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是黯然的……
杨若眉微一施礼,娇声若琴音悦耳:“妾,这便去吩咐……”
说完,便转身去到外殿,李世民坐在床榻边,突感到满心疲惫……
一早,晨光如缕缕棉纱,透过芙蓉苑树影缝隙,洒进内殿窗阁,帐暖枕畔流香……
昨日确是喝得多了,年轻帝王沉沉睡在芙蓉香帐,脸上线条分明流畅,勾勒出风流倜傥的绝俊面容,如玉女子身体半撑,香肩微露出万种风情,无限春光旖旎,散落的乌丝半遮半掩出诱人春色……
若青葱尖削的指,轻轻滑过帝王的脸孔,贪心留恋的眼,流溢出似水柔情……
“陛下,该是去朝上了吧?”
美人柔腻的声音,轻轻飘入耳鼓,帝王微睁开眼,朦胧睡意未消,略坐起身来,只觉头脑昏昏沉沉,随即又躺了下去,轻叹一声,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今……歇朝一日!”
杨若眉一怔,柔细的手,轻搭在俊美君王健实的肩上,言语小心:“陛下,这……不好吧……”
李世民第一次歇寝在芙蓉苑中,便要歇朝一日,这……叫本就在风口浪尖的杨若眉如何是好?宫中之人、上上下下的又要怎样议论……
李世民是喝得多了,头昏脑涨,哪里想得到那么许多,只慵懒生硬的别过身子,不再言语……
能躺在朝思暮念的男人身边,杨若眉固然欣喜,可是……
望望身边摄人心魄的君王,杨若眉不禁苦叹,想又一场风暴
要向着自己而来了……
经了一夜无眠,无忧却仍一如既往,一大早,便前往太极殿向李渊请安,湘妃色纯染外披衫,微敞月白色缎边抹胸衣,清新素丽,不衬得脸色那般苍白,桃红色鲜润水粉脂,薄薄敷于香雪凝玉脸腮边,掩去了彻夜无眠的疲惫倦意……
“皇后啊,怎么今天……来得比平日还要早?”
李渊悠闲地靠在软椅上,略略带了微笑……
无忧微低下眉,恭敬道:“昨日夜凉,没能安睡,早起了,便早来了些,没有扰到了父皇安吧?”
李渊端起杯茶水,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噢,没有,父皇老了,睡眠本就是少,你早过来说说话,也是好!”
身边风韵不减丝毫的艳美妃子,依在李渊肩头,德妃丽眸高高一挑:“皇后昨夜睡得不好?哼,是不是……陛下芙蓉苑暖,皇后倒觉得冷清了?”
张婕妤亦是凑过身来,对望着李渊的眼,故作担忧:“是啊,听说陛下昨日头回歇在了芙蓉苑,这今日,便也头回……没有临朝呢……”
李渊手中茶杯微有响动,望了无忧一眼,浓眉拧似绳结:“皇后,可有此事啊?”
无忧眼睫微有眨动,遮掩去其间丝缕缠绕的忧愁:“回父皇,近来陛下国事繁忙,昨夜亦很晚才去了芙蓉苑,定是连日操劳,疲倦了!”
“连日操劳?”
德妃丽眼稍稍一瞪,冷笑道:“这杨夫人从前可与我们近呢,那可真是妩艳妖娆,媚术不可低估啊,所以皇后,还要多多上心才好,莫要大度得……伤了陛下龙体!”
太极殿熏起的烟,淡香缭绕,李渊皱纹深刻的脸,在浮烟缥缈中模糊不清……
“是啊,这如今做了一国之主,可不比从前,种种诱惑接踵而来,上惯了战场的世民,恐怕……还要多适应、多学习着如何治国,而不是做了帝王便只知享帝王之乐了!”
李渊言语中不无责色,眉眼亦是高高扬起,父子之间芥蒂尽在其中……
无忧心中微微一颤,知张、尹二人定是记恨着芙蓉苑一事,也定是不肯放过杨若眉,而李渊……则是心里的结,还未能解开……
于是,微抹开唇边笑意,眉目间亦只有平静如常:“父皇教训,臣媳定转于陛下,只是父皇,陛下为人想父皇甚是知道,有言,‘柳下惠不以三公易其介’,想陛下亦正是这般!”
李渊眼眉倏地一横,黑眸略略一滞,好一句——甚是知道!
曾经……自己的确敢说甚是知道,可如今……自两个月前那场残杀后,他却再没了把握……
“但愿吧!”
李渊眯起眼睛,向身后靠了靠,表示疲累:“好了,安请过了,你也……去吧!”
无忧舒下口气,向李渊和两位美妃恭敬施礼:“父皇好生歇息,臣媳告退!”
步步谨慎地退出太极殿,无忧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