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来去腾的云驾的雾,潇洒得很,如晓晓。
没想到,竟然是她!
宿舍一如往常的乱,这正如我近来的思绪。床上的被子有始至终地没叠,sky个性的被子拱成一个土包,有棱有角地像座黄鹤楼。我的桌子上横七竖八地摆着几快干瘪的橘子皮,还有我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屁股,却无一例外地看到键盘上还有灰,而且是厚厚的一层,除了w、a、s、d键在哪里闪着油光。音箱里响着她喜欢的歌: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 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甚至windows桌面上还是她的相片,忧虑的笑容在黑暗中顾盼生辉。口杯是她买的,书架上有着她的大头贴,还有一对q仔正望着我笑,整一个物是人非的早晨。
我漫无表情地看他们魔兽rpg的画面,看着烟灰飘落的样子,心碎得很好看。地上零星地散着几张扑克,还有几张报纸,上面印着几个鞋底的花纹,甚至我看见了几只破袜子还有“小强”的尸体。那些歌声如吹着的微风,左耳进右耳出。
等到风景都看透/ 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我的思绪被回忆偷了去,在某个角落被藏起来了。很自然我想起她的室友蒙蒙,那是她最亲近的朋友。蒙蒙那天用一种毒怨的目光瞪我,如果说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我想我已经死了一千零一次了。确实,我不可原谅。如果那天我和她不为剪长发或短发而争吵,我不发火,我不赌气
但是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tmd!
一口一口地吞噬着烟雾,在人看来我宛如偎红依翠温香在抱,我竟然可以这么的若无其事,这么的心安理得,这么的悠闲快活。其实不是这样的,我似乎陷进了某个黑洞逃逸不出,来不及去解释什么,她就用一场烟花般的表演远离了我一万光年。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来,我抓起手机一看,小悠的短信。
烦!
紫萝藤开出了零星的花,潇洒地从凉亭上垂下来。来来往往的学生从这里穿进穿出,似乎陷进了一种温柔的折磨。我信步走进亭子找一个石凳坐下,想着一些事情。
“孙老师,”一个风一样的女子像花香袭来“您在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我想做出什么都没有想的样子“真的没想什么。”
“在想晓晓的事情吗?
“或许,有些。”
“其实最近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挺难受的。虽然但毕竟是同学异常,又是同住一个宿舍,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可是晓晓怎么这么突然呢?”
“这”我也想找到答案的。
“不过,人这东西迟早会死掉的,早死早超升嘛。”
我听起来她好象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啊,我这样说话象太不近认清了。我其实想说的是,晓晓在离开之前,一定考虑得很清楚。作为我们这些生的人,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我望着小悠严肃的表情,甚至带点眉飞色舞。同样漂亮的女孩子但是她们的想法这么的不一样,她了解晓晓吗?我了解晓晓吗?人了解别的人吗?
“晓晓也真是的,什么问题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呢?她这一走可好,潇洒得很,但是问题都留给了我们。”小悠突然意味深长地叹了一口气“其实,”她逐渐慢了下来,像把话放在手心里测试重量一样说着“晓晓这种想法我也曾经有过,或许每个人都曾经有过,只是我们都没有她那么的倔强,只是她最勇敢最坚定而已”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开。有风轻轻过,有紫色的花瓣悄悄地滑落。世界如此美丽,而生命也如此美丽,但人生不都像这场花开花落一样吗?如此的短暂。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谁又能为这些死去的生命来负责呢?
孙老师在看这些飘落的花瓣,这些落下的花瓣是好看但是那毕竟是死的。其实我也知道他在想晓晓的事情,或许他不应该把这事情想得这么沉重。
“你和晓晓要好吗?你了解她吗?”孙老师问我。
“不是很了解,她总是那么的冷漠。”其实不是这样,但我不能说。我当然了解晓晓,这个让我嫉妒的女孩子。
“你们不是住同一个宿舍的吗?”
“是啊,但我们少有说话。”就是因为住同一个宿舍,我才知道她让我多么的自卑。同时我也知道她的孤独寂寞,她是多么小心翼翼地维护着属于她的感情。
我想,死真是一种伟大的活法,因为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但是正是因为这样,死又是一件最愚蠢的事情。不错,我是嫉妒晓晓,嫉妒可以杀死一只猫的。她美丽,她温柔,甚至她高傲,都可以成为我嫉妒的理由。但是她并不是快乐的,因为她的母亲,她的阿杰,甚至是因为我。
女人的竞争,见逢插针。她看见她的阿杰和我一起的事情,或许她会明白嫉妒的滋味,但是她又是不屑的,因为她的阿杰还是那么的爱她。只是我没有想到,她也可以这么的天真,天真得犯傻。
有风这么微微地吹着,也许是有人在轻轻地叹。
我只能这么说:“晓晓,她好象老是喜欢把自己隐藏起来,深不可测的样子。
“是的,”原来是孙老师在叹息,终于他轻声地说到“她是个可怜的人!”
人们常说,瞩物思人。也许是有一些看不见的东西联系着过去和现在,正如某些人不在了,但是有些人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
但是小悠不一样,她是那么能放下的人。难道晓晓和阿杰的爱情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吗?或者是他们间有误会吧
可是现在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留的地步,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我懊恼地踢了一下路面的树叶,树叶随踢而起。但很快就坠下来,落花犹如坠楼人的样子。路灯的光把漆黑的路映得千疮百孔,我穿梭在这些明媚和不明媚之间,感觉有人在注视我,肌肤上有其火辣辣的视线。
是那双眼睛吗?
我当然是知道的。别人不了解,但是我和她是同一个高中。他们的花前月下,总是和我在校园中不期而遇。
微风穿行在树叶间,宛如天马踏踢。那哒哒的声响是美丽的,又是动人的;是呜咽的,又是满腹心事的。
是那天的尖叫吗?有如蝴蝶的尖叫。
我还是知道的。色调深暗的树叶在脚底发出不安分的沙沙的声响。如果那天,我能多陪一下她,她还会这样吗?
那一天——
“蒙蒙,”她声线极其温柔“下午有空吗?”
我诧异地抬头,晓晓是在和我说话,但是我发现她的眼圈有点红,声音有点哀怨。
“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和你说说话。“
“你知道的,我准备考研了。可能很忙”
“如果没时间就算了。”
“到时候看看再说,行吗?”
“那好,谢谢你!”
可是我并没有去陪着她,我去了自习。然而就是在自习的时候,看见了窗台上的晓晓。
“蒙蒙,还在蹦达着。”小悠的声音并不讨厌,但是我不喜欢她的表里不一。
我回过神来,看见了小悠,但是也看见了阿杰。
他们是在一起的?
村上春树还说,死并非生的对立面,而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
正如某些东西丢失的时候,并不是永远地失去,而在某个地方还存在着。蒙蒙是这样,孙老师是这样,阿杰是这样。也许他们并不觉得,但是因为同一个人他们有这样的感觉。
风还是如此的煽情,尖叫并不因为春天而停,那些歌还盘踞在我们的头顶。
呜啦呜啦
蝴蝶飞了蝴蝶走了蝴蝶枯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