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女人,我虽看着大大咧咧,但是,女子的心到底是细致的。”
纳兰睿淅叹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女子在本王的心中了,你养好身子,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那个他心中的女子已经永远地消失了,既然他已经娶了南宫诗雪就要对她负责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喜欢上她,但是,他决定从现在开始要试着去接受她,这是他欠她的。
南宫诗雪眸中盈满了泪水,她问道:“王爷这是在怜悯我么?”
纳兰睿淅凝睇着她,伸手握住了她苍白的柔荑,说道:“不是怜悯,本王只是在自责而已,以往本王确实做了许多对不起你的事,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真的么?”南宫诗雪眨了眨眼睛,她是在幻听么?这个男人说从今以后要跟她好好过日子?
“本王说话从来一言九鼎。”
他从来说不出来什么好听的话,即便那时与林瑾瑜一起逃离时,他也未曾说过一些什么甜言蜜语,他只用行动来说明一切。
“呜呜”南宫诗雪听着他的话,脸颊埋入了被子之中却是哭了出来。
这一句话她到底等了多久,等到她的整颗心都已经苍凉了,虽然不是那一句我喜欢你,但是,这样的话语对她来说已经是一种奢侈了。
纳兰睿淅看着南宫诗雪捂住被子痛哭的样子,剑眉敛在了一处,他伸手想要去抚摸她的发丝,结果,伸出去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之中,终是没有触碰到她的发丝之上。
因着南宫诗雪流产,纳兰睿淅原定要去往衢州一事就此推后,他打算在府中陪伴南宫诗雪十日之后再去往衢州。
这厢,东方流景与水墨凝赶往衢州而去。
因为水墨凝怀了孕,到得驿站休息时,东方流景先一步下了马车,水墨凝起身想要掀开撤帘下去,岂料,身子一轻,人已经被东方流景抱了起来。
水墨凝惊了一下,说道:“流景,你的腿”
东方流景笑着说道:“抱你,我的腿就没有事。”
说罢便将水墨凝放落在了地上,随后自己才坐上了轮椅。
小竹这个时候也跟了上来搀扶起水墨凝来。
梁琪等人在见到这样一番场景时,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对劲的样子,可是,这日晚间晚膳过后,梁琪,尹朝伟和钟离三人聚在一起却开始说起这事来。
钟离是一员武将,为人粗犷,在他看来女人就是给男人暖床和生育的工具,他愤愤不平道:“想我们王爷,乃是千金之躯,怎地对一个女子这般模样?这赈灾的事本与她一个妇人一点干系也无,而她却非要跟着来,一个妇人跟随前来除了误事以外还能做什么事?”
梁琪跟着道:“是啊,这让我们这些做臣下的看着都觉得于心不忍了,王爷的腿脚不是不好么?王妃怎地还让王爷抱上抱下的?”
尹朝伟附和道:“是啊,我瞧王妃那样,也不是个娇滴滴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女人,怎地自个儿连路都不走呢?有那么身骄肉贵么?”
钟离拍了一下桌子,满脸地怒意:“这些也都算了,最让我觉得不耻的是,这个女子简直就是个妒妇,居然不让王爷纳妾,怎么可以这样?你看看我们几个,哪个府中不是姬妾如云?想想王爷,千岁之躯,居然仅有她一个女子在身旁,这说出去可不就是让人笑话了么?”
尹朝伟频频点头道:“是啊”梁琪也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唉”
房间之中,水墨凝被东方流景抱到了椅子上坐下,坐定之后,她的眉角还是忍不住颤动,她看着他,乞求道:“流景,你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严重好不好?我哪里有那么娇弱,我自己走就可以了,你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抱来抱去,我很难堪呢”
这样的话之前就想说了,因为碍着有外人在,她若这样说,流景又不肯,落在外人眼中可不就是成了扭捏作态了么?
于是,到得房间之中仅剩她们二人时,水墨凝便说起了这事。
东方流景不以为意道:“你肚子里怀了孩子,这可是我们俩的第一个孩子,你知道她有多来之不易么?我不能让她出半点差错。”
水墨凝苦着一张脸,解释道:“流景,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我这个胎象很稳,宝宝健康得很,没有什么问题的。”
“此事没得谈!”对于水墨凝的解释,东方流景采取一概不听的态度,搞得水墨凝十分无语。
她唉声叹气了一会儿之后便另外寻了个话题说道:“流景,今天离三十还有十天了,我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我们应该在衢州驿馆了,到时候先让北堂黔去寻个石室。”
东方流景眼眸微转,她不说这事,他倒还忘记这一茬了,他说道:“这个月,你不用跟在我的身边了。”
“为什么?”对于东方流景的话,水墨凝直觉地否认起来。
东方流景说道:“我蛊毒发作时性子太过爆裂,万一我挣脱开了铁链你要怎么办?以往我答应你,那是因为那个时候你没有怀孕,而今你有了身子便不能再待在我身边了。”
水墨凝听着他的话,想着他寒蛊发作时的场景,心口又疼了一分,他的话也不无道理,总归还是肚子里的孩子要紧,并且,看着那样的流景,当真让她肝肠寸断,那样的大悲对胎教却也是不好的。
“嗯,你说的对,那这个月我就不陪你了。”
“什么这个月?你直到孩子生下来都不能再守在我身旁了。”
水墨凝听后撇了撇嘴,却是没有反驳。
翌日,水墨凝等人又上了路,如此行了六日之后便到了衢州界了。
这一天,水墨凝本是在马车之上小憩,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些日子总是喜欢昏昏欲睡,是不是怀孕的人都容易犯困啊?
