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分放浪形骸的味道。他欣赏有脑子的人,这小家伙刚才那几句话也非无的放矢,老实人确实比有性格的人活的长,但是未必会活到最后。说实话,等到朱元璋做了皇帝,到了后期,管你是不
是老实,他真动了杀心,随便找个明目都能杀人。
所以他觉得,自己今日有必要点醒常升,不必要做没有用的幻想。
常生平日里话虽然不多,但是其实内心颇为高傲,朱振对他的话不以为然,让常升心里很不服气。
常遇春却若有所思道,“升儿莫闹,让振哥儿把话说完。”
常遇春其实心里跟明镜一样,他不知道朱元璋将来会怎么样,就算是朱元璋跟历史上的刘邦一样卸磨杀驴,但是你起码得活到能卸磨的时候,再次你起码得是头驴啊。
不然别说你连被杀的资格都没有,你白来这一遭乱世,连点儿东西都留不下,活这一辈子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常遇春觉得,想那么长远都是虚的。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轰轰烈烈,若是死在战场,万事皆休。若是最后活成驴,想办法活下来就是了。常遇春的反应倒是让朱振有几分差异,“其实有一点儿,我想常将军心里清楚,将来有一天卸磨杀驴,会不会发生,其实看的是不是你是个有用之人。你若是无用,其实别
说将来,便是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存在价值。”
“你便是说的都对,但是太过于有性格,胡言乱语,也难保将来秋后算账。”
常生反击了一句,但是其实他不得不承认朱振说的有道理,没有用的人,不用到将来,现在就随时有可能被丢弃。
蓝玉二人被困,为何国公想尽一切办法营救,真的是因为大局的重要性吗?也不尽然,实在是乱世当中,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虽然事实如此,但是常升依然不肯服软。
朱振对常遇春说,“你看这小子,虽然不肯承认,但是心里已经默认了。”
常升心里这个气啊,你哪只眼睛看我默认了?朱振也不管常升高不高兴,替他斟了一杯酒,说道,“常升啊,你说为什么国公幕府收下那么多武将,比我能打的多,毕我能文的多,却偏偏大多数要留在国公的夹带里,
只有我能开府建牙呢,成为一方节度使呢?”
朱振现在虽然没有节度使之名,但是早走节度使之实。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不需要避讳。
常生哼唧了一声,一张傲气的脸上,满是不服,“那是因为你所行之法,与国公治下格格不入,无法融入罢了。”朱振一拍大腿,“告诉你,看事情不要只看表面。那你想一想,其他武将,文人那一套,我是真不会做吗?融入真的那么难吗?都不是,之所以我走我自己的路,国公还允
许,那是因为我是对的,而且我不了替代。换一个人来淮安,真的能压服这里吗?真的能解决眼下的困境吗?”
常升一愣,“这个.”
确实不能,淮安的复杂环境,别说是自己,便是父亲都未必能解决。
常升试想,若是由父亲来处理眼下的乱局。只是稍微一想,便起了一身冷汗。因为以父亲往日的习惯,必然是一片血海不说,而且必然会留下骂名,为应天众人嫌弃。而如今。淮安风平浪静不说,而父亲也没杀一
人,便在应天留下了个改了性格,不在嗜杀的说法,为众人称赞。
常升虽然傲气,但是明晓事理。朱振继续循循善诱,“你既然沉默,我便当你认可我适才之言,即便是你担忧的未来的问题,其实也无法解决,君主没有人愿意杀功臣的,他也不想背负骂名,背叛感情。想要将来存身,第一要有用,做个有用之人,多学学汤和将军,他是个聪明人,做事情一板一眼,让人敬服。第二则要让君主感觉不到威胁。你说这种人,哪个君主舍得
杀呢?怕就怕,在军中打杀习惯了,等将来太平了无所适从,那才是真的危险。”
常升下意识的看了朱振一眼,“那你呢?”
不过看了一眼,常升就感觉很矛盾。因为他感觉朱振说的有道理,但却并不在意。朱振笑着说到,“我就不一样了,我有我的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