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辰的房间之中,东方流景将林瑾瑜放在了床榻之上,随后解开了她的黑色紧身衣,将外衣脱了之后又脱下了她的里衣,因着受伤的缘故,她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东方流景掏出手绢儿为她拭去汗水,随后叹道:“你这丫头,怎地这般倔强?”
瞧她这一身的汗水,定是忍痛给憋出来的,叫一声痛对她来说,就有那么难么?
脱下里衣之后,东方流景再次瞧见了包裹在她身上的那件奇奇怪怪的小衣服,这次这件衣服的颜色与上次又不同,上次醉酒昏迷的她穿的一件玫瑰色牡丹刺绣的小衣服,今日这件小衣服的颜色是姜黄色的,小衣服的上面绣着粉红的梅花,而她胸口上的伤口上浸出来的黑色血渍已经将这衣服全部染透了。
虽然她受了伤,可是,女子美丽的曲线就摆在他的眼前,如果说他没有什么感觉那完全就是自欺欺人,东方流景咽了口唾沫,终是将那件小衣服给解开来了。
脱下来之后,他又将林瑾瑜放平,当他瞧见林瑾瑜胸前那血肉模糊的景象时,眸光之中迸射出了摄人的光束:“该死的!”
林振青?他的身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林瑾瑜又为何会在林府受伤呢?
东方流景眼眸微眯,随后便俯身去吸她胸口前的伤口,想要将毒血吸出来。
柔软的唇瓣触及到如玉般的肌肤时,带来的是缱绻的感觉,当他吸了一口毒血出来后,却听见头顶上方的女子竟是嘤咛出声:“唔”东方流景吸毒血的动作僵了一下,随后抬眸看向了林瑾瑜,他瞧她的眼眸仍旧阖着便再度俯身将唇印了下去。
就这样,一口一口,他将毒血吸了出来。
然而,当他在吸最后一口毒血时,岂料,那本是处于昏睡中的人儿竟是猛地睁开了眼睛,一旦睁眼她眼眸一垂,便见到一个男子竟是吻向了她的胸口,心中猛然火气,林瑾瑜抬手便朝东方流景打了过去:“你这个色魔登徒子!你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吻她的胸部?她的内衣呢?被他脱了么?
东方流景的警觉性很高,这并非是他对林瑾瑜有所防备,而是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而已,所以,当林瑾瑜抬手朝他打过去时,他倏地一下直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林瑾瑜打向他的手,他睇着女子,眸中有些微微的惊诧,须臾便收敛而去,他说道:“我在给你吸毒血。”
她怎么忽然醒了?思辰那家伙是故意把她给弄醒的么?这个臭小子!
林瑾瑜的手掌被他握住,完全动弹不了,她睫毛微抬看向了面前的男子,借着烛火,她瞧见他的唇瓣之上残留着黑色的血渍,他当是没有说谎,可是可是那个伤口毕竟在她的胸前,他怎么可以就这么吸上去呢?
他不知道那是一个女人的**地方么?
那个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吻的地方。
“我不需要!”林瑾瑜动了动手,想要挣脱开东方流景的钳制,然而东方流景却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不仅没让她挣脱开,反到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她赤光的身体就这般地倾靠在了他的身上。
浓黑的血渍也印在了他如烈焰般的衣衫之上。
一阵凉意席卷她身,让林瑾瑜的牙齿忍不住上下颤了一下。
他的身体,好冷
“为何不需要?你受伤了,你中毒了!”东方流景压低了头,如妖似魔般的眼眸深深地凝着林瑾瑜,薄唇微启,淡淡地吐出了这几个字。
林瑾瑜被他搂得十分贴近,他寒凉的鼻息洒在她的脸颊之上,带着一股薄荷的凉凉的味道,他的眼眸就像深邃的海,幽深中带着致命的引力,有那么一刻,林瑾瑜觉得自己的心跳十分之快,快到那颗心似乎都要蹦出来了。
不过,这样的感觉也仅仅只是转瞬即逝,林瑾瑜扭动着身子脸上的怒意再度横生:“东方流景!你放开我!我已经嫁人了!”
东方流景不但不放,还伸出修长的食指抬起了她的下颚,凉薄的话语吐露了出来:“你嫁给谁了?嫁给了南宫烨那个残废么?”
他不知道她嫁人了么?需要她这般一再地强调?
“不准你这样说他!”听见有人这样说南宫烨,林瑾瑜的心里瞬时就立起了一道厚厚的屏障,东方流景,他以为他是谁?他以为他长得帅武功高能走路他就了不起了?谁给他的权力这般说南宫烨的?
东方流景看着林瑾瑜脸上的那抹激动,看见她微微发抖的身体,他嘲弄道:“呵,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爱上那个残废了?”
林瑾瑜牙齿一咬,再度挣扎道:“东方流景,闭上你的臭嘴,我叫你不要这样说他,他是我的夫君,我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
“哦?”东方流景闻言,刀锋似剑的眉微微扬起,疑惑道:“是么?你真的把他当作你的夫君了么?”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说话,但是,一旦想起这个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给她的胆子让她将自己伤成这样的?
