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衙门封了印,也就差不多过年了,以王仁这么点年纪,除了祭祖的时候要他出场之外,其余的时候,无非只要对着长辈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让自己的私房变得饱满起来。
等到一干亲戚那边年都拜过了,王仁的私有财产里面又多出了十几个项圈,还有差不多近百两重的金银锞子,成色都还不错,这些都是女眷送的,一些男性长辈总是喜欢送些笔墨纸砚,乃至四书五经,很是充实了一下王仁的小书房。
等到亲戚那边都去过了,接下来,也便轮到了师长,王仁的老师也就一个陈景荣,年礼已经送过去了,王仁直接带着自己手抄的几本书,另加一卷米芾的字便上了门。
“仁少爷来啦!”陈家的管家陈忠看到王仁,脸上也挂了笑容,王仁素来挺得陈景荣欢心,陈景荣无后,而陈景仪这辈子得了两儿一女,女儿已经远嫁,两个儿子也外放了,等闲不在京城,因此,被陈景荣收为入室弟子的王仁在陈家下人眼里,已经算不上什么客人,算起来,近乎小半个主子了。
“忠叔,先生可在府中?”王仁问道。
陈忠笑道:“仁少爷,二老爷昨儿个还在念叨你呢,这会儿二老爷就在书房,奴才这就带仁少爷过去!”
“那就劳烦忠叔了!”王仁赶紧说道。
“仁少爷可是折煞奴才了!仁少爷,快请!”陈忠引着王仁一路往前而去,很快便到了书房。
“二老爷,仁少爷来了!”陈忠在门外说道。
“是仁儿啊,进来吧!陈忠,去泡茶来!”陈景荣清朗的声音响起。
王仁稍稍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走进了书房,给陈景荣磕了个头:“学生王仁见过先生,先生安好!”
陈景荣穿着一身家常的玉色锦袍,头发仅仅是用一根青玉簪束起,并未着冠,他看看王仁:“好啦,你这小子,起来吧!”
王仁很麻利地爬起来,嬉皮笑脸道:“先生,学生来给您拜年,怎么不给压岁钱呢!”
陈景荣顺手在王仁脑袋上敲了一记,笑骂道:“你这促狭小子,这么晚才想到要给先生拜年,还指望什么压岁钱?想得倒美!”不给,嘴上这么说着,还是命人取了早就准备好的荷包过来,塞到了王仁手里。
王仁接过荷包,嘴里笑道:“学生刚一得空,便来给先生拜年,哪里就晚了呢!再者,先生是长辈,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给学生压岁钱,正是疼爱之意呢!”
陈景荣被王仁逗得笑了起来,他这辈子几乎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虽说陈景仪有二子一女,可是,在家的时候,对自己这个二叔恭敬有余,亲近不足,不知什么时候传出风声,说是自己想要过继大哥的一个孩子养老送终,结果两个侄子更是见他都见得少了,每每退避三舍,他素来不在乎那所谓的克妻克子的名声,别人却不会不在乎,连自个的侄儿也畏而远之,又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倒是有了王仁这么个学生,对他浑然没有多少畏惧,反而颇有亲近之意,他的心也不是铁打的,对于这个学生自然更为宽容,更是添了七八分的真心,将他当做自家子侄,而不仅仅是一个学生了。
陈忠这时带着丫鬟送了茶过来,见陈景荣神情欢喜,也是颇为欣慰,他乃是陈家老仆,比陈景仪还要大上十几岁,几乎是看着陈景荣长大的,陈景荣年轻的时候打击连连,便是至亲对他也多有怀疑,当年太太甚至撺掇着要老爷跟二老爷早点分家,免得带累了大房,好在老爷与二老爷兄弟情深,不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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