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一颗重磅弹,炸得后宫不得安宁。
玉华殿的封婷伊最先知道这事,因为她在南宫煊身旁待的时间最久,所以,南宫煊身旁却也有她的眼线。
翌日清晨,当封婷伊得知这个消息时,丫鬟佩儿正在伺候她洗漱。
“你说什么?你说皇上带了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入宫?”封婷伊不敢置信地问道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小桂子。
小桂子忙地点头道:“是的,皇上昨儿个夜里去了倾城别院,回来的时候就带了一名女子入宫,奴才瞧着那女子肚子显怀,当是怀了身孕。”
“哗啦啦——”小桂子话音刚落,却见封婷伊一把掀翻了佩儿手中的铜盆。
她拽紧了袖子脸色有些发白,皇上前不久还告诉她,一定会让她最先怀上孩子的,可是一转头,居然就带了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入宫,若是让这个女子先生下了孩子,一举得男的话,那可不就是皇长子了么?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这可不就是让她的位置岌岌可危么?
不行!
她得阻扰这事。
怎么阻扰呢?
封婷伊眼眸转动了一下,随后对佩儿说道:“你还不赶紧重新给本宫打来水洗漱?本宫一会儿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佩儿闻言旋即拾起地上的铜盆转身出了殿宇。
封婷伊又命一个宫女上前,那宫女随后打赏了一些银子给小桂子之后,小桂子便起身离去了。
隔了一会儿,佩儿便打好了水,封婷伊洗漱完毕之后便带着佩儿朝凤吟殿行去。
凤吟殿那位可是个醋缸子,且脾气又不好,头脑也不是太灵光,空有一番娇蛮之气,若是撺掇她去收拾那个新进来的狐狸精,自己岂不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了?
如是想着,封婷伊唇角一扬,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凤吟殿中,白绮罗刚刚梳洗打扮好,她对着雕花铜镜抚着自己的发鬓,将那金步摇簪在了墨发之上。
白绮罗乃是白家二房嫡女,父亲官拜丞相,母亲家族萧家又是东琳赫赫有名的将门,她身世高贵,可是,自从她与南宫煊成亲以来,南宫煊还没有与她圆房。
犹记得那一日,洞房花烛夜,南宫煊喝得微醺,抱着她的身子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再次醒来已经是翌日清晨了。
自那夜之后,他便没有在凤吟殿留宿过,她本以为南宫煊对女人不太感兴趣,岂料,他却是将新选秀的女子挨个宠幸了一遍。
为着这事,她还变着方儿地处罚了那些个被南宫煊宠幸的女子,她要让南宫煊知道,她是他的皇后,她才是他的妻子,其他女人都是他的妾而已。
他宠幸了那么多的女子,却唯独不宠幸自己,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一旦想起自己成亲两月有余居然还是个处子之身,白绮罗就觉得来气“啪——”地一下就将那只本已簪好的金凤步摇拍在了紫檀木桌之上。
她身后的丫鬟夏颖吓了一大跳,忙问道:“小姐,您怎么了?”
白绮罗转头看向夏颖,一脸铁青,喝问道:“你说本宫长得哪里不入他的眼了?他怎么就没正眼瞧过本宫?”
夏颖颤巍巍地回道:“奴婢瞧着小姐您国色天香,美丽十分,皇上恐是因为国事繁忙才没有到凤吟殿来瞧您,过几日就好了。”
“国事?”白绮罗挑了挑秀眉,哼道:“真的是国事么?既然国事那么忙,他怎地每天都有空去那玉华殿坐上一会儿?”
玉华殿那个封婷伊是个什么东西,要身世没身世,要样貌没样貌,她不过就是陪着南宫煊走过苦难的日子而已,其他又有什么资本可言?
夏颖闻言瞬时敛了首,没了声音。
白绮罗瞥了她一眼,又拔下一些发髻之上的金簪朝夏颖打了过去,唾道:“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夏颖惊得缩了缩肩膀,却是没有躲开,任那金簪生生地戳到了额头之上,她肌肤水嫩,被金簪一戳便划破了皮。
“启禀皇后娘娘,玉华殿贤妃娘娘求见。”
白绮罗闻言伸手搓了搓指甲上方的鲜红蔻丹,眼眸一扬,懒懒道:“她倒是个会做戏的,明明知道本宫不得皇上宠,居然还天天来请安,真是难为她唱作俱佳了,宣罢。”
“诺。”宫女应下之后颔首而退。
白绮罗起身,扶着夏颖到殿内上方首座安然入座等候封婷伊的到来。
隔了一会儿,便见封婷伊带着丫鬟佩儿袅袅婷婷地入了凤吟殿。
到得殿内后,她颔首朝白绮罗请安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白绮罗眼神瞟向其他地方,懒洋洋地摆手道:“免礼。”
封婷伊抬眸看了看白绮罗那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心中自然愤慨,不过面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她笑着起身。
夏颖带着封婷伊在殿下落了座,入座之后封婷伊便阿谀奉承道:“皇后娘娘,臣妾瞧您脸色若芙蓉出水,当是有什么好事吧?”
