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铎终究是叶荧惑的义子,第一个迎上前去,将自己的孔雀蓝披风解下搭在叶荧惑肩上,替他遮去些许尴尬。叶荧惑拍拍宣铎的手背表示谢意,宣铎抿唇注视他片刻问:“义父,怎会如此模样?”这句话也正是所有人急于知道的,千百双眼睛同时定定望着叶荧惑。
叶荧惑似是极愤慨,他的手颤抖着指向风不留:“因为有人千方百计阻止老夫出现!”
呃?
黑黑白白,反反正正,众人闻言全迷糊了。
叶荧惑刚说完便捂唇一阵剧咳,手掌放下时,掌心处一抹刺目的鲜红落进众人眼底,离得近的,还能看到黑红色的小小血块掉落在他身下的泥土中。叶荧惑这伤当真极重,很多细节是绝做不来伪的,当即人群分为三派,一群人关切向叶荧惑靠拢,其中在瑞聚合客栈屠杀乞丐的四十人全部在列,另一群显然更相信风不留,在原地纹丝未动,第三群人则保持中立,和两边人马都拉开少许距离。
“叶荧惑,你这一生都在演戏,难道不累吗?”笑幽冷冷发问。
叶荧惑看似刚平复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妖女住口!你杀我爱儿,毁我基业,今日老夫定要和你清了这笔血债!一面下杀手阻止我到雁翎城,一面虚伪作作信口雌黄,为天下英雄不受奸人欺诈,老夫就是拼死也会来!” 叶荧惑语义隐隐指出笑幽针对他是存着什么巨大的阴谋,危害武林的阴谋,越是不清楚,就越容易引人遐想。
笑幽轻嗤,这一招不止你会用,我也会!“不知你说我毁你基业,指得是戈兀山庄还是一月杀呢?若是戈兀山庄,分明是你自己一把火焚尽,绞尽脑汁博取同情,将我推入千夫所指的境地,好手段,够魄力!若是一月杀,呵呵,那群杀手个个都是不折不扣的亡命之徒,次次逼得我只有逃的份,又谈何毁去?”
“笑话!戈兀山庄是老夫多少年心血,离儿与拙荆的坟墓都在庄内,妖女,你会不会亲手烧了澹台沁的坟!?”
云意初闻言沉声喝道:“够了叶荧惑!本王实在看够你的伎俩,也受够了这些无聊毁谤!”
风不留紧接着道:“先清清你我的帐!你口口声声称兰儿是你发妻,却……狠毒到亲手杀死她,在她刚为你生下儿子之后!”
“风不留!我敬你是兰儿父亲,多次隐忍,你不要欺人太甚,兰儿产后虚弱,我遍寻名医为她调理,终没能留住她的性命,此事江湖皆知,那时你这个神医父亲在哪儿?!若非你一直不肯原谅她,还和她断绝父女关系,她又怎会积郁成疾导致难产!是你害死她的!”
风不留闭目仰天,片刻后他低低问:“是吗?”音落他骤然睁开双眼,一把撕开紧抱着的蛇皮袋道:“如果只是难产而死,那么她如何被人抽去全身血液,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一具保存完好的干尸暴露在空气中,云意初紧紧揽住笑幽的肩,笑幽不忍看,侧头埋进云意初怀里。她和风不留消失的那天,就是为了风又兰的尸体,虽然她曾劝阻风不留,活人的事不要打扰逝者安宁,但风不留执意掘坟,因为他从不信风又兰会死得那么简单,一方面为戳穿叶荧惑,一方面也为亲眼证实猜想。她还记得当时风不留见到尸身的第一刻失声狂吼,继而老泪纵横,铺天盖地的悲伤与愤怒几乎将墓旁的花草树木都化为灰烬。
山顶上响起一片抽气声,其中包括叶荧惑的,他倏然睁大双眼,没料到风不留竟然……竟然挖开了风又兰的坟墓,他告诉他的……明明……明明是个假的墓址啊!是谁出卖他?是谁!不,现在不是考虑内奸的时候,他生生咽下险些出口的质问:“假的!这女子是谁?我根本不认得!”
“不认得吗?那么曾见过戈兀山庄叶夫人的各位,是否还记得她下颌偏右生有一颗极明显的黑痣!除非叶荧惑你还有其他夫人!”
风又兰虽深居简出,但戈兀山庄曾经多么鼎盛,去拜访留宿的江湖客总有数人曾见过她的容貌。这时几人挤出人群,先对风不留道了声“得罪”,接着仔细看了看干尸的脸,的确在下颌褶皱的皮肤上有一颗醒目的黑痣。
“在下曾见过叶夫人两面,黑痣的位置、大小与叶夫人果真一般无二。但……这具女尸容貌已难看出生前模样,在下不敢断言。”
其余几人也附和点头。
风不留将风又兰的尸身小心平放在地上,“诸位可还记得老夫说过,降株寒可使人百毒不侵?叶荧惑为修习魔功,抽干了兰儿全身血液换给他自己,现在的叶荧惑应该不惧任何毒物才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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