话语一出,林瑾瑜忽然就不动弹了,她的身子陡然僵在原处,她有把南宫烨当成她的夫君么?有么?
怕是没有过吧?从她嫁给他的那一天起,她就把话说得很明白了,他不过就是陪她走一段的路人甲,时间到了,她就会离开。
如此,他还算是她的夫君么?
可是她有没有把南宫烨当成夫君关东方流景什么事?关他什么事?
东方流景凝眸睨着林瑾瑜,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神情的变换。
林瑾瑜愣了一秒之后,再度挣扎,她看向东方流景,说道:“那是我与夫君二人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南宫烨他残废了又怎样?他戴着个面具又怎么样了?在世人的眼里,他不能人道了又怎样?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他也好过眼前这个杀人狂魔!
“怎么?你是在想,即便南宫烨身体残废,也好过我这个杀人狂魔么?”
就在林瑾瑜腹诽的当场,东方流景竟是奇迹般地将她心中的话给吐露了出来,林瑾瑜瞪大眼眸有些骇然地看着东方流景。
这个男人,他真的好恐怖!
他不仅会透视,而且还会读心术!
他怎会连她心里的想法都知道呢?太可怕了!
“你是在想我怎么猜到你心里的想法的么?”东方流景忽而垂了垂眸,他的睫毛很长很浓密,垂在眼下投下了一排好看的弧度,他说道:“我从你的眸中看到了一切。”
这个女子,她坦坦荡荡,她喜欢或者厌恶一个人,直接就可以从她的眸中判断而出。
经过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在她的眸中看到了丝丝恐惧还有一些厌恶与抵触。
她不喜欢这样的他是真的不喜欢!
而且,自己对她来说,从一开始到现在,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外人么?
林瑾瑜的心微微凉了一寸,看着东方流景微垂的头,还有方才那样一句略带感伤的话语,这样的东方流景却又给了她另外一种感觉,这样的他,竟是让她觉得有些心疼?
莫名其妙的心疼
因为他的落寞与孤独
他就好像苍茫草原之上的狼,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只会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凄然地舔舐着伤口。
就像他身上那一袭火红的衣衫,他的心到底该有多苍凉,他才会如此地钟爱血的颜色?才会如此喜欢火红的炽烈?
他的心就像他的身一样,永远也不能温暖么?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愣愣地盯着他看,她眸中浮现的神情可是怜悯?她是又在怜悯他么?怜悯他这个嗜血如狂的恶魔?
“你该知道的”沉默良久,东方流景睇着林瑾瑜悠悠开口道:“即便我杀光了世界上所有的人,我也断然不会伤你分毫。”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他运筹帷幄,设计陷害,对待敌人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是对她
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知道呢?她不过是在装傻在自欺欺人而已。
林瑾瑜睫毛微颤。
即便杀光了所有的人,也断然不会伤她分毫?
她是听错了么?东方流景这是在说什么?间接表白?
什么叫她该知道的?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的不杀之恩,我领了。”林瑾瑜侧开了脸冷声说道:“现在,请你放开我。”
东方流景薄唇抿着,须臾方才说道:“我帮你将暗器取出来之后,你就可以离开,在这之前,想都不要想。”
“东方流景,你不要这么霸道!”这个男人怎地如此无理,他是她的谁啊,要他管这么多?
东方流景眼眸微转,睨了林瑾瑜一眼,淡然地威胁道:“你不要逼我出手点你的穴!”
“你不要威胁我,你以为你点了我的穴给我治疗了伤口,我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么?你想都不要想!”林瑾瑜死鸭子嘴硬,让她就此乖乖地任东方流景治伤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打不过他,口才总要好过他吧?
面对林瑾瑜的呵斥,东方流景没有说话,只是伸手点住了林瑾瑜的穴道,不再给她半分动弹的机会,他不仅封了她的穴道,还顺便封住了她的哑穴,随后拿着云思辰给他的那些工具细细地帮她挑起暗器来。
林瑾瑜狠狠地瞪着他,可是,哑穴也被封住了,她该怎么骂他?
为什么她遇见的男人一个比一个霸道?尤以东方流景为最!
现在既不能动又不能说,那么,她便只能拿眼睛瞪他了。
点穴之初林瑾瑜还有精力拿眼睛瞪着东方流景,可是慢慢地,伤口上的疼痛让她的眼睛瞪不出来了,不仅不能瞪了,眼睛还有些微微泛酸。
“你若是疼,我允许你流泪”东方流景一面认真地为她挑着暗器,一面说道。
那个该死的林振青,他居然这般狠戾,发出去的暗器居然带着倒钩刺,如若是个男子受了这般的伤,都会痛得骨头都软掉,更遑论一个女子呢?
而面前这个女人,自从他今夜见到她之后,他根本没有在她的眸中发现一点一滴的泪水。
她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了?
她不痛么?
