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农活那么多,让老婆自己一个人干多累啊!现在还有空开这种玩笑,真是太气人了。
“要知道是你,我就不来了。”
说完,他一下就把车子推倒,车子倒在地上,轮胎就这么“呼啦、呼啦”的转着,这下可把小霞给吓着了,顿时哇哇大哭了起来。她这一哭让麻三不知该怎么办,心想:这女人真是的,怎么都来这手,不哄的话,人家还以为一个爷们欺负小女生,说不定还以为他扰她呢!这可怎么办啊?
“人家就是看你干活心疼你嘛!原本我今天中午就走的,就是想看看你,看能不能伺候你一回,没想到你竟然这样对我,我图个什么呀”
麻三明白了她的心意,顿时说道:“好了、好了,小霞,别哭了,会让人家看笑话,走,既然都来了,就进屋去吧!”
说完便扶起车子往家里走去,小霞见麻三不气了,便多云转晴地笑了起来。
“我去给你烧水。”
语毕,小霞跳着去厨房里烧水,不一会儿烧了一大锅水,还把水给弄到大盆子里。
麻三好好地洗了个澡,觉得非常舒服,小霞见他高兴,便百般诱惑,终于把麻三给弄到了床上,小霞是个小欲女,一想到要到城里上班,便想让他好好地伺候自己一回。
正当二人缠绵得死去活来时,大门一下子被推开,二嫂两口子扶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原本就小心翼翼的麻三,一听到院子里有动静,想起身下床,但小霞还没玩够,非得缠着麻三多搞几下。
这时,院子里的二嫂大叫了起来:“大兄弟,你在家吗?快点出来。翠的脚被锄头砍到了”麻三一听,感到相当心疼,老婆在田里干农活,自己却有闲情打炮,真是太没良心了,一股罪恶感油然而生。他立刻跳下床,收拾好衣服应道:“来了、来了。”
当他走到院子时,发现孔翠的脚血淋淋的,应当是隔着鞋子砍了进去,看上去十分严重。
“没事,嫂子,一点伤不要紧的。”
孔翠的脸显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看起来疼得不轻。
“还没事,看看,再用力都砍进去了。这事那么急干嘛呀!慢慢来就好。”
“嗯,以后我会注意的。”
麻三把老婆的伤口清理好,缝了五针,这才把脚给包扎好,二嫂子看着心疼得傲傲直叫。
“大兄弟,你可真够狠的,这皮都敢缝,要是我早就吓晕过去了。”
孔翠心里更是害怕,没想到这缝肉竟缝到自己身上了,但打了麻药的她竟然没有一点感觉,等到麻三包扎好了,回头一看脚上缝的线,顿时晕死过去。
“看看,我老婆就这点胆子。”
二嫂子不禁乐了起来,道:“好了、好了,没事就好,我得回去了,你二哥自己也忙不过来,先走了。”
二嫂说完便走了,这时,小霞帮着麻三将孔翠抬到屋里,等一切都弄妥当,才终于吁了一口气。
小霞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便告了辞,说要到城里打工,有时间会来看看麻三;麻三也没多送,扭头就回到家中。
就这样,麻三待在孔翠的身边不知过了多久,孔翠终于醒了过来,望着她苍白的样子,麻三十分心疼地道:“翠,别下田了,下午开始我下田,你在家里帮我做饭就行了。”
孔翠挪了一下受伤的脚,说道:“得了吧!这活可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学会的,杀了玉米,还有大把的事情要做。你哪里能干得了?等我的脚好了之后还能干,大不了干慢一点,没关系的。”
麻三摸着孔翠那瀑布般的头发,心疼地将她搂向自己怀里,说道:“这样吧,看村里有没有收玉米的人,让人家包算了,这样就省事多了,你也可以好好休息,我赚了钱刚好给人家。”
“呵呵,赚钱不容易,才这点事就要给人家赚,那多不好,我还想盖洋楼,买自行车呢!”
孔翠一脸幸福的说着。
麻三拍了拍她的头,说道:“盖洋楼也不在乎这一点钱,只要能轻松一点,比什么都好。好了,就这样,这回你得听我的,不然脚发炎就麻烦了,别变成瘸子了。”
“怎么,变成瘸子就不要我了?”
“哪里,你躺着不动我也要你。”
“呵呵,你就贫嘴!”
二人说说笑笑,麻三更破天荒地做了一天的饭,虽说不上好吃,但是比不能吃要强得多了。
到了晚上,麻三向村长打了个招呼,说他们家的地现在忙不过来,看看谁家想承包下来,把玉米收了,一亩二十块钱。
村长是个老好人,马上就广播了起来,村里几个挂着广播喇叭的地方,被村长的声音喊得大响。
麻三也兴冲冲地回家,等着有人来承包他家的田地。回到家里看见孔翠有点不乐意,说二十块是不是高了,自己一天才赚多少钱;麻三则觉得这样省时又省力,再说,玉米包杀、包剥、包拉才二十块,不算贵了。无论如何,话都说出去了,想改也改不了,只好等着有没有人要接这活了。
整个晚上一个人都没有,孔翠急了,便拉着麻三说道:“老公,你说是不是二十块一亩少了点,不然怎么到现在都没人来问?”
