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骑着马回了城,到了内城方才各自告辞回家。
到了家中,王仁闻闻自己的衣服,发现尚有一些酒气,连忙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沐浴,粗粗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豆青的家常衣裳,王仁重新束了发,这才往正房行去。
“儿子给母亲请安!”孙夫人这会儿正坐在矮榻上看着账本,不时拿起一边的象牙算盘拨打几下,见王仁进来,连忙放下手里的账本,温言道:“仁儿回来啦,快坐下歇歇!瑶琴,给仁儿端一碗酥酪来!”
王仁在孙夫人的旁边坐了下来,瑶琴很快端着一个玛瑙小碗过来放到了榻上的矮几上:“大爷,请慢用!”
王仁端起小碗,拿着调羹舀了一勺酥酪慢慢吃着,一边问道:“母亲这会儿在看账本?”
孙夫人笑了笑:“可不是,仁儿,你以前不是说做海商很赚钱吗?这果然是真的,年初的时候,咱们家自己也买了一艘海船,不过是在苏杭、松江府那边采购了不到一万两的布匹丝绸还有茶叶什么的,卖到了那什么吕宋,换回了一大堆香料宝石珊瑚玳瑁什么的,好多在中原可都是稀罕的货色,虽说咱们出手的价钱也不高,不过还是很有赚头的!不过,这海上的事情,很多时候都说不准,听二管家说,这次下海的船队,回程的时候遇上了风暴,有两艘海船直接被打翻了,沉进了海里!我琢磨着,咱们家也不会每次都运气好,因此想着还是买点地或者是铺子比较放心,虽说进项不多,不过总归没什么风险!你父亲也说了,想要给族里多置办点祭田,所以啊,我这会儿正盘算着,能从公中挪出多少钱来,再置办点田产呢!”
王仁半点也没有自家正在进行土地兼并这一恶劣行径的觉悟,哪怕这会儿商业行为已经非常普遍了,土地依旧是最保值的财富,他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谁知道这年头买卖土地有什么讲究,他可不想随便插口。
孙夫人也就是心情好,这么一说罢了,很快就摸了摸王仁的头,笑道:“这些啊,你听听就是了,仁儿你现在只需要用功念书,这些事情有母亲还是家里的管家下人们打理呢!等到你娶了媳妇,这些事情,也就是你媳妇的事了!”
王仁对这种话题差不多已经免疫了,上辈子这个年纪,老师父母都在严防死守,拼命打击早恋,将懵懂的少男少女的心思掐死在萌芽之中,到了这个时候,人还没完全发育呢,家里面就在考虑着嫁娶的事情了。
他对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并没有多少抗拒之心,他算上上辈子的年纪,已经差不多快四十了,虽说都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不过,那个年代,获取各种信息的渠道非常多,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海枯石烂、矢志不渝的爱情,一开始爱得要死要活,一分手恨不得要跳楼的人,等到结了婚,一般马上就是一大堆的问题冒出来。而且,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和成就,将来的妻子怎么着也是出身名门,即便不是绝世大美女,几代基因优化下来,容貌起码也会是中上,而且还是纯天然的美女,尤其这年头,虽说名义上还是一夫一妻,但是妾室的存在是合法的,要是老婆不合心意,再纳几个妾室也是一样的,想到这里,王仁不禁暗道,难怪一大堆人要穿越了,不论别的,合法的三妻四妾也能让一大帮男人趋之若鹜啊!
心里胡斯乱想着,王仁嘴上也凑趣道:“母亲,儿子一个朋友当初还发誓说将来必定要娶个绝色呢,儿子自觉不比那个朋友差,母亲可也得帮儿子我挑个好的!”
孙夫人“扑哧”一笑:“你才多大,就绝色不绝色了,真是不知羞!还有,所谓娶妻娶贤,女儿家最重的是德行,哪里是容貌呢!”
听孙夫人这般说,王仁顿时有点晕,苦着脸说道:“母亲,儿子不过就这么一说罢了,哪里是真的不知道轻重呢,而且,母亲一向疼爱儿子,势必不会让儿子将来吃了亏不是!”
孙夫人被王仁逗得直笑:“好了好了,怎么喜欢做这副怪模样!母亲答应你,将来也给你找个好的,就你说的绝色?”不过到底是做正妻还是做丫头可就不好说了,作为一个母亲,最怕的是什么,儿子被狐媚子勾引坏了!孙夫人见王仁在男女之事上还未开窍,就想着要绝色老婆了,心里顿时就生出警惕之心,回头一定要将仁儿院子里的丫鬟都看好了,在儿子自己开窍之前,谁也不许把儿子教坏了!嗯,是不是现在就该留意着寻找几个模样端正,性子也好的丫头,到时候教导儿子人事呢?
孙夫人危机感顿生的时候,外面传来王子腾的声音:“什么绝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