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没有再说话了。
就这样,两辆马车一路朝西奔驰而去,由于林瑾瑜一路之上游山玩水,是以,本来可以五天走入西玥境内,她却是整整走了十天。
十天过后就是初一,无一例外的,云思辰出现在了东方流景的马车之中,伴他度过了最痛苦难熬的初一,这一整天东方流景都没有下马车,对于这一点,林瑾瑜却是有些奇怪的。
这一路上,她知道东方流景跟着他,每次她下马车休息时,东方流景都会跟随她而去,他会停留在离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不跟她说话,却是将视线凝注在了她的身上。
但是,初一这一天,她却没有见到东方流景下马车,当然,她更加不会知道的是,马车之中除了东方流景之外,还有一个云思辰。
对于东方流景没有跟随她而去,林瑾瑜觉得奇怪,她回想起每月三十日的时候他都会出门两日,他是不是在初一的那一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与他相处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她知道他有许多事都没有告诉她,当然,这之中自己的原因占一大部分,因为最初的自己不愿意与他分享秘密,不过,对于东方流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有些事情即便她问,东方流景也不会告诉她的。
算了,反正她现在还在气头上呢,等自己的气消了再说。
如是想着,林瑾瑜又一路朝目的地赶去。
此次的武林大会是在西玥的一个叫做连港的城镇郊外的杏子林里举行的。连港位于西玥西边,从东琳过去路途还是比较遥远的,大概有两千里路。
林瑾瑜是在十二月十日左右到的连港,入了连港镇便觉这个城镇的人气很旺,人潮蹿涌摩肩接踵。
她的马车行走其间有些困难,不过,再艰难却也进了城,入了城之后林瑾瑜便想找客栈,可是问了几家客栈之后才知客栈的房间已经全满了。
东方流景自是知道每年武林大会时城镇的客栈都会事先被人预订,他知道林瑾瑜要来便命人订了几间房,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不知道这档子事。
林瑾瑜问了几家之后都是没有房间,她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是夜,当她准备就在马车之中睡觉时,却见东方流景竟是不请自来地掀开了马车车帘。
“你要做什么?”一见东方流景进了马车,林瑾瑜旋即翻身坐起,瞪着一双乌眸盯着东方流景,全身的刺即刻竖了起来。
东方流景见到像小刺猬的她时,薄唇微微一扬,说道:“我在临安客栈订的有多余的房间,跟我一起过去吧。”
林瑾瑜头一偏,拒绝道:“我不去。”
这个死男人是在看她的笑话么?他是一早就知道这里的房间会被人订完么?
她就是不去住他订的房间,他能怎样?
东方流景闻言,他忽而朝她逼近了一些,说道:“你自是可以不去那里睡,要不,我留在这里陪你安睡?”
他的身上带着薄荷的香气,那样一种淡淡的迷人的香气,让林瑾瑜的心跳瞬时就漏了一拍,她睫毛扬起看着他那张妖孽般的脸,再一次在心中肯定到,这个男人,他是罂粟,有毒却是带着摄人心魂的魅惑。
林瑾瑜眼眸眨了眨,旋即从东方流景的身旁似泥鳅一般地滑了出去,去就去,有人给她订了房间,她为什么不去?谁要跟他在这狭窄的马车里一起睡了?真是的!
东方流景见林瑾瑜乖乖地下了马车,他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浅笑。
林瑾瑜滑下马车之后却见马车前方一左一右竟是立着两个似门神一样的青年男子,让她眸色亮堂的是,这两名男子竟是长得一模一样。
“夫人,这边请。”北堂默不太喜欢林瑾瑜,并且对她十分地抵触,是以,当他瞧见林瑾瑜下车时,眼眸便转向了其他方向,此时说话的是北堂黔。
林瑾瑜在听见夫人这个称呼时,秀眉敛在了一处,眼眸微微一转,便知这两人定是东方流景的侍卫,她瞥了一眼那个一直将头转向他处的冷峻男子,随后便朝北堂黔点了点头。
北堂黔带着林瑾瑜前行而去,北堂默则是立在原处没有吭声,东方流景下得马车时便见到了一脸阴沉的北堂默。
他薄唇微抿,剑眉轻扬,没有说话,只是抬步离去,而北堂默在见到他离开时也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去到临安客栈之后,林瑾瑜洗漱了一下便睡觉了,翌日醒来之后,她便出门去逛街,无一例外的,东方流景自是跟在了她的身后。
由于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今日的连港镇里人满为患,拥挤不堪,林瑾瑜挤在人群之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走去哪里了。
“你们看,那边有位千金小姐要抛绣球啊。”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来了许多英雄豪杰,这女子可是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择一良婿啊。”
“是啊,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好啊”林瑾瑜在听见几人的谈论之后心中跟着一喜,这是有古代女子要抛绣球选夫么?还真有这样的事啊?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怎么可以用绣球来决定呢?
