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斩了袁谭一臂,又把他活着放回来,分明是借此来羞辱于他,袁绍岂能看不出来。
他轻抚着袁谭的头,眼中老泪纵横,心中怒火狂燃,咬牙道:“谭儿,你放心吧,为父一定会活捉那个苏贼,让你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尽情的报仇雪恨!”
父子二人相拥,哭的是泣不成声。
郭图,逢纪等汝颍一派的人,看的是感动不已,尽皆垂泪。
审配颜良等河北一派的,虽然遗憾于袁谭竟然没死,但在袁绍面前岂敢有所表露,也只能假装悲愤。
一时间,整个大帐都充斥着悲愤的气氛。
“现在这个时候,岂是悲悲切切的时候,难道你们光凭眼泪,就能杀掉苏贼吗!”
一片沉痛愤慨的气氛中,突然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厉喝声。
所有人都身形一震,仿佛蓦然省悟一般,目光不约而同望去,却见喝醒他们的人,正是沮授。
袁绍也收起了泪容,将袁谭扶起,干咳几声,抹干眼角泪水,恢复了王者风范。
他往上首一坐,点头道:“公与言之有理,光悲愤有什么用,尔等还不如好好想个办法,如何攻下官渡才是。”
颜良当即叫道:“还能怎么攻,当然是尽起全军,不分昼夜的狂攻敌营,我就不信攻不下来。”
颜良一带头,一众武将们纷纷附合,慷慨叫战。
袁绍却冷哼道:“先前苏贼不在官渡,敌营中只有不到五万人,你们都没能攻下,现下苏贼已全师在官渡,你们却说你们能攻下,你们以为我会信吗?”
众武将被羞辱了一个,个个闭上了嘴巴,惭愧的低下了头。
袁绍的目光看向了郭图逢纪等人,众谋士们束手无策,都低头不敢正视。
最后,袁绍的目光还是落在了沮授身上。
尽管沮授的分兵之策受挫,但在这个时候,他也只能向沮授来问计。
沮授却因分兵之策被袁绍责备,也不好再开口,只默然不语。
袁绍无奈,只得干咳几声,说道:“沮公与啊,这满帐之中,就你还有几分韬略,能为我分担,你倒是出个主意啊。”
沮授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苏贼智谋无双,诡诈多端,又会妖术,开战以来的种种失败已证明,无论是强攻还是用计,我们都很难取胜,时到如今,也只能使出我们最大的优势了。”
袁绍眼眸一亮,洗耳恭听。
沮授便接着道:“主公别忘了,我们的最大优势,不光是拥有数倍于苏贼的兵马,还有河北三州富庶之地,我们的粮草远胜于苏贼,完全可以跟苏贼打一场消耗战,一直耗到他粮尽崩溃为止。”
袁绍心头一震,猛然间醍醐灌顶般省悟过来。
他终于明悟了。
先前他一直仗着自己兵多,枉想以最快的速度,以压倒性的优势,速灭了苏哲。
他却浑然忘了,自己不光兵多,家底也雄厚,光一个冀州的粮草供应,就可抵苏哲兖青徐豫四州之地。
就算不拼兵马,光是拼粮,他也能拼光了苏哲。
啪!
袁绍拍案而起,傲然道:“沮公与言之有理,传令下去,叫后方多运粮草来前线,再分出骑兵,不断给我深入敌后,袭扰苏贼粮道,既然用兵马打不挎苏贼,我就用经济粮草来拖垮苏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