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逆天而行吗?人呐,人心最难料。我摇摇头,不去想这么复杂的事了。
“表姑,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说出来,侄子尽量帮你完成。”
“我…我…我还想见我儿子,我还想抱抱他。我舍不得我儿子啊,你能让我永远陪在他的身边吗?”
“唉!表姑,你可以去见你的儿子,我也可以让你抱到他。但是,你不能陪在他的身边。人鬼殊途,你在他身边会影响他的健康。而且,你现在应该马上去阴府报到,否则时间一过,你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不超生了。”
“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呜~呜~呜~”见表姑又哭开了,我心里更不是滋味了。现在离天亮的时辰不远,不能耽搁下去了。于是我将表姑从地上托了起来,“表姑,你现在哭也没有用了,还是赶紧去见你儿子一面吧。不然,可就没机会了。我不是在吓唬你,错过了时辰,我也帮不了你了。”
听我这么一说,表姑止住了哭声,哽咽道:“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表姑谢谢你了。小琰,好孩子,你对表姑的恩情,表姑下辈子再报达吧…”
“哎,表姑,你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可是亲戚,我不帮你帮谁,先别客气了,咱们这就上路吧,时间不多了。”说着我从口袋拿出一个罐子,在罐底画了一道拘魂符,将表姑的阴魂收了进去。
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下了青灵山,回到了刘先生家。看了一下时间,一番折腾都到凌晨两点多了。离天亮还有三四个小时,心里算了一下,现在出阳神还能赶到表姑家。于是我又躺在“阴符卷天宫”阵中,出神后拿起罐子,直奔表姑家飞去。
再次回到表姑家,我直接走到东屋,发现表姑一家人还挤在炕上睡着,鼾声四起。而她的儿子正在
炕头,睡的非常香甜,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再也没有母亲了。
我将罐子托在胸前,右手剑指一竖,念道:“敕!”表姑的阴魂便从罐子里飘出,落在我的身前。
“表姑,我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在这再看会孩子和家人吧。记得,时间不要太久,不然他们都会生场大病的。你也不想这样吧!”
表姑转过头看向我,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唉!”我叹了一声,离开了屋子。
“恨生死,轻别离。怨情散,惧伤神。”世事无常啊,谁能保证有一天自己不会突然离开,谁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离开。以前我一直以为活着的人是最痛苦的,直到步入灵异界,我才知道其实死去的人是最痛苦的。他们要承受着离世之苦和亲人追思之苦,明明可以见到亲人,却终究不能再相拥。而且喝下那碗孟婆汤,前世的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再回首,借问亲友你是谁!
抬头看天,我默然流下一滴泪水,不是为自己而流,是为多情的众生而流。
良久,我运行元气,对着屋内道:“表姑,该上路了…”
过了一会儿,表姑从屋内缓缓走出,神色黯然。我咬了咬牙,还是抬起罐子将她收了进去。别拖延了,再这么下去对谁都不好。
单脚一踏,我跳上了夜空,朝刘先生家飞去。这一晚上折腾的,我的神魂都有些虚弱了,好在是修成了阳神,要是阴神状态恐怕不能坚持这么久了。
回到刘先生家,我将表姑放了出来。然后回神入体,从阵法中走出来。在刘先生家的仓房找出一沓黄裱纸,研墨写了一道表文:“天地无极,乾坤正法。今有截教弟子李琰,为正天道,特书此文。陈情如下,敢往殿前。有女名芬,命丧厉魂,实为屈冤…”写罢,我仔细端详了一下,没有什么疏漏。于是咬破中指,在表文上印下手印。
其实每个修道中人,都有自己的道号。这样才方便在阴间行走,或者呈送表文。当年刘先生就替我掐算过了,我命理奇特,这道号应该和名字一样,否则于命理不合。所以,道号也就是我的本名。至于按手印是为了证明我的身份,当然,也可以用印章。可惜刘先生还没来的及给我做就杳无音信了。
唉,收起驳杂的心思,我转头对表姑说道:“表姑,你这就上路吧。我烧下表文,那些阴差应该会给我点面子。即使不给我面子,也会看在我师父的份上,让你过去阴间。还有,过会儿我会给你烧些冥钱,你把钱带着,遇到那些鬼差,就分给他们一些。千万不要出言顶撞,须知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哎,表姑,咱们姑侄两个的缘分可能就到这里了,希望下辈子还能再见。呵呵,说不定,以后在阴间还能遇到。要是有一天侄子也下去了,表姑你可得好好招待啊!”
表姑听我这么不着调的言语,突然笑了一下,倒是稍微减少了一些悲伤的气氛。
我带头走出了屋子,将表文拿在手中。再从仓房拿出一个火盆和一些纸钱,放到院子里。
“表姑,上路喽!”
把表文和纸钱放在火盆中,我结剑指,运行元气,向火盆里面点去。“敕!”表文和纸钱应声而着。
“清清浊浊,有浊有清。冥钱引路,信达幽冥。有女含冤,敢往陈情…”念动和刘先生当年一样的口诀,火盆周围卷起小旋风。表姑看了我一眼,便跳入了旋风中,消失不见了。
一切结束,我也松了口气。就在我转身,想要回屋休息时。火盆猛的一声炸响,接着表姑的阴魂从里面跳了出来。有些狼狈的对我说:“小琰,我…我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