不管怎样,她这个现代人是没有见过的,她要去看看才是。
心中有了想法之后林瑾瑜便随着人群朝那千金小姐的绣楼而去,东方流景自是跟随而去。
林瑾瑜挤在人群之中,好不容易才挤到了绣楼下方,她抬眸一望便见二楼的露台之上一名女子蒙着黄纱面巾,她梳着半月髻,上戴黄玉芙蓉簪,拈花步摇随着她的头部微微晃动,虽然她的脸部蒙在面纱之下,但是,单看那双显露在外的眼眸却是十分美丽的,当真可谓顾盼生辉。
她的视线凝在了楼下众人的身上,一一滑过,忽然之间,她的视线便落在了一个身穿红色衣衫的男子身上,那名男子的视线并未望向自己,而是凝在了人群之中。
从楼上望下去,那男子有着一张英俊至极的脸庞,他剑眉飞扬,眸色深邃,似有引力一般,顷刻便将她吸了进去。
女子隐于面纱之下的唇瓣微微扬起,面上露出娇羞之色,纤纤十指捧起了绣球,她对着那名红衣男子抛了过去。
东方流景立于人群之中,他身材高大,人群之中很容易就见到了他,此时的他一双妖眸直直地凝在林瑾瑜的身上,似乎天地洪荒,他的眼里也只能看见那一个人而已,如此这般,他又哪里能够知道那绣球正朝自己抛了过来呢?
“绣球抛过来了!”
“这是要抛给谁啊?”
林瑾瑜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眼眸直愣愣地盯着那个绣球,她瞧见那个绣球在空中抛出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后,居然直直地奔向了东方流景。
那个绣球是抛给东方流景的!
抛给他的?
东方流景全然不注意绣球的方向,只盯着林瑾瑜看,担忧涌动的人群会将她挤伤。
就在他凝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快要砸在他的身上了,他剑眉微蹙,出于多年的习惯,他右手云动,竟是将那绣球抓在了手中。
林瑾瑜在见到东方流景居然抓住绣球时,牙齿狠狠地咬住了嘴唇,脚一瞪,哼了一声转身朝人群之外挤了出去。
这个死男人,臭男人,他刚刚是接住了那个绣球了么?是么?
“瑜儿!”东方流景见林瑾瑜离去,他一个甩手便将绣球给扔出去了,他掌力遒劲,这个绣球一扔,居然让他扔出了一里地之外。
“喂喂喂!那个穿红色衣衫的男子,你不能走!小女看上你了,你要与小女成亲!”
二楼之上,那个千金小姐在扔出绣球之后已经回到了绣房之中,她的父亲伸手指着东方流景大喊出声。
东方流景置若罔闻,追着林瑾瑜而去。
小姐的父亲在见到东方流景充耳不闻地离开时,迅疾招了家丁去捉东方流景了。
林瑾瑜气呼呼地从人群中挤了出去,由于人太多,东方流景完全无法使用内力,只能靠脚来走路,强行站立的他在此时觉得痛苦万分,不过,为了追他的妻,多痛他也忍得住。
“瑜儿!”东方流景又唤了一声。
林瑾瑜没有停下脚步只管往前走,当她走出拥挤的人群时,东方流景方才提了内力赶到了她的身边拦住了她的去路:“瑜儿,你别生气,我不知道那个是绣球啊。”
不知道?不知道是绣球还随便接么?
林瑾瑜朝东方流景翻了个白眼,说道:“谁生气了?我已经跟你离婚了,你想要接谁的绣球又与我何干?”
“和离要两个人同意才行呢,我还没有同意呢,所以,你仍旧是我的妻子。”
林瑾瑜开口冷笑道:“方才那个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比我不知道好看到哪里去了,你自是去娶她就可以了。”
东方流景闻言,回道:“她哪里及得上瑜儿你美呢?在我的眼里你是最美的。”
他的瑜儿有着世间最美的容颜,那样的容颜美到让人窒息,世间女子又哪里及得上她的千万分之一?
脱口而出的一席话语让林瑾瑜瞬时秀眉蹙在了一起,忽然之间,一个想法在她脑中乍然响开,她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脸颊边缘摸了摸,心里吓了一跳,她忽然之间便想起了那日他为她准备的牡丹绣花宫装,他将她比作国色天香,难道他在她给他看真颜之前,就已经见到过她的真颜了么?
难怪那日她揭开人皮面具时,他的眸中有惊诧之色,却也不是特别惊诧。
“东方流景,你个不要脸的,你之前是不是偷偷揭开过我的面具?”
东方流景闻言,眼眸一瞪,他没有料到这事会在这样的场景之下被她发现,她本就在生他的气,而今让她知道自己之前就看了她的真颜,她是不是更加气愤了?
“瑜儿,我”不管那夜是他自己揭开了她的面具还是被雨水冲刷掉了面具,总之结果就是,他看见了她的真颜,那一夜,他不仅见到了她的真颜,还见到了她完美无瑕的身躯,她若知道,会不会即刻拿刀将自己给劈了?
林瑾瑜睇着东方流景,瞧他那结巴样她就知道了结果,这个杀千刀的男人果真在没有经过她允许时揭开了她的面具,他简直坏到姥姥家了!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揭开她的面具的?是不是从她中媚药那一夜他就揭开看过了?
难怪她在想,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自己呢?他终究还是因着自己的容颜才喜欢自己的么?
