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竟心疼得说不出口……
李世民见她不动,催促道:“快点帮我,还有很多!”
无忧回过心神,柔细的手轻轻搭在李世民身上,温言道:“陛下累了,去边上靠靠,我来便好!”
李世民轻握住她搭着自己的手,目光温柔:“一起!”
两人相视而笑,一本本奏疏,似写满了幸福温馨,脸上竟皆挂上了笑容……
疲累的、担忧的,尽皆消逝……
自这之后,李世民更常常如此,将奏疏贴在床边墙上,后来甚至连书卷上读来的句子、与朝臣们讨论的语句,都令人用楷书抄了贴在上面,出入随时观看,有时候对着满墙满壁的文字,思索至深夜都不肯就寝……
之后干脆下令,于弘文殿聚四部书二十余万卷,置弘文馆于殿侧,精选天下饱学之士,似虞世南、欧阳询等,以本官兼学士,日夜轮流值守……
无忧知道,李世民知自己治国经验太少,所以太想做好,太想证明自己,证明给天下人、证明给李渊!
这日下朝,李世民又是与学士们商榷政事直到深夜,无忧照常在丽正殿等他回来,每一次,只要看到无忧安和的笑容,李世民的疲惫,便于顷刻烟消云散……
今日亦是如此,回到丽正殿,便拥着无忧侃侃而谈,无忧却神情微恙,似若有所思……
李世民说了一忽,才觉出了无忧的异常,转过她的身子,脉脉望着:“怎
么了?有心事?”
无忧亦抬头望他,秀眉微蹙起忧心忡忡,眼里流光幽幽涌动:“是!有心事,有了好久,陛下……才看出来呢!”
李世民一怔,心中竟有酸痛,自己似总是忽略她太多太多:“什么事?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办到!”
李世民很是触动,金口玉言决然……
无忧却只是轻笑:“真的?”
年轻帝王龙目精光坚定……
无忧慢慢收敛了笑,目光郑重,竟挣开李世民的手,跪下了身去:“那么……就请陛下勿与长孙家过度荣宠,反要更加严格约束,否则……”
无忧没有说下去,否则什么?否则才是危险,否则才是危害,否则才是……
否则——
有太多太多……
李世民一愣,甚至没有去扶起无忧,他万没想到,这……便是她的心事,便是令她若有所思的心事……
无忧见他怔忪,垂了首,继续道:“陛下,听说……听说叔叔(长孙顺德)他接受了别人的绢帛贿赂,陛下非但没有惩罚叔叔,还……另赐了绢帛给叔叔,朝中……颇为议论啊!”
李世民这才回过心神,原来她是听说了这件事情,于是,拉起她,拥在怀里,望了许久许久,方才在她脂玉似的鼻尖上轻轻一勾,宠溺道:“原来……是听说了这个,我已经对群臣有所解释,若叔叔他收到我赐的绢帛而感到羞耻,自比罚他强过百倍,若……反之,叔叔连羞耻都不知道,那么,这等之人,又杀他何用?况且,我了解叔叔为人,经此一次,他定不会再犯!”
无忧心里叹息,此话虽听上去于情于理皆合,可却发生在长孙一族身上,未免给人以强词夺理的感觉,无忧眼睫轻抬,正欲再言,却听门口一阵脚步声急,随着,便是更加匆忙高挑的内侍官声音……
“长……长孙大人求见!”
由于李世民下旨,允许大臣们随时觐见,甚至来到寝殿之中亦是无妨,故,魏征无忌等人、常会不分时晌的出入于丽正殿中……
李世民与无忧互望一眼,还不及分开相拥的身体,无忌便已匆急地跑了进来:“臣,拜见陛下!”
身后是神色惶惶的内侍官,李世民朝他挥挥手,内侍官方才退下……
李世民望望跪在地上的无忌,却朝无忧微微一笑:“无忧,咱们……要不要他起来啊?此春宵一刻之时,胆敢前来搅扰,这长孙无忌,要该当何罪啊?”
“该当……死罪!”
无忧一语,顿惊住两人的心,面对李世民无意的玩笑话,无忧却眼神惊惶,露不出一丝笑来:“哥……哥哥,你……你何以……何以没有解下佩剑?”
无忌与李世民这才惊觉,无忌望望身上佩剑,心中亦是一颤,想是适才太过着急,门口守卫亦没来得及拦他,这才带了剑进来,也不自觉……
依大唐律条,携武器面君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