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正常不过了,甚至有人因为至交好友的托付,直接认了义母的,可说照顾人家媳妇,莫说是古代,就是放到现代,那也怎么说怎么不对味啊!别说什么表哥表妹的,慢说两人本质上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这年月,表哥表妹凑一块的多了去了。瓜前李下,稍微不注意,那就是一出桃色新闻啊!
见王仁神情尴尬,卫若兰也反应过来,摆摆手,叹道:“罢了,是我糊涂了!”
王仁安慰了卫若兰一番,见卫若兰神情倦怠,知道他也累了,亲自扶着卫若兰在床上躺好,温言道:“外面的事情你也不用多想,心放宽一些才是,好生养病,你家的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好起来,心里才有个数!好了,你先歇着吧,我得了空,再来看你!”
卫若兰点了点头,微喘着气,轻声道:“你能来看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以后就不要来了,我这个狼狈的样子,让你瞧见一次也就罢了,再瞧见几次,我就算到了下面,也不能心安!而且,我这病,你也知道的,便是家里的下人,都不愿意过多沾手,生怕沾了病气,如何还能误了你!”
“说什么糊涂话呢!”王仁给卫若兰拉了一下被角,皱眉道,“哪来那么多心思,咱们相交一场,如何就外道了!”
“行了,你一向最会说这些道理了!”卫若兰勉强一笑,“你先回去吧,听说你家夫人要生了,你也该多上点心!”
王仁笑道:“嗯,等到孩子满月,你包个大红包便是,好歹也是你侄子呢!”
卫若兰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他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
王仁出了卫若兰的房间,深吸了一口空气,心中有些黯然,卫若兰看着实在不怎么好,这年头肺痨是绝症,也就只能拖日子罢了,叹了口气,他便在下人的带领下往外走去,刚刚出了院门,却见一个穿着天青色绫子袄裙的少妇带着几个丫鬟匆匆走了过来,一个丫鬟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王仁虽说还没看清楚人脸,不过却也猜到,应该是史湘云,当即便避到路边。
史湘云见到王仁,愣了一下,她本来以为王仁应该已经走了,这些日子以来,来看卫若兰的人其实不少,不过都害怕传染了病气,多半说了几句话,便忙不迭地走了,她本以为这次也是如此,便也没向下人询问,就带着自己盯着熬了两个多时辰的药膳,打算去服侍卫若兰用一些。这会儿正巧遇到,连忙停住了脚步,微微福了福身:“见过表哥!”
王仁也还了半礼,他微微打量了一下史湘云,比起成亲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明妍的少女,她如今也憔悴了很多,脸上满是忧色,史湘云这辈子命并不好,小时候便没了父亲,如今丈夫却这个样子,连个可以依靠的儿子都没有。王仁不知道的是,最近卫家已经有了些流言,说是史湘云八字太硬,克死了父母,如今又要克丈夫了,这些话已经传到了卫家现在的老太太耳朵里面,老太太一辈子就指望着自己这个儿子了,听到这种话,自然信了,如今看史湘云的眼神,简直叫人不寒而栗。
王仁跟史湘云并不怎么熟,这会儿只好说道:“表妹这是去看若兰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这便告辞了!”
史湘云点点头:“那表哥慢走!”
王仁点了点头,然后便离开了,卫家那近乎不安躁动的气氛让他觉得疲倦,要说家世,他相交的几个人中,也就卫若兰最为尊贵,可是一步错步步错,卫家看样子几十年内是恢复不了了,皇帝对卫家并无多少情谊,甚至还颇多意见,卫若兰一走,只要皇帝不发话,那个爵位便要被除去,卫家又没有别的在朝为官的人,只怕卫若兰前脚刚咽气,后脚就有人欺上门来。王仁想到卫若兰近乎病急乱投医的托付,苦笑一声,不管怎么样,差不多近二十年的交情,到时候能拉一把是一把吧,只是卫若兰无后,日后两个女流之辈,又如何应对得了宗族的力量,守得住卫家的家业呢!
就在王仁参加了薛蟠的婚礼之后没几天,就得到了卫若兰过世的消息,王仁换了素服上门吊唁,看到在灵堂上扶棺嚎啕大哭的老太太,还有满脸悲戚麻木的史湘云,心中唯有叹息而已。果然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