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奎因回忆起她和忍在这个地方度过的那个下午。他当时正在戒鸦片,而她试着让他的颤抖平息。当时他们看待彼此的态度还和现在不一样。
奎因点了点头:“我是在这里爱上他的。”
“能够这么彻底地赢得你的心,他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奎拉。”
奎因发现必须避开他的全部注意力。他和她此前逐渐了解的那个人是同一个人,然而又完全不同;仿佛他的本质突然放大了。她现在可以明白奎拉(无论奎拉是谁)是多么容易爱上他了——而他仍然在叫她奎拉。
“我只是在逗你,奎因。”他温和地说,“我知道你是奎因,不是我的奎拉。”
戴克斯向外望向海港,奎因追随着他的目光。“旅行者号”正在它数字8的轨道的一侧尽头转向,如果戴克斯注意到了飞艇,他显然以为它就属于那儿的天空。
“我看上去真的像她吗?”奎因问道,“你告诉我她有着红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睛。”
“你们看上去并不太像,”他回答道,仔细地端详着奎因的脸,仿佛这是他第一次看她。这确实是他恢复正常之后的第一次。奎因在他周围醒来时戴克斯亲吻她的回忆不请自来。但是她不是他的,而他也不是她的。
戴克斯向后仰去,宣布:“你看上去并不太像奎拉,但是你身上有着某种和她非常相像的东西。奎拉很美丽,但是她并不像在乎他人那样在乎她自己。在这一点上你也和她很像。”
“是吗?”听到赞美,奎因永远会想起在成为探寻者之后,她父亲强迫她做的那些事情。她很难认为自己高尚。“我并没有一直在做正确的事。”她低语道。
“我也一样。”戴克斯以解除警戒心的真诚说道,“但是我们必须努力尝试。”
“是的,我们必须试一试。”奎因赞同道。
“现在,”
戴克斯说道,变得更加严肃,“我们要找到忍,我对你承诺过的。我们知道他和我母亲在一起,如果要面对我母亲和那些男孩,我也有应该拿回的东西。”
他的意识集中器仍然系在皮带上,搭在他的背上。他将它举了起来。
“在虚无之地?”她问道。
“一部分在。”他微笑,“在我开始给你讲我的故事时,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不同版本的结局吗?”
“我想是的。”
戴克斯站了起来,将手伸向她:“我的意思是,我得选择结局。你愿意帮助我吗?”
鬼魂一般的世界在空间异常点通道两侧模糊地掠过,奎因感到了剧烈的运动;他们这次比此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深入世界。在戴克斯调整好圆盘的时候,一个崭新的景象在他们面前成形。他们从跨海大桥的桁架上踏入通道,现在俯视着依偎在雪山脚下的一个村庄陡峭的斜坡。
在他们和这幅景象之间仍然有一层灰色的“帷幕”,但是这层东西只是薄纱一样的雾。奎因认为她可以伸出手,触碰她愿意碰的任何东西。
房子由深色的木头建成,有着陡峭的尖顶,在房子中间是一座有着高高的尖塔的小教堂。除了整洁的路上的现代车辆,奎因看着的可以是一百年前的明信片。
“瑞士,”戴克斯告诉她,“我就出生在这里。我的母亲过去会在睡觉时对我和马瑟斯描述这座村庄,不过我们从来没机会看到它像这个样子。”
“很美。”奎因说道。
“很美,但是也很平淡乏味。”戴克斯沉思道,“我长大的时候周围全是狼和熊。也许这样会无聊到可怕,而我也会变得和现在不同。”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村庄说道,“走吧,这不是重要的地方。”
他再一次开始步行,圆盘握在面前。山脉和村庄的样子扭曲,消退,然后世界又变成了奎因视野边缘一道道灰色的光。很快,一幅新的景象成形了。当景象彻底成形之后,奎因和戴克斯已经处在通道的边缘,他们在高高的空中,向下望着不规则地伸展着的建筑群,其中有些建筑物非常巨大,形状古怪。
“这是什么地方?”奎因问道。
“你知道有一个理论,就是宇宙有着比我们通常在周围看到的更多的维度?”戴克斯问道。
奎因笑了,认为他在开玩笑。这是她探寻者训练和使用仪式剑的基础:“我知道这个。我认为我们的探寻者工具就是以这个理论为基础的。”
戴克斯冲她挑起一侧眉毛。“呃——蛋生鸡,鸡生蛋。但是我说的不是探寻者,我说的是这里的人。”他大手一挥,指了指下面的建筑群。“那个词是什么来着?物理学家。过去我说这个词会有问题,但是我的父亲确保我能够正确地发音。物理学家认为在空间中的每一个点都紧紧折叠着隐藏的维度。在所有的物理学家中,有一个人相信,只要有正确的钥匙,你可以解锁这些隐藏的维度,展开它们,甚至进入它们。”
戴克斯往前走去,调整着他的圆盘,他们的位置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他们离得更近了,正看着特定的一栋建筑。它地面上的部分还不到一层楼高,却给人以地下部分十分庞大的印象。
“他们开始测试他们访问这些维度的理论了,”他说道,“事情一定是在此时此刻发生,还会有奇怪的副作用。在他们能够正确地校正仪器之前,一部分的实验室会扭曲变形,甚至消失。有一次,他们连续工作了一天一夜,当他们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只过去了几分钟。”
“他们进入了虚无之地?”奎因问道,意识到戴克斯说话时用的时态开始飘忽不定。就像平时一样,很难把他的故事固定在某个时间点。
“是的,他们进入了虚无之地。”
“戴克斯,什么——”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他问道,“这是我们家族开始踏上旅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