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说你怎么提起了相亲的事情,难道你一开始就打着这个主意?”
邵墨妻子没好气地瞪了丈夫一眼,嘴上开始埋怨:“什么叫打主意?我的好心全被你当成驴肝肺了!我看你是当官当得心理阴暗,不管什么事情都往阴谋上想。”
她说罢还不解气,环住丈夫的胳膊使劲掐了掐,这才继续道:“我一说要把佳慧介绍给韦都统,你就说我耍心机。那我倒是问问你,韦都统年轻、单身,据说还是尊贵无比的景点大楼出身,抛开那些勾心斗角的烂事,你难道就不觉得他是佳慧的良配吗?”
邵墨被妻子掐得龇牙咧嘴,急忙挣脱后才砸吧着嘴道:“这倒也是,韦子濯是黑甲军冉冉升起的新星,就算不是冰派的人,但上面一直很重视他,从来没有放弃拉拢。”
邵墨妻子尖声笑道:“我才不想知道你们那些破事,反正都是黑甲军,再闹腾也是一家人。你就说西城的张太太家吧,听说他老公是冰派,女儿却嫁进了火派的王督军家里,就这样也没见你们冰派的大领导说出一个不子,最后还不是相安无事,丝毫没有影响到各自的立场?”
“那不一样,王督军是景点大楼出身,身份尊贵、超脱派系。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尊贵的大楼血统,不管娶谁都没人敢挑刺。”邵墨摇着头反驳。
“我看都一样!”邵墨妻子紧紧环住丈夫的胳膊,将他行进的速度拖慢,显然是想在路上就把话说清楚:“你难道要否认王督军是火派的人吗?既然张太太的女儿能嫁给过去,别人也行。你的大领导如果偏要咬准了景点大楼出身,那就是欺软怕硬,以后还
怎么服众?”
邵墨紧蹙眉头,脚步放缓,最后低着脑袋仔细思索起来。他心想别看妻子不掺和那些勾心斗角的烂事,但说话却一针见血地卡在点子上。如果邵佳慧真的能和韦子濯结成夫妻,他的大领导还真不一定会怪罪。
他是冰派的人,但说到底还是黑甲军的人。军内通婚是佳话,恶意破坏怎么都得落下口实。
更何况韦子濯虽然是火派的人,甚至据说是景点大楼出身的人,但冰派的领导们一直很看好他,并且想法设法地拉拢。
不要以为景点大楼的人全是火派,而且全都不屑与冰派为伍。虽然绝大多数人确实会自持身份,但是架不住内部出现叛徒。
现在冰派的大领导里有三位曾经是正儿八经的景点大楼出身,可还不是被策反了?
当初他们倒向冰派时直接被取消了万人敬仰的尊贵地位,但是收获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这就像是一个向往奢靡生活的贵族,有人愿意给他金山银山,但前提是让他放弃荣耀和尊贵,他该怎么选?如果贵族最终选了前者,谁又能说他是错的?
想到这里,邵墨已经完全理清了头绪。邵佳慧嫁给韦子濯这件事,看似是他立场不坚定,有做墙头草的动机,实则是挖火派的墙角,让冰派获利。
原因很简单,因为韦子濯不像王督军,凭他的地位还无法让火派人乖乖闭嘴,肯定会有人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只要他决定娶邵佳慧,必然会与火派产生隔阂,届时就是冰派挖角的最佳时机。
如果挖角的事情成了,他邵墨就是为冰派立下了汗马功劳,大领导肯定重重有赏。如果事情不成,他也算是为公事赔了侄女,大领导至少也得给点好处安抚一番,处罚是万万不会的。
此时邵墨妻子见丈夫沉思不语,立刻皱起眉头,用尖指甲捅了捅对方的手臂:“你倒是说话呀?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不能做的话我就找别家的子弟了。”
邵墨搔着毛刺头,转头直视妻子,咧开嘴角呵呵一笑:“你呀,还真是误打误撞蒙对了。虽然咱们俩思路不同,但结论还是一致的。我看这事儿能做,而且还得抓紧做,优先做。”
邵墨妻子的脚步猛然一滞,眼睛刹那间就亮了起来,脸上都笑开了花:“真的?这可太好了,走!咱们快点回去。我打算今天下午就带着礼物去拜访东城区的钱太太,听说她和韦都统沾亲带故。”
邵墨被妻子拽得脚下拌蒜,满脸无奈道:“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明天再办不行?”
邵墨妻子气得跺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尖声埋怨道:“合着就我着急,你一点都不急?你也不想想这件事里面藏着多少门道?它不仅关系着佳慧的终身,还关系着儿子的前途。修贤在韦都统手下办差,这要是变成了亲戚,你还用担心他在黑甲军混不下去吗?”
邵墨只是挠着头呵呵地笑,嘴上却一句话都不说。其实他对这些门清,心如明镜,之所以不说话,无非是不想点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