她本是在睡着觉,而东方流景则是坐在马车之中看着一些奏折。
忽然之间,马车停了下来,东方流景惊了一下,迅疾扔掉手中的奏折伸手拦住了水墨凝的身子,将她的身子稳稳地固定住了。
待固定好了之后,东方流景便掀开帘子怒问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不要这样急刹么?”
车夫转头看着东方流景,十分惶恐,他伸手指着前方一堆人,说道:“王爷他们忽然蹿出来的,小的也是不得已啊”东方流景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前方不远处竟是出现了几十名衣衫褴褛的老百姓,她们有老有少,有男人也有女人,哭哭啼啼地抱做一团。
这个时候,走在前面的钟离调转了马头飞驰回来,他坐在高头大庐上,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人们,长枪一指,问道:“怎么回事?”
那些老百姓在见到那红缨枪时,吓了一跳,直接跪在了地上哀求起来:“大人啊,我们都是良民啊,我们村里被洪水淹了,又被瘟疫传染,好多人都死了,我们已经没有了粮食,这是要去往邻村,我们都快饿死了”
说话的时候,梁琪与尹朝伟的马车也已经转了回来。
东方流景听着这些人的话,掀帘下了马车,他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头上只戴了一根白玉簪,整个人清新脱俗,他行动如风,去到众人前蹙眉问道:“朝廷不是派了赈灾粮的么?你们怎地会没有粮食?”
人群之中一名老者说道:“朝廷是派发了,可是,到了各个城镇却又被苛扣了一些,到了我们老百姓手中哪里还有粮食?”
东方流景又问道:“你们哪个镇的?”
“太平镇。”
梁琪与尹朝伟下了马车朝东方流景行来,东方流景见他二人前来便问道梁琪:“太平镇归哪个县管?”
“人和县。”
东方流景薄唇微抿,说道:“今日夜里本王要见到人和县的县官。”
简直太嚣张了,人命关天的事,一个小小的县官居然敢苛扣粮食?
“是。”梁琪得令之后便着手去办了。
那老者在听到东方流景与梁琪的谈话后眸色渐亮,问道:“请问您是朝廷之中的哪位官员啊?”
尹朝伟上前一步介绍道:“这是豫襄王。”
老者听后竟是扑腾一下跪在了地上,他伸手朝东方流景作揖道:“天啊,是豫襄王么?我们老百姓前些日子听说一个王爷要亲自来赈灾,我们这是终于盼到了么?”
东方流景伸手扶了一下老者,说道:“老大爷,无需多礼。”
老者见状竟是落了泪,他哽咽道:“真是一个好王爷啊,好王爷啊”“爹你快来看看福娃,他呜呜呜”
老者正感谢着东方流景,却听身旁一名妇女朝他喊了一句。
“什么?福娃怎么了?”
老者迅疾转身朝自己的孙子奔了过去。
东方流景打算跟随而至,结果,他的步子刚刚挪动却被尹朝伟拦住了:“王爷,您身子金贵,微臣方才瞧了一下,这位老大爷的孙子恐是染上了瘟疫,我们的御医此时还未到达此处,您不要前去以免沾染。”
“什么?”东方流景听后一把掀开了尹朝伟朝人群中行了过去。
尹朝伟被东方流景掀了一下,人竟是朝后退了一大步,他站稳身子之后眼眸狠狠地眨了数下,这是他的错觉么?王爷的力气怎地这般大,怎么就似扇了一下自己而已,自己居然朝后退了这么一大步?
东方流景朝那名叫做福娃的孩子行了过去,行路之中,他透过人群的缝隙瞧见那孩子被他的母亲搂在怀里,脸上有些发青,身子在不断地抖动。
“福娃呜呜我的儿啊你一定要挺住啊”那妇女抱着孩子轻轻地摇晃着,脸上落着泪,看着很是悲伤。
老者也跪在地上,抚摸着孩子的小手。
人群中有些人可能是害怕被传染离的有些远,有些人则是近前站着,也跟着落泪。
东方流景快步而去,尹朝伟与钟离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王爷都去了,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又岂有不去的道理?
