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都在表明,董卓已如约退兵,但这一切都太过顺利,总是让他觉的有些不太对劲。
要知道,他面对的可是天下第一大诸侯董卓,不是别人。
“董卓,你当真就那么甘心放弃夺回天子吗……”苏哲喃喃自语,眼眸中疑色却越来越强烈。
这时,一直未表态的皇甫嵩,却道:“苏车骑,你的手段虽然表面看起来成功了,但老夫还是要提醒你,董卓可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枭雄,他是否真的甘心就这么被你威胁,无功而返,我持怀疑态度。”
苏哲心头一动,皇甫嵩一席话,更加提醒了他。
要知道,皇甫嵩跟董卓可是共事多年,对董卓更应该是了如指掌,连他也怀疑董卓退兵的诚意,苏哲没有理由不提防。
“那以义真老将军之见,董卓究竟是想耍什么花招?”苏哲便顺势问道。
皇甫嵩沉吟片刻,说道:“无论董卓打算耍什么花招,我们只需严守鲁阳,以不变应万变,同时严密监视大谷关一线,就算那董贼耍花招,我们也不必担心。”
苏哲点头道:“义真老将军言之有理,以不变应万变,确实是我们最好的选择。”
当下苏哲便用皇甫嵩的提议,下令派出大量斥侯,严密监视大谷关方向的敌军动向。
在他看来,董卓就算耍花招,无非也就是趁他不备,以轻兵抄小路南下,奇袭鲁阳罢了。
大谷关,乃是洛阳前往南阳的必经之路,只要把这座关口监视好了,董卓就算折腾上天,也休想瞒过他的耳目。
……
一转眼,七天后。
是日午后,苏哲刚刚召集诸将,准备进行日常的军议,亲兵匆匆而入,将最新的情报奉上。
“禀主公,我们在大谷关的斥侯,发回急报,昨日四万白波步军,突然趁夜出了大谷关,走小道南下而来。”
大堂中,众人神色皆是一震,一双双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苏哲。
“幸亏主公早有防备,没想到董卓果然贼心不死,明着撤兵,暗中却派兵抄小道南下,必定是想趁我不备,偷袭鲁阳城。”甘宁语气中透着讽刺的意味。
皇甫嵩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早在意料之中的冷笑,“老夫就知道,董贼极是狡猾,没那么容易轻易放弃夺回天子,果然不出老夫所料。”
苏哲便下令,全军严加戒备,准备应对白波军的偷袭,同时,他又下令派出斥侯,加强小路的侦察,随时注意南下白波军的动向。
董卓的诡计被识破,那四万白波军,自以为行踪隐密,却不想他们的一举一动,完全在苏哲的掌握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斥侯不断把白波军的最新动向传回,这支“偷袭”之军,正在一步步逼近鲁阳。
三天后,斥侯发回消息,白波军已抵达鲁阳西北二十里的山中,照这个速度,敌军很快可会选择在明日凌晨时分,趁着天黑,对鲁阳城发动夜袭。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苏哲遂令全军饱餐一顿,数万将士当晚和甲眠,缩在城垛子底下不露声色。
而沿城之下,苏哲却反是下令削弱值守巡逻之兵,以营造出放松警惕的假象。
他要让白波军,放心大胆的前来袭营,好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入夜。
苏哲坐在城楼中,喝着小酒,嚼着蚕豆,坐等着敌军前来夜袭。
正吃的津津有味时,亲兵却来报,言是那董嫣在外求见。
“这么晚了,她来做什么,莫非是天子又想生事不成?”苏哲眸中掠起狐疑,便叫传入。
片刻后,董嫣步入城楼。
“这么晚了,董小姐还没睡吗?”苏哲笑问道。
董嫣却俏脸凝重,低声道:“苏车骑,嫣儿有件十万火急的紧急要事,必须要现在禀知苏车骑。”
苏哲感觉到了她精神的凝重,便笑收笑容,拂手道:“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是关于天子和皇后吗?”
“天子和皇后一直本份的很,此事比帝后更重要,苏车骑自己看吧。”董嫣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道羊皮帛书,递给了苏哲。
苏哲迟疑一下,还是接过了那羊皮书,低头看了一眼,蓦的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