“好事?”白绮罗眼眸一翻冷声道:“我能有什么好事?好事不都被那些狐狸精给占去了么?”
封婷伊听后眼眸微眨,说道:“臣妾听说,昨儿个夜里皇上去了倾城别院。”
“这事本宫知道。”
“皇上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带了两个人。”封婷伊说完这话凝眸看向白绮罗等待她的反应。
白绮罗闻言蹙眉问道:“两个人?他去一趟倾城别院就带了两个回来么?”
呵,南宫煊还真是个多情种啊。
封婷伊点头道:“臣妾说的两个人嘛,不是指的两个女人,而是指的一个女人加一个孩子。”
“什么?!”白绮罗听闻这话竟是站立起身,问道:“你说皇上昨天夜里带了一个孕妇回来?是这样的么?”
封婷伊回道:“是的啊,臣妾是今儿个早上才听说此事的。”
“那个女人住在哪里的?”
“安置在北五所。”
“北五所?皇上居然将她安置在北五所么?”那北五所离皇上所住的养心殿没多少距离,他竟是这般爱护这个女子,居然让他住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呵,她可以容忍南宫煊不碰她,但是,她绝对不能容许其他女人在她之前生下皇长子。
她是东琳的皇后,其他女子凭什么在她之前诞下子嗣?
封婷伊静静瞧着白绮罗的反应,心里却是已经有了底,看来,不出今日,白绮罗定然会以各种名义去北五所见那个狐狸精的。
“是的,臣妾还听说啊,那个女子长得美似天仙,真真比我们这后宫中的所有女子都要美上十分呢。”
白绮罗隐于袖中的手拽在了一起,一个来路不明的妖女,还不知道她腹中的孩子是不是南宫煊的呢,作为皇后,她有必要去查清这些事情。
封婷伊看着白绮罗神色变幻,又与她说了一些其他事情之后便带着佩儿起身告辞了。
待封婷伊走后,白绮罗便对夏颖说道:“下午我们便去北五所会一会那个野女人。”
“是。”
北五所之中,水墨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个觉之后,便听见有太监的声音在外响起:“里面的,起来吃饭了。”
水墨凝起身揉了揉眼睛,打开房门之后接过了食盒,她转身回到房间之后便将食盒放在了桌子之上。
洗漱完毕之后,便准备打开食盒吃饭,然而,当她打开食盒之后垂眸一看,瞬时就没了胃口,只见那食盒内装的饭菜简直无法让人下咽,青菜都是发了黄,纵观整个食盒,根本见不到什么肉末渣子,先不论颜色如何,就是那杂乱无章的摆放方式都让她倒胃口。
她素来吃饭不怎么讲究,记得当初去南临南疆时,她连压缩饼干都可以吃,风餐露宿对一个军人来讲根本就不是问题,但是,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她肚子里还有宝宝,她不能让自己的宝宝吃这样一些东西。
如是想着,水墨凝便将食盒拿在了手中,随后朝房门处扔了过去。
“嘭——”
那食盒砸在房门之上,将房门给砸开了,食盒中的饭菜瞬时迸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外面守卫的御林军在听见如此动静时,便持刀快步而来。
水墨凝立在门边等待御林军的到来。
那御林军到得门口时,他俯首一看,发现地上全是饭菜,一时间,心头火起,刀锋直指水墨凝的鼻尖,他呵斥道:“好你个疯女人,给你饭吃,你居然还将这些饭给砸了?”
水墨凝挑了挑秀眉,伸出纤纤十指,说道:“这是人吃的饭菜么?你们不知道我是一个孕妇么?你们就给孕妇吃这样一些东西么?你们对得起天地良心么?你家里没有妻子么?你不是你娘养出来的么?”
御林军护卫一句话却是换来了水墨凝一长段话,听得那护卫呆若木鸡,他盯着水墨凝上下直翻的唇瓣,脑袋有些发晕。
半晌之后方才反应过来,一旦反应过来,他又喝道:“你乃是阶下囚,怎地还有这许多要求?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是阶下囚么?你见过阶下囚住在殿宇之中的么?”
侍卫听后有些无言以对,貌似她说的也对,昨日他在交班时便听之前那护卫说了,这个女子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还是非同小可的,不然昨儿个夜里也不会将她安置到北五所来,她本来是要下大狱的。
水墨凝盯着那护卫,慢悠悠地说道:“我现在怀了身孕,食欲良好,你们每顿餐呢,要给我配齐六菜一汤,营养搭配要丰富,要有鸡鸭鱼肉,也要有猪牛羊肉,还要配上新鲜水果,知道么?”
侍卫听后眉头紧蹙,眼眸微眯睨着水墨凝冷哼道:“你当自己是后宫中的主子么?一个人还要六菜一汤?”
