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年代之后, 王仁忽然发觉死亡实在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或者是因为这个年代实际上依旧属于人治, 礼制远比所谓的法律更得人心,更加容易治理国家。上辈子就算哪个国家领导人死了,顶多也就是新闻上追悼一下, 其余的人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是如今, 上一代仅存的一个太妃去世了,据说当今还是皇子的时候, 曾经在这位太妃身边抚养过, 因而,原本只是一个修容的她在当今登基后,便被晋位为太妃, 只是她并不受太上皇宠爱, 一直在慈安宫佛堂吃斋念佛,也因为这个, 之前那场叛乱中, 她虽说受了些伤,但是还是活了下来。
太妃去世,当今大为哀恸,追封为贵太妃,又下令举国戴孝, 一年内不许嫁娶饮宴。贵太妃下葬妃陵,长安五品以上命妇均要前往扶灵。孙夫人和林婉都在其中,好在这个时节正是春天, 天气正是和暖的时候,又有马车代步,因而并不算如何辛苦。
等到扶灵回来之后,已经到了三月底。王家如今已经是林婉当家,孙夫人更多地是逗弄一下自己的大孙子,若不是这会儿还是国孝期间,孙夫人都要敦促着王仁和林婉再努力一把,多生几个孙子孙女出来才好。每每看到孙夫人这样殷切的目光,明里暗里的暗示,王仁总是有些尴尬,恨不得落荒而逃。
当然,事实上,王仁的确逃了,虽说跟陈也俊黏糊了这么多年,但是两人都没有什么厌倦的意思,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出了更多的默契,有的时候王仁总是忍不住想,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算起来,陈也俊跟王仁总有些偷情的感觉啊!每每这样想的时候,王仁都要感慨一些人类的劣根性。
在林婉还在琢磨着国孝期间,给贾宝玉的生辰寿礼是不是要比往年减上几成的时候,很快就发现自己不需要为这个操心了——贾敬居然也升天了!
死在四月可真不是一个好时候,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贾蓉和贾珍两人还都不在家,而且死因也不算光彩,嗑药磕多了,甭管是不是什么仙丹,那些清虚观的道人又怎么信誓旦旦,太爷是服食了金丹成仙了道云云,反正真相信的人不多,不过,碍着面子,贾家的人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勉强承认宁国府这位太爷是成仙而不是暴毙。
皇帝对贾敬的身后事还算照顾,追封了五品的官职,这让很多人觉得宁国府圣眷未衰,因而原本有些远离的人也都换了素服过来致祭,加上贾家的社交圈子还算宽广,因而,贾敬的丧礼却是非常盛大的。
碍于世交的面子,王子腾和王仁在丧礼上露了一下面,然后便被贾珍和贾蓉给恶心着了。两人干打雷不下雨也就是了,王仁眼尖,看到贾珍出来迎接的时候,居然脖子上还有一块胭脂色的红印,这可不是蚊子咬得出来的。
王子腾虽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贾珍身上香粉的味道可是没掺假的,这让王子腾脸色铁青,差点没拂袖而去。
上了马车之后,王子腾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恶狠狠地说道:“以后,少跟贾家的人扯上关系!”
王仁有些无奈,一边点头称是,一边心里暗自撇嘴,自己都多久没注意过贾家的事情了。对了,儿子虚岁也快要五岁了,看起来也该启蒙了,虽说听起来早了点,不过就算是上辈子,虚岁五岁也该上幼儿园了呢,何况现在还不学双语呢!唔,要不要找先生打听一下人选呢?
王子腾见王仁心不在焉,他也知道王仁心里有数,不过还是哼了一声,想到贾家那副闹剧,又添了几分恶心。
王仁赶紧说道:“父亲操这份闲心干嘛,咱们家跟荣国府是亲戚,跟宁国府可没什么干系,而且,长安现在多半人都知道,王家跟贾家如今也没多少往来了呢!”
王子腾摆摆手,说道:“仁儿你想得太简单了,在很多人眼里,王家依旧是金陵四大家族之一!”
王仁轻声道:“只要皇上不这么认为就行!”
王子腾勉强笑了笑,又问道:“罢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最近你也收敛点,我知道你跟陈家那小子在一起挺长时间了,不过,毕竟是国孝的时候,别被人抓住了把柄!”
王仁罕见地红了脸,有些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我们也没做什么……”
王子腾摆摆手,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呢,何况,陈也俊算起来也是青年俊杰,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误了传宗接代。说句比较难听的话,陈也俊也就是王仁的外室,还是不用花钱的那种,你情我愿,又不会闹出什么私生子的丑闻来,总比自家儿子在外面养粉头、捧戏子来得好。
说到这个,王子腾又有些头疼了,薛蟠只比王仁小了两三岁,如今王仁的儿子都要启蒙了,薛蟠老大不小的,身边也就一个通房丫头,自己那个庶妹年前的时候还跑过来,希望自己的夫人能帮忙相看一个合适的。
王子腾对自己这个庶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识时务!薛家算什么人家,说白了,就是一个商家,还想着娶什么千金小姐,所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何况薛蟠还是个不争气的,便是人家的庶女也未必看得上这么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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