麻三心里也急,今天马上就要过了,田里的活可耽搁不起,错过了播种小麦的时机,会直接影响到下一年的产量。
想到这里,他变得更加急躁不安。
“要不,再去村长那里说说。”
孔翠又说了一句。
麻三想想还是算了,二十块也够了,有人弄就弄,没人弄自己干,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就不信连这个都弄不完。
“没关系,要是真没人包,我就下田,这点力气活不算什么。”
孔翠看着丈夫说得气势汹汹的“噗”的一声笑了。
“呵呵,你有这分心就不错了。要你去下田,我还不舍得呢!可不能把你这只赚钱的手给累着了。”
说完便妖媚地看着他笑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的鹅“嘎嘎”叫了几声,不用说他们也知道是有人来了。
“有人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了,麻三顿时应了一声:“有,谁啊?”
一个不高不低的声音道:“我,厚厚。”
“哦,来吧、来吧!”
他把脸转向孔翠说道:“厚厚来了,不会是他妈又出现什么情况了吧?”
这么一说孔翠也愣了,道:“哎,他们家的事一件件没停过,真是可怜!”
刚说完,厚厚就从外面走了进来,走到门口的时候,搓了搓鞋子上的泥巴,道:“干了一天的活,身上脏死了。”
孔翠顿时说了一句:“呵呵,这过秋,谁家都一样。来,坐吧!哟,金鸽,快来床上坐!”
麻三也跟着坐在旁边,问道:“厚厚,怎么回事?是不是你妈哪里不舒服?”
厚厚叹了口气,说道:“我妈看来是疯了。我去问了医生,说花很多钱还不一定能治好,现在我们都愁死了,但是不治又不行。”
说话间,厚厚脸上愁眉不展,金鸽则坐在床边,一句话也不吭,只是望着双手捂着脸的厚厚。
“是啊,那也没办法,能治就治看看吧!爸妈养我们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是,进哥、嫂子,我是这样想的。”
孔翠一听,心里凉了半截,心想:该不会是要借钱吧?那可不好办,在她心里,这钱分量挺重的,急忙两眼火辣辣地瞪着麻三,麻三也心有灵犀地看了她一眼。
“怎么?你说说看。”
“我现在家里没钱,所以想把你的地包下来,赚点钱给我妈看病。”
此话一出,二人心头大石都放下了,只是,心情似乎更加沉重。
“哦,这样。那身子受得了吗?加上你们自己的地,得多少天才能干完啊?”
厚厚笑了笑,干净的脸上露出不少鱼尾纹,道:“那也没办法,只有慢慢做啰。明天开始,我们会先把你们的地干完,验好工再给钱就行了。”
说完便冲着金鸽招手,金鸽也站起身,望了望孔翠,又望了望麻三,苦笑着便走了。
“慢走。”
“好,别送了,早点休息吧!”
二人就这样消失在夜幕中,麻三感觉特别揪心,心想:这人活一辈子可真不容易,说不准什么事都给找上门来了。看看厚厚一家,原本是多好的一家人,现在倒好,老爸外遇,老妈气疯,一个烂摊子就等着厚厚一个人收。
回到了屋里,二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就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门,二人这时还没睡醒,急忙地穿上衣服去开门,当麻三开了门,才发现门口站着的竟是金鸽,只见她头上围着白毛巾,穿着一件破旧的花褂子,一脸累容。见麻三衣衫不整,顿时一扭头,说道:“呀,不好意思。”
麻三更是不好意思,还没说话,就听到后面的厚厚开口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呀?把门打开,快点拉进去。”
这时金鸽也管不了那么多,把大门打开,厚厚手推着架子车,用力往上推着,弯着的腰好像一棵老树一样,上坡的时候累得直喘气。
“我来帮忙。”
说完,麻三便用力地推了起来。等到了院子里,把玉米棒子卸下,厚厚才笑了笑,抹了一把汗,说道:“谢谢,你快去睡吧!我再去拉一车。”
厚厚和金鸽上了车便走了。麻三这时心里挺不舒服的,厚厚一个大男人倒没什么,只是这个身体柔弱的金鸽也跟着受这种罪,能受得了吗?望着二人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他转身回到屋内。
“这么早就干活了?”
孔翠露出一只胳膊说着,麻三点点头。
“是,我觉得厚厚挺辛苦的。”
麻三倒说了句真心话,其实麻三心里还是觉得亏欠他,要不是自己把他的儿子家宝硌死,心里也不会有这丝忧虑,现在他正想着怎么样去补救,可是这似乎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直接去帮他,肯定让人觉得是亏欠人家才这么做,但要是不这样,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不一会儿,厚厚和金鸽两人又拉了一大车的玉米棒子,明显地,两人都累了。
这时孔翠也起来了,想做好饭菜让他们在这里吃个便饭,但厚厚却笑了笑,说道:“谢谢嫂子,我们已经准备好饭菜了,都在这里呢!”
麻三他们俩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一个灰土色的袋子里鼓鼓的,像是装了几个干馒头和咸菜。
随后厚厚和金鸽马不停蹄地走了,麻三两人边吃边望着院子里有些湿漉漉的玉米棒子,启口难咽。
不一会儿有人来看病,麻三忙着去看病,瘸着脚的孔翠一点也闲不住,拉了一张竹椅子便剥起了玉米棒子。
厚厚和金鸽回来后见状,说什么也不让孔翠剥,说这样更不好意思要他们的钱了,弄得孔翠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厚厚为了不让孔翠插手,还特意把金鸽留在孔翠家中剥玉米,他自己则到田里干活;金鸽也明白丈夫的心意,他是不想让自己太累。
金鸽满肚子委屈,边剥边在心里泛酸,想着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孔翠看不下去,陪着金鸽一起说说话,这才使她的心情好了一些。
到了下午,金鸽又跟着厚厚下田杀玉米杆子了。看着金鸽走路都发软,麻三担心她的身子受不了,望着远去的身影,也只有随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