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亲爱的姐姐结婚。他们都说,你姐姐终于嫁出去了。下一个就该轮到你了。你可千万要找一个有钱人啊,看你姐姐多风光。我瞎点头敷衍。我对那些可爱的远方亲戚们说,欢迎我结婚的时候再来玩儿。
姐姐还是那么漂亮,但很瘦。姐是一个挑剔的人,从二十岁毕业整整九年漫长的旅途里,期间也曾遇到过真爱,两情相愿却遭遇父母的反对。姐姐义无返顾地放弃。态度平静得吓人。当我还上学的时候有一次逛超市姐姐曾问过我,一个是自己爱的人除了爱什么都没有,另一个是各方面条件都很好周围人看来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你会选择哪个?她问得漫不经心,我也随意回答,问我当然会选择我爱的人,因为我还年轻并没有想过要结婚啊。姐姐没有再说什么。那年姐姐二十五岁。刚刚结束了一段感情。
姐姐经常约我逛街,她从来不逛地下商场。她说那里的东西都是破烂东西,她就带我去高级的商场。但我清楚在这里,她用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只能买一件象样的衣服。但我们还是很认真地逛,认真地试每一件衣服。姐姐虽然个子不高但消瘦的身材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则站在一旁摸自己的口袋。口袋里没有足够的金子我是不好意思试衣服的。而试过的衣服她总是能找出来一大堆毛病,诸如这领子设计太小了,显现不出来锁骨,又如袖子太呆板像个笨企鹅。弄得服务员哭笑不得。我则红着脸拿着姐姐包逃出商场。我说:“再也不和你逛街了,明明就是买不起。那摆一副高傲的样子,多虚伪啊,真丢人。”姐姐一点都不生气:“等我开服装店的所有衣服你随便挑。”“恐怕是下辈子的事儿吧。嫁个有钱的得了。”我泼她一身冷水。
姐姐是一个公务员,她的工作模式定格为朝九晚五。不需要太多的热情,安逸就好。但她的精神头儿却远远比工作饱满得多,结果干了三年后她放弃了这个工作。在一个北方的城市公务员是多少人多向往的金饭碗啊,而那时的我也正在校准备着国家公务员考试。这个消息震撼了一家族的人。但凭三姑六婆怎么劝说,姐姐就是铁了心,态度比结束任何一段感情时还要强烈。我觉得她就像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硬是觉得自己是块儿金子。我有些恼怒,我是想当公务员,姐姐当初也是家里花了不少钱“买”来这个饭碗的,如今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要扔掉。晚上我发现她一直瞪着天花板。我没有理会。第二天一大早醒来她还是一个姿势瞪着天花板。我的心顿时软了。“姐,干你想做的事儿吧。不用管别人。”她的泪水似乎要掉下来,闪了一下却没了踪影。她转过身去,我发现我和她竟然那么陌生。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那么消瘦。
姐姐开始忙她的服装生意,她在地下商场租了一间铺子卖起了她的“破烂”衣服。那些都是经过姐姐亲手改制的,虽然面料不是很好,款式却很新颖。但并不是是个金子就会立刻发光,虽然此刻我终于承认姐姐是一块比金子还值钱的钻石。人们起初幸灾乐祸的期待变成了现实,原本各自忙各自的所有人们又开始在这个小圈子里制造社会舆论。姐姐成了所有人握在手里的股票,一个下跌形式很明显的股票,如果这个时候谁还去买它那就成了傻子般被人们嘲笑。人往往就是这样,有时候并不是诚心希望你过得不好,但在你落魄的时候却实实在在给你一脚。姐姐每天起早贪黑地努力着,她的肩膀只剩下骨头却可以抗五十多斤的衣服。我默默地恨所有的亲戚,我哭着说:“姐姐你嫁个有钱人吧。”她却笑着丢给我一件高档衣服:“这衣服原价一千多呢。送给你了,不许哭。以后我嫁了有钱人送给你更好的。”
后来我去北京实习,偶尔跟姐姐通电话。她总是第一句就问我,缺钱就跟我说一声。我很讨厌钱。家里虽然并不富裕但至少够我们幸福平淡地生活,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偏偏要有那么多的追求。刚开始我觉得那是一种女人的虚荣心,像可怜的玛蒂尔德会为一串项链耗尽自己的青春。我劝过,阻止过,嘲笑后还曾不屑一顾。但我又是心疼姐姐的。尤其是那么多亲戚朋友的冷嘲热讽,我恨不得毁灭了整个星球。我对所有人大喊大叫,姐姐是在为了自己的梦想而努力,有什么不对吗?我是一个神经质。等一个月后我回到家,姐姐的生意有了一丝好转,至少不用在往里帖金子。所有人的注意力也早分散在别的我不知道的新鲜事物上。无关紧要的人总是很容易把你忘记。
回家后的第一个星期天正好是情人节。在楼下我第一次见到了许言。一个面容白皙,腿修长的男子。他手里捧着红玫瑰参杂着满天星,像个土包子般站在楼下。姐姐忙店里的事情还没有回来,手机却放在了家里。她的手机一直在响,响了很久又连续来了好几个短信。平日里我和姐姐没有太多的秘密,我毫无犹豫地翻开了手机。“子姝,我会一直等下去。”暮色渐渐暗了下来,晴朗的天空突然飘落起雨滴。我趴在窗户上跟妈妈说:“要不咱让他上来等吧。”“哎!下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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