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渐渐西归,所有人都断断续续回到皇宫。曼允在悬崖上吹了冷风,有些轻微的风寒,在席旻岑的威逼之下,喝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便钻进暖暖的被窝。
席旻岑正在洗澡,哗啦的水声,不断传进曼允的耳朵里。
用棉被紧紧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只小脑袋,曼允道:“父王,你的伤势重吗?”
浇淋的水声,一断。里面的人听见曼允发问,道:“并不是很重。”席旻岑手指抚向后背,那里赫然印着一块紫红色的掌印。皮外伤不要紧,内伤只得慢慢调养。
曼允哪里会信他的话,钻出被窝,刚跨进屏风后。席旻岑的后背展露在她面前“父王”
手指颤抖的抚摸上那掌印,曼允陷入深深的自责。若不是她一直不肯说出真相,史良笙也不会拿她威胁父王。
席旻岑揉揉曼允的发丝“你所想的,父王明白。”
史良笙一次次想要他们的命,从来没有履行过父亲的责任。以曼允的个xing,就算知道那人是亲生父亲,也不会亲口相认。假如那时候席旻岑不说,曼允定会保守着这个秘密,直到死。
席旻岑全身**的从浴池中站起,水珠飞溅,热气缭绕。扯过屏风上挂着的衣衫,随意套上,抱着曼允去睡觉。
这一觉,可能因为伤寒的原因,曼允睡得很沉。梦中,史良笙临死前那一眼,总是浮现在她脑中,和沈窦的眼神重合,惊人的相似。
太阳渐渐爬上天空,一缕缕阳光照射进寝宫,灿烂得令人想抓住。实际上曼允也这样做了,伸出手,暖洋洋的阳光照在她手心,给人温暖。但阳光是抓不住,握不紧的。
席旻岑已经不在床榻上,估计因为昨日的事情,他有些事情得处理。一大早的,就没了人影。
曼允刚下床,穿上鞋子。窗户口快速窜进一个身影,金黄色的衣袍,正如同阳光的颜色。他身后还跟着一人,是那名小太监。
这两个人有门不走,反倒爬窗进来,想干什么?曼允疑惑的盯着两人。
“朕该称你一声‘小郡主’,还是‘皇妹’?”史明非慢步走过来,坐到床榻之上。有神的双眼,盯着正在穿衣的曼允。
血缘关系摆在这里,曼允想否认也不成。但比起做南胄国公主,曼允更喜欢小郡主的头衔。
“你有何事找我?”避开史明非的问题,曼允直奔主题。
尽管曼允没有回答,但已经给出了答案。曼允选择的是‘小郡主’,史明非了然于心的点点头。
“昨日父皇所说的话,你应该听见了吧?”
史良笙交代史明非的一大堆话?曼允挑眉看他“听见了前面一大半。”后面的一部分,史良笙像是故意避开她,声音特别小,曼允只能听清几个音调。
史明非意味深明的揉了揉曼允的额头“你想看看沈窦所住过的宫殿吗?”
听上去很具有吸引力,曼允整理好衣襟,微微一点头“走吧。”
没等曼允跨出步子,史明非掳起孩子,抱在怀里,从窗户跳了出去。
曼允奇怪的看着他“干嘛跳窗户?”
莫非有不可告人的动机?
看着曼允一脸沉思的脸,史明非笑了笑“朕来时,没人看见,若正大光明从大门走出去,宫女太监会怎么想?”
