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反应很不爽。
因为朱振跟他是全天候贸易伙伴关系,朱振的财路受损,回头找的第一个是他。
他与朱振一样,不是舍不得钱,只不过自己主动捐献出去与被人算计不得不拿出去,岂能同日而语?
老程哼了一声,说道:“国公您是知道的,我那不成器的孩儿与朱振合伙做了些生意,自然与朱振有些往来,朱振这小子常言,他深受国公隆恩,自当竭尽全力报效国公。
只不过这小子现在一心筹建市舶司、组建淮安水师,开发海州,又先后兴建水师学堂、制造局等等设施,怕是早已捉禁见肘,欠下无数钱粮。稳定淮安、整合实力,是目前最重要的大事,若是因为拖欠淮安世家的钱粮而导致淮安局势动荡,延缓了市舶司的筹建、皇家水师的组建和训练,岂非耽搁了国公东征大
计?事有缓急,目前我们与东西两线尚算安定,应当全力经略自身才,闷头发展才是。”
老程倒不是诚心跟徐达作对,他的格局远没有这么低劣。目前应天的中心的确在不断的向西征倾斜,搞死陈友谅不仅仅是朱元璋的梦想,更是应天所有人的梦想。
不搞死陈友谅,这厮随时可能顺流而下,拿应天刷一波声望,搞一波好处。徐达却不以为然:“程将军此言差矣。西征是大计,必定要全力以赴,一战功成,但是与此同时,仅仅靠应天自己几省的实力,西征陈友谅,又要防备张士诚,确实有些捉
襟见肘,给士兵装备足够的火器,一来可以快速结束与陈友谅的战事,二来也算是朱振为国公做些贡献,不然凭什么给了他一省之地?”
双方似乎各有道理。常遇春开口道:“其实徐达将军说的很有道理,若是不能短时间内结束与陈友谅的战斗,一来陈友谅可能迅速发展本身实力,皆是我们对抗便要死更多的士卒,二来也给了
张士诚趁虚而入的机会。若是我们都败了,凭他一个淮安,如何安稳度日?”
哼哼,朱振你不是能赚钱么?
那你就为了应天多贡献一点吗?程咬金看了常遇春一眼,心里暗骂,却拱手说道:“常遇春和徐达二位将军所言都有道理,是在下考虑不周,还望国公勿怪。不过听闻淮安最近紧需兵力,咱们借的兵,是
不是该还了。”
既然你常遇春落井下石,就别怪咱老程揭你的短。
想要人家淮安的火药可以,把欠人家的半数军山卫精锐换人家啊?常遇春脸一黑,不过他早有说辞,“可惜,我十万营虽然实力在快速恢复,但却是以军山卫精锐为核心精锐,此时将军山卫的兵马调回去,怕是我十万营刹那间就会成为散
兵游勇。为大局计,这些兵马还是欠着为好。”听着常遇春不要脸的话语,未等程咬金开口,徐达已然说道:“这方面老程你不必担忧,大可以让常将军调些其他精兵过去,让盱眙县伯自己训练便是。俗话说,铁打的营
盘流水的兵,让一个统帅长期养着一群属于自己的兵,也不是咱们应天的道理。”
徐达可不愿意让程咬金误以为他在打击他的小朋友。以程咬金的品性,他其实不会在意朱振的那点三瓜俩枣的,哪怕他明明知道,这笔钱应天出不起,但是只要朱振吃亏,回头朱振肯定埋怨程咬金,在应天却不为他呼应,
回头一准儿找程咬金麻烦,要知道程咬金家里还有一大帮子人等着吃饭呢。
程咬金是道德君子,可不代表道德君子不会发脾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
常遇春善于练兵,朱振的统兵之术也非常强,他眼下缺的不过是兵丁而已。
而朱振又有挣钱的优势,大家可以双向互补一下,都为应天出点力。
朱元璋似乎非常喜欢手下人争吵的样子,在一旁看热闹看的正是欢喜。
程咬金瓮声瓮气的说道:“如此甚好。”
朱振这小子鞥挣钱不假,但是能挣钱不是好事儿,大不了自己程家跟着他一起捐钱就是了。
但常遇春的脸色就很难看了。
那徐达是统帅全军万马的人物,但是他毕竟是统帅,可不是自己这种练兵的人。他根本不知道练出一个精兵来到底有多么不容易。
再说了,凭本事借的兵,为什么要还?
要还,让朱振先把我两个儿子还我啊?
马上就要打仗了,手头上没有足够的精锐可不行,徐达的这个提议,万万不能答应……
常遇春偷偷看看朱元璋的脸色,见这位国公明显已经意动,只不过是碍着自己的颜面没有强制拍板而已,但很显然是在等着自己表态答应。万般无奈,常遇春只好说道:“只要这小子愿意敞开火药供应,那么还他些兵马又何妨?这是可惜了这些好男儿,明明可以上战场博一场富贵,却要跟着这小子搞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