听见东方流景的话,林瑾瑜又开始拿眼瞪他,哭什么哭?哭有用么?流泪有用么?如若流泪有用的话,她的娘亲就会自动自发地出现在她的面前么?会么?
答案当然是不会!
那么,她又为了什么要哭?
可是,为什么被他这样一说,她的心里就直泛酸呢?
强压住心中那股想要落泪的冲动,林瑾瑜狠狠地闭上了眼眸,将那快要呼之欲出的泪水狠狠地圈在了眼眶之中。
东方流景瞥了一眼林瑾瑜,薄唇抿成一线,没有再说话。
隔了一会儿,东方流景终是处理好了林瑾瑜的伤口,而那个女人,自从刚才闭眼开始便再也没有睁开眼睛,不过,他却知道,她没有睡着也没有晕厥,因为她的眼珠在不停地乱转。
她似乎是在强压着泪水。
这个傻子!
处理好了伤口之后,东方流景又给她上了伤药,随后便找来一块干净的棉布为她包扎起来,包扎的时候,林瑾瑜仍旧鸵鸟地闭着眼眸,以为自己不用看便不用想了。
可是,为何从她闭上眼眸的那一霎那,她的脑海里全是东方流景妖孽般的容颜?
为什么他的容貌就似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内心深处?
而且,还是那么地悄无声息?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就记住了他的容颜?
东方流景为了避免弄疼她,他包扎的动作异常的轻柔,包扎完毕之后又将准备好的干净衣衫给她穿好,因为她那件小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了,是以,东方流景便将齐修准备好的肚兜给林瑾瑜穿在了身上。
这是他第一见女子的肚兜,他拿在手上比划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给她穿,林瑾瑜闭着眼睛,发现房中半天没有动静时,便偷偷地睁开了眼睛,烛光下,床前那个高大的男子正拿着一件肚兜前后翻转,似在琢磨那衣服该怎样穿,林瑾瑜在见到这样的场景时,恨不得咬掉舌头。
她真是倒霉啊,不仅被东方流景看光光了,居然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他给自己穿衣服,她这辈子都没有这般狼狈过。
如是想着,林瑾瑜的身体瞬时就燥热起来,耳根也红得跟柿子似的。
这一刻,她真的好想去死啊东方流景拿着肚兜摆弄了半天之后觉得似乎应该这样穿了,然后便扶起了林瑾瑜,将那肚兜给她穿了上去,当东方流景的手臂再度触碰到林瑾瑜的肌肤时,林瑾瑜觉得整个人都快要炸毛了,真是太尴尬了。
这厮真是不懂得避嫌么?他就不知道找个婢子来给她穿衣服么?非要亲力亲为?
当东方流景给林瑾瑜穿上肚兜时,闭着眼睛的林瑾瑜心里一紧,凭感觉她都能知道,东方流景给她穿反了,他是猪么?连个肚兜都不会穿?他是想要羞死她么?
心里刚刚腹诽完,东方流景就把那肚兜给反转了过来,随后覆在了她的身上,覆上之后便将那细细的绳子绕过她的脖颈栓在了后面,系完脖子上的绳子之后又将下面的绳子系上。
这个动作刚一开始时,林瑾瑜的身子整个起满了鸡皮疙瘩。
东方流景为她穿好肚兜之后眼眸微阖,睨了睨她的肌肤,随后便将外衣给她穿上了。
一整个穿衣的过程对于林瑾瑜来讲,简直比拿刀凌迟她都还要难受,这完全就是非人的折磨。
自今夜之后,她永远也不要见到东方流景了!
东方流景收拾好一切之后便站立起身垂眸对林瑾瑜说道:“伤口处理完了,你的穴道会在半个时辰之后自动解开。”
撂下话语后,东方流景便转身出了房间。
当林瑾瑜听见房门的嘎吱声后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她转眸看向房门处,那里已经没有了那抹红色的身影,可是,房间之中却存留着他身上的薄荷香味。
半个时辰之后,林瑾瑜的穴道便解开了,一旦能动了她便翻身坐起,坐起来的动作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她秀眉蹙了蹙忍住了痛,随后便起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房间之后她便飞身而上屋檐,当她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之中时,房门边显现出了一抹红色的身影,东方流景眼眸微眯,凝视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眸色暗沉如子夜。
林瑾瑜飞身出了院落之后回身一看方才发现原来这里竟是云府。
眼眸忽而眨了眨,觉得有些不对劲,细细想来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劲,遂转身疾步离去了。
出了云府之后,林瑾瑜并未回宣王府,因为她的心情很乱,很乱,一部分原因是因着林振青,一部分原因是因着东方流景,当然,最多的因素还是兰汐芝的失踪,她想找一个透气的地方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想来想去,便走到了烟雨山的山界处,到了山界之后林瑾瑜又朝山巅行去,到得山巅之后,她便寻了一块崖边的石头坐了下去。
她坐在大石之上,双脚蹬在一颗小石头之上,手肘撑在膝盖处,任由山风拂起她如瀑般的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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