一怔,道:“老残废,你听说过有人能安然脱出过‘双尸’之手否?”

    “天下事未可一概而论,也有意外!”

    “黑尸已毒发而死,‘白尸’在昨夜仍能出手伤人,尤其这一把火”

    “废话少讲,放开他!”

    “办不到!”

    “不敢?”

    “嘿嘿,本座要毁他不费吹灰之力,如果你要人,耐心等上一个时期,如果你要死尸,现在可以带走!”

    “天残老怪”老脸倏寒,杀机云涌,他一心要收宫仇传自己的衣钵,是以才甘愿牺牲“一元宝箓”不要,对方以宫仇的死要挟,他一时之间,没了主张。

    “神风老儿,你要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

    “你答应手下见真章的!”

    “神风老人”生平极惜羽毛,当然不肯输这口气,略一沉吟道:“来吧,老残废,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松开了扣宫仇的手。

    就在此刻

    场中人影一晃,旋风陡卷,一道排山劲气,撞得“神风老人”横移数步,另一人影,如闪电般飘逝,场中失去了宫仇的身影。

    “天残老怪”暴吼一声,破空追去。

    四周爆起一片惊呼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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