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端端正正地朝着栗子群一拱手,江老太公略带着几分诧异的模样应道:“当不得贵军长官迎候之情,老朽年迈昏聩,姗姗来迟,还请诸位赎罪海涵!”
李家顺抢前几步,微微搀扶着江老太公,和声朝江老太公笑道:“江老太公,您可是我们八路军的大功臣啊!这要是搁在早年间,我们这些后生晚辈,可都是要给您抬得胜轿、敲厚德锣的!来村口迎候您老人家,这也是应当应分的!”
江老太公谦和地朝着李家顺点了点头,一边举步朝着涂家村中走去,一边诧异地低声问道:“长官这话,老朽可当真担当不起。再说……老朽平日里足不出户,于贵军……何来功劳可言?”
李家顺朗笑一声,并不答话,却是转头看了看走在江老太公身侧的栗子群,微微挤了挤眼睛。
栗子群会意地微微一点头,和声朝江老太公笑道:“太公,这莫天留、沙邦粹、万一响,可都是从您大武村里出来的吧?自打他们加入了武工队,前前后后可是立下了不少功劳。就连刚刚从大武村里加入武工队的那些新同志,在战斗中也都表现得很不错!这老话可都说过——家有长者贤,子孙自成才。太公,天留这小命都是您给救下的,没有您当年慈悲为怀,可就没有如今天留的机智勇猛。细数来龙去脉……您这功劳可就不小了吧?”
“栗
队长谬赞啦……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天留如今成就,说到底,那还是武工队、栗队长教导有方啊……老朽万万不敢居功!”
“咱们武工队能在清乐县站住脚,不也是靠着太公您输送军粮、兵员!就连大武村中韩老先生,眼下都加入了咱们八路军,一仗打下来,韩老先生可是帮着咱们救了不少受伤的同志啊!”
“惭愧……惭愧啊!韩兄高义,更兼洞明世情,老朽自愧不如啊……”
“这回为了打鬼子,几十个村子的搬迁、坚壁清野,都是靠着江老太公派出管家去各村动员,乡亲们才能这么快地听从咱们八路军的指挥,帮着咱们八路军把小鬼子拖疲拖垮。没有太公您的大力帮助,哪儿来的这场胜仗?又哪儿来的今天这涂家村的百村大会啊?不瞒太公说,今天这百村大会,太公您可是要唱主角的呢!”
江老太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脚步顿时一缓:“栗队长,敢问……八路军对老朽,有何吩咐?”
抬手指了指不远处大开着正门的一间大屋子,李家顺却在此时接过了话头:“太公,屋子里就是这回开百村大会的会场,咱们进去再仔细说吧。清乐县境内过百个村子里真正能服众、能主事的人物都到了,咱们八路军做事,讲究的就是当面锣、对面鼓,有啥话敞开说、有啥事明着办。一会儿咱们把话都说通透了,咱们想要请太公办的事情,太公您心里自然就有主意了!”
江老太公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与李家顺等人并肩走进了那间足以容纳两百号人的大屋子里,鼻端顿时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材气味。只是略一思忖,江老太公顿时讶然低叫道:“这怕不是……涂家村里专门制药的工坊屋子?这老辈子人传下来的话里就说过,涂家村制药的工坊屋子,就连涂氏族人也只能让每户的当家男人进,外人都不许在门前十步停留!却没想到……涂家村竟然把这工坊屋子都腾了出来开这百村大会?”
都没等江老太公想清楚这出奇事情的来龙去脉,涂家村中几个老人已经迎到了门前,很是热情地朝着江老太公当胸一抱拳。须发皆白的涂九爷更是朗声朝江老太公笑道:“江老太公,咱们这可也有年头没见了吧?说起来咱们都在这清乐县地面上过日子,可咱们涂家村藏在这深山里面,村里人寻常当真是难得出去一回。上回咱们见面……怕是得有小十年了吧?江老太公您大发慈悲,用两千斤粮食换了我涂家村里几棵不值钱的药材?要是没了那救命的两千斤粮食,怕是我涂家村里的乡亲,都熬不过那年饥馑呐……江老太公,您快请坐!请上座!”
涂九爷不由分说地连扶带拥,与涂家村中几个老人簇拥着江老太公坐到了一张摆在当着正位的宽敞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