如若王爷真要碰这个孩子,他们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东方流景入了人群,快要行至福娃跟前儿时,却是仍旧没有机会靠近那个孩子,因为,他被一双纤纤细手挡住了去路。
“王爷,让妾身来看一看吧。”
水墨凝轻柔的话语骤然响起,虽然清澈听在某些人的耳中却是如雷贯耳。
钟离与尹朝伟在听见豫襄王妃的声音时,俱是一惊,他们齐齐转头看向水墨凝,眸中带着不可置信。
他二人面面相觑,方才他们是不是幻听了,王妃说要让她看?她能看出个什么来?
东方流景闻言拒绝道:“凝儿,你怀了身孕,还是让本王看看吧,本王身子健壮。”
水墨凝含笑回道:“王爷,妾身已经吃了一些防护的药丸了,无事的,这孩子需要马上救治,而我们的御医一时半刻还来不了,人命关天啊。”
她想了一下,这个世上有女子会医术并不是一件十分奇特的事情,把脉而已,并不会泄漏她的身份,只要她不做外科手术,就没人能够认出她来。
水墨凝的声音轻轻浅浅如一池碧波荡漾无声,可是,听在梁琪与钟离的耳中却如惊涛拍打礁石一般,翻起了骇浪。
王妃会医?
东方流景自是相信她的医术,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复又想着她说的话,人命关天啊,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他又于心何忍?纵然,这些在以往的他看来并不值得一提。
水墨凝见东方流景默认了,便提了裙摆蹲了下去,她对那妇人说道:“你把孩子的手顺出来。”
那妇人在水墨凝到来时就一直看着她,她瞧见这个女子梳着妇人的发髻,她的头上也没有戴太多的珠钗宝坠,虽然她一身素雅,却难掩她高贵尔雅的气质。
她被水墨凝的美震慑了,像她们这样一些乡村妇人哪里有机会见到这般美丽高贵的女子?
一时间,她看得有些呆,以至于,水墨凝行至她身旁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位美妇人是要给自己的孩子把脉。
水墨凝的话提醒了她,她瞬间回神将孩子的手给顺了出来。水墨凝朝她微微一笑,尔后,伸出修长的手指搭在了孩子的脉搏之上。
这个时候梁琪刚巧转了回来,当他一回到时就被一个劲爆的画面给震撼了,那个,蹲在地上给孩子把脉的妇人,好像是王妃吧?
“王妃会医术?”梁琪直接转头问道了身旁的钟离与尹朝伟。
二人闻言目光呆滞地转头看向梁琪,一起摇头异口同声道:“我们也不知道。”
水墨凝此时已经为福娃把好了脉,她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从内倒出了两个药丸对那妇人说道:“这是我秘制的护身药丸,你先给他吃下可保他现下无忧,我现在即刻拟一个方子命人去拿药,将药做成药丸,回头给你家福娃吃下过后便无事了。”
瘟疫在古代看来是十分可怕的,但是对于一个现代的医生来讲,瘟疫已经不算什么了,因为此次出门时便知晓衢州瘟疫猖獗,是以,在出门前她便先备下了一些救命的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那妇人听闻,激动地朝水墨凝点头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了!”
老者见状则是跪在了地上给水墨凝磕头谢恩。
水墨凝旋即扶起了老者,说道:“老人家,医者父母心,你不必行此大礼的。”
老者伸手抹着眼泪看着水墨凝抽泣道:“这位夫人啦,您可真是菩萨心肠啊”梁琪三人早已被水墨凝的举动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几番怔愣之下,梁琪总算是回过了神,一旦回神他便即刻转身去命人拿纸和笔,而尹朝伟则是对那个老者说道:“老人家,这位是我们王爷的妻子,豫襄王妃。”
老者不敢置信地看着水墨凝,激动道:“原来是王妃娘娘,老身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水墨凝见那老者又要跪在地上,遂说道:“老人家,你莫要再这样了。”
老者摇头感叹道:“原来,王妃都是这般平易近人的啊?”
钟离立在一旁,嘴巴撅着,之前因着水墨凝的一系列举动让他很是不喜欢这个豫襄王妃,而今她救了这个孩子,他倒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看来,豫襄王娶的这个女子还真不是个一般的女子啊。
但是,再怎么厉害,她也是个女人不是?还是不能一个人霸着王爷!
梁琪拿了纸和笔之后,水墨凝便将方子写了下来,完了之后便交代梁琪道:“抓了药之后让那掌柜的将这些药做成药丸。”
“好的。”
“谢谢豫襄王妃,谢谢豫襄王妃了!”
面对老百姓们的感恩,水墨凝只是浅浅一笑,她的笑若梨花纯白,若山涧清泉,沁人心扉。
就这一次的举动,豫襄王妃的名号瞬间便在衢州传播开来,同时,豫襄王的威望也在衢州瞬间建立,为此次赈灾之行奠定了夯实的基础。
水墨凝的出手相助不仅使她的美名传遍了衢州的大街小巷,还在数天之后传到了紫尧城中,冠盖满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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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水是四川人,写到这一章时四川居然发生了水灾,心里真是不好受,近来单位接了广东省的扶贫任务,开水报了名,可能今年九月开始就去山区扶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