她就说,自己这张人皮面具那般平凡,他怎地就喜欢上了呢?
东方流景在见到林瑾瑜流转的乌眸时,即刻解释道:“瑜儿,你莫要误会,我爱你并非因为你有着倾城之姿”
其他什么事情他都不会解释,但是,这一点他是一定要解释的,他爱她,并非因为她的容颜,他是在深深地爱上了她之后才发现了她的真颜的。
林瑾瑜气道:“男人的话谁会相信?你这个臭男人的话我更加不会相信!”
这个男人是真的很恐怖,自从认识他以后,无论是作为东方流景还是南宫烨,自己内心的想法似乎全部都被解读完毕了,她在他的面前被他剥得一干二净,连一点隐藏的东西都没有,这让她觉得有些恐慌,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是不是?
她为东方流景心动,为南宫烨心疼,他是不是觉得从今以后他就将自己吃得死死的了?
才不会如他的愿呢!
东方流景见她不相信自己,上前一步搂住了她的腰身,再度解释道:“瑜儿,你要相信我”
林瑾瑜在东方流景触碰到她时,牙齿忍不住地打了个颤,心中焦急忽而代替了愤怒,此时的他,身体冷得要命,今日的他是不是已经走了快一个时辰了?
如此这般,他是不能再站立了,否则,他的腿部骨骼会受到强烈的摧残,倘若受到摧残,那么,即便找到了母蛊,他也不能再走路了。
心中有了想法,林瑾瑜便想将他推开找个地方去坐一会儿,岂料,却听见前方不远处有人叫道:“那个穿红衣的男子在那里,将他给我捉住,拖他去拜堂!”
拜堂?!
林瑾瑜在听见这两个字时,气得眼眸一瞪,旋即抬脚踩了一脚东方流景一脚后便将他推开跑走了。
“这个丫头!”东方流景俊眉一蹙,想要去追,却因着腿部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遂找了个街角坐了下去,坐下去之后便侧身斜靠在街角,让腿部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舒缓。
这个丫头怎么总是喜欢踩他的脚?
当那名千金小姐的父亲带着人追到街角处时见到的便是东方流景侧躺在街角边的景象。
东方流景妖眸半阖兀自休憩,对于追赶而来的人群浑然不介意。
那名老爷追到街角之后便命人将街角围堵了起来,随后去到东方流景的身旁,他见此人闭着眼眸似在休息,遂说道:“这位公子,老夫的女儿将绣球抛给了你,你现在就跟着老夫回去跟老夫的女儿拜堂成亲吧。”
老员外的话听起来还是挺客气的,只是东方流景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地休息。
“这位公子?”
老员外见东方流景没有任何反应便又问了一句。
东方流景仍旧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如此,老员外瞬间便火了:“你这个年轻人,怎地这般不懂礼貌?我方才好话也已经跟你说尽了,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哼!在这连港镇还有我王某办不成的事么?你惹了老夫,小心回头老夫送你去衙门!”
话音落下之后,便挥了挥手准备将东方流景带走,然而,当那些家丁刚刚一有动作时却觉风中传来的尖利的刀锋。
转瞬之间那些家丁们全部都倒在了地上,唯独王老员外一人立在了街口,他在见到所有家丁都无故倒地时,吓得牙齿打颤转眸问道:“谁?是谁?”
问话过后,王老员外只觉一股强烈的劲风扫了过来,他抬起袖子捂住了脸,抖抖索索地从袖中缝隙望了出去,却见两名男子抬起一方红色的软榻从空中飞落而下,那两人完全没有理会王老员外,直接抬着软榻去到了东方流景的身边,单膝跪地道:“属下来迟,还请宫主恕罪。”
东方流景闻言,俊眉微抬,薄唇微扬,冷声道:“嗯。”话落音绝他却是已然旋身而起飞落于软榻之上,落榻之后,两名侍从便扛着软榻飞身而起,迅疾消失在了街角之中。
王老员外在见到此番场景时,嘴角抽搐地惊道:“这这是天外飞仙?”
这个穿着红色衣衫的男子到底是谁啊?他的女儿究竟把绣球抛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看这人的武功当是十分高深的,如此,是根本不可能与自己的女儿成亲的,那么,他是不是应该去找一个喜欢穿红衣的俊俏公子哥来代替这位呢?
不然,他的脸可就丢大了啊如是想着,王老员外摇着头讪讪而去。
待众人消失之后,却见街角处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是方才转身离去的林瑾瑜,当她瞧见东方流景被人抬走之时,眼眸微眯不知在想些什么。
东方流景再次回到临安客栈时已经是日落时分,当他跨入临安客栈的大厅时,凝眸一看,却是见到了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因为此时,坐在临安客栈大厅内一隅说着话的两人,除了他的娘子外还有一个便是已经有些时日未曾见面的子昀,也就是水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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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开水:妖孽,一露出真颜就四处勾引其他女子!
东方流景:谁让你把我写那么妖孽的?
开水:不把你写那么妖孽,读者会把月票给我吗?所以,你赶快给我把小鱼儿给吃了!
东方流景:月票是神马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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