这么一想,似乎有些说得通。但为什么你一开始就爬窗,曼允动了动身子“我不去了。”
自从来到南胄,曼允就没过几天悠闲日子。不能怪她疑神疑鬼,实在是史明非的行为,太令人捉摸不透。
“已经出来了,哪有你不去的道理?”席旻岑快速移动,不顾曼允的反悔,一路上竟然没有遇见半个宫女太监。
游月宫靠近于皇帝的寝宫,是当年史良笙特意为沈窦所建造。每一处的布局,全是出于史良笙的手,精心的布置和华丽的装饰,使得游月宫的奢华程度,不低于皇太后所住的寝宫。这个男人给沈窦的东西,想令人不嫉妒都难。
史明非停在一处荒废已久的宫殿前,虽然匾额布满灰尘,但依稀能看出纯金打造的‘游月宫’三字。
曼允疑惑的望着这处宫殿,跟她想象中,大有不同。
“自从沈窦消失,父皇就下令,不准任何人进去。所有没有宫女太监打扫,这里自然变成了这副模样。”史明非推开沉甸甸的宫门,灰尘顿时飞扬。在阳光的照射下,尤其显眼,犹如在跳舞一般飘飘洒洒。
这又算什么?史良笙在密室中,装满沈窦的日常物品,而宫殿却没人打扫。
曼允的小脸纠结在一起。
史明非双手不断拍拂灰尘,九年没打扫,这灰尘能够呛死人。
“父皇是不想有人碰沈窦的东西,男人都是种霸占欲强盛的动物。”若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就一定会好好守护。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下场再惨烈,他们也无动于衷。
曼允跟着跨进去,宫殿结出许多蜘蛛网,到处都布满灰尘。这里就像被人封存了一般,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人进入。院中的植物多数已经枯死,唯有一些生命力顽强的杂草,不断狂长。
宫殿中精美的花瓶,还有桌椅,一封没动的呆在原地。
曼允跨过门槛,打望着这里的一切。尽管灰尘铺满所有的地方,依旧挡不住这座宫殿以往的光彩。
绕过长廊,曼允和史明非来到了沈窦所睡觉的内殿。床榻上的棉被,被老鼠啃出许多洞。若仔细辨认,还能看出棉被之上绣的是一对鸳鸯。
“亏我翻遍了父皇寝宫和御书房,也没想到他会把玉玺,藏在游月宫。”
多年来一直没人提起这处宫殿,很多人都把它遗忘在记忆的角落。当再一次踏进这里,史明非不经意想起沈窦那美得惊心动魄的容颜。
史良笙死前说的话,前面部分是‘玉玺和虎符,藏在游月宫内殿枕头里’。
史明非掀开棉被,取出软枕头,一撕。许许多多的鹅毛,飞得到处都是。一根羽毛拂过史明非的鼻尖,弄个得他打了个喷嚏,手伸进枕头中一阵搜索。巴掌大的玉玺,雕刻着一条金龙。还有一块令牌,刻着一个‘虎’字。
曼允来回走在内殿,偶尔拍拍灰尘,看看房间内的装饰。
史明非把玉玺和虎符收进衣袖,走到曼允身后“你可知道父皇后半截话,说的什么?”
曼允仰起头,看他,微微皱起眉。绝对不是好话,否则也没必要瞒着她。
“父皇说,席旻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什么亲情。这个男人太过可怕,让朕好好照顾你,远离九王爷。”史明非蹲下,双眼对着曼允,抓住她的肩膀“九王爷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我们都清楚,他怎么会平白无故养你!没点目的,谁相信”
冷静的听完一切,曼允小脸上有着与她年龄不符合的沉着“那又怎样?”
一直逃避的问题,经过史明非一点醒,曼允回想起父皇那个吻。父皇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吗?
史明非被曼允气得一怄气“朕会遵从父皇的遗言,好好照顾你,所以”史明非猛的从腰间掏出一捆绳子,绑住曼允的双手“今后你都得留在南胄。”
曼允一惊“你没权利留我在这里!”挣扎的摇晃,伸腿就往史明非身上踹。
史明非早就知道曼允不会乖乖听话,一只手按住她,另一只手用绳子缠住她。最后掏出一块帕子,堵住她的嘴巴。曼允只发得出唔唔的声音。小鹿般的眼眸,透着些可怜。
从曼允怀兜里窜出一抹白色影子。史明非早就见识过小耄獓的速度,伸手一拽,提住了它的尾巴。疼的小耄獓吱吱叫唤了两声,伸出爪子就想挠史明非。但史明非的武功,也不能小视,对付小耄獓还绰绰有余。
拧住小耄獓的脖子,就把小耄獓的四肢绑在了一块。这下子,小耄獓就算有爪子,也够不着绑住它的绳子,不停的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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