水墨凝笑了笑,又道:“我这些话呢,不是说给你听的,而是让你们转告给你们那敬爱的皇帝听的,末了,你便告诉他,如若他不这样给我配菜的话,后果他是知道的。”
“你”侍卫伸手指着水墨凝,瞠目结舌。
水墨凝伸手打开他的手,说道:“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们不要一指禅对着别人么?这是一种极其不礼貌的行为,你还不赶快将我说的话转告给你们的皇上?如若慢半分,我还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呢”
“你”那侍卫的手被水墨凝一巴掌打开,仍旧说不出话来,他见过凶悍的女人,可是却没有见过这般凶悍的女人,她说的话虽然不重,却有着一番气势压过头顶,让他喘不过气来。
水墨凝收回手,乜了侍卫一眼,随后转身慢慢地回到了屋子之中。
那侍卫眼眸转动了一下,旋即转身而去。
这时的南宫煊刚刚上完早朝,他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范建持剑守护在他的身旁。
隔了一会儿,容桂躬身进了殿,他的额头之上已经冒出了一些汗水,入了殿之后,他没有开口说话,而是侯在一旁时不时地瞟向南宫煊。
南宫煊神情专注地批阅着奏折,待他批阅完几分之后目不斜视地问道:“容桂,你进来也有些时候了,有什么事直说无妨。”
容桂起身去到南宫煊的身旁小声道:“皇上,北五所那位说是饭菜不合她的意,她将送去的饭菜砸了,说是要给她配齐六菜一汤,鸡鸭鱼肉,猪牛羊肉,鲜果都不得少”
“哗啦啦——”容桂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南宫煊已经气得将御书台上的奏折全部扔到了地上,还打翻了放在桌角的鼎香炉。
香灰洒了一地,袅袅青烟蜿蜒而上。
范建与容桂大气不敢出,偷偷瞄着南宫煊,等待他的话语。
南宫煊一脸铁青,怒道:“她一个犯人竟然还有诸多要求,她一个人需要吃这么多东西么?”
还六菜一汤,她真当自己是后宫的妃嫔了么?他的妃嫔一顿餐还没有吃这么多呢?他以为自己将她抓进宫来时为了供着她的么?
这个该死的女人!
范建见南宫煊脸色阴沉,遂建议道:“皇上,要不然把她一刀结果算了。”
容桂听后也跟着点了点头,看见皇上气成这样,他也于心不忍啊。
南宫煊豁然站立起身踱步朝前而去,他真是被这个女人气得不轻,即刻就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可是只有她知道烨在哪里啊。
这件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毕竟这所有的事端皆因自己而起,如若不是自己,烨或许就不会有这么一场灾难了。
如是想着,南宫煊迈出去的脚步又顿住了。
范建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停下自己也停了下来,容桂抬眸问道:“皇上”
南宫煊顺了顺气,长长地纾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按照她的要求给她上菜。”
容桂惊了一下:“皇上?”
南宫煊摆了摆手,说道:“我东琳地大物博,国力强盛,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女人,她吃要什么你便着内务府给她送上便是。”
“诺。”容桂得令之后便躬身退了出去。
待容桂退下之后,范建便问道:“皇上,这个女子怎地这般刁蛮?”
“不过就是五六天的时间,朕且将她养着,待朕找到烨之后定然会将她抓住,让她生不如死。”南宫煊说话之时握紧成拳,捏得咯吱作响。
“是。”
容桂带着南宫煊的命令去了北五所,当北五所的侍卫得了命令之后皆有些吃惊,不过,吃惊归吃惊,却也必须按照指示来做。
是以,水墨凝在当天早上便吃到了一顿丰盛的早餐。
水墨凝独自一人坐在殿宇之中津津有味地吃着菜,她夹着菜,小嘴儿不停地翻搅,看着特别的有食欲,待她挨个品尝完菜式之后,微微点了点头,赞叹道:“东琳的皇家美食果真不一般啊,真的很好吃,宝宝,你吃舒服了么?”
东琳国力强盛,物产丰富,这皇宫中的菜式却也比南临要好上一些。
水墨凝一面吃着菜,一面推想着南宫煊的神情,那小子,估计被自己气到难以下咽了吧?
“呵呵”水墨凝摇了摇头,随后又继续吃起饭来。
吃完饭后,水墨凝便在房间之中捣鼓起自己随身携带的东西来,昨天夜里住进来之后,便有宫女送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今早起来之后,她便换了衣衫,那衣服很宽松,穿在自己身上鼓鼓荡荡的,空得很。
她在房间之中弄好了机械枪和自己随身携带的银针药瓶之后又觉困意来袭,便又翻到床上去睡觉。
睡了一觉之后,起僧时,发现已经过了晌午了,醒了之后,她便开门要午膳。
午膳时刻已经有太监过来送餐了,但是她没有醒,太监又将午膳拿走了,此时她寻要,侍卫们又去找内务府的太监要了餐。
隔了一会儿,午餐便送到了,水墨凝打开食盒准备大快朵颐,然而这时,她却听见一阵尖利的嗓音划破了殿宇的寂静。
“皇后娘娘驾到——”
水墨凝拿着筷子的手顿住了些许,皇后娘娘?她又是哪根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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