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五公主咬紧唇,搁在大腿侧边的手,紧紧拽着裙角,似乎要扯下来。
“父皇你别听她胡言。”
“本郡主还没说,你就知道是胡言了?莫非五公主猜到本郡主想说什么?”曼允挑起眉,朝她靠近,嘴角带着那抹若有若无的讥讽。
太子一愣,难怪小郡主今日去太傅院时,气色不好,原来是拉肚子了。
曼允斜睨了她一眼“昨日五公主派人在本郡主的糕点中洒巴豆粉,害得本郡主拉了数十次肚子,险些去掉半条命。”足足睡了接近一日,才复原了精神。
嘭,御书房内的一张桌案击碎,四分五裂散在白玉地板上。
没人看见席旻岑何时出手,但这动作足够证明他有多愤怒。
五公主的脸色刷白,太医为她涂药的手一抖,疼得她呲牙叫起来。
“青儿,曼允郡主说的可属实?”
这个女儿不过才十五岁,竟然使出这么阴损的招数!席庆麟顿时失望,自己的一生全投注在国家之上,对于孩子们的管教,竟然疏忽到这种地步。
“父皇,曼允郡主冤枉青儿,青儿没做过。”眼泪哗啦啦落下,冲淡了脸上的药粉。
曼允早就猜想都她肯定不会如此轻易承认“皇伯伯,你可以传宫女秋喜一问真相。”
五公主脸色一沉,红着眼瞪曼允。
席庆麟哪儿还肯相信五公主的谎言,招手命人去传那宫女。
秋喜第一次见圣上的龙颜,非常胆怯,刚进御书房,双膝便跪了下去。
“你就是秋喜?将昨日的事情如实说来。”席庆麟绕出书案,走下来,站在宫女前面。
“昨日五公主在泞祀宫前堵住奴婢,非要在糕点上洒满巴豆粉。还威胁奴婢,若是不照办,便不让奴婢好过。小郡主吃完之后求皇上饶恕,都是五公主bi奴婢,奴婢才不得不从的。”宫女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
在她话说出的那瞬间,席薇青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双膝一软,跪在席庆麟面前。
“父皇,青儿知错,都是青儿年幼无知才做出这蠢事,求父皇开恩。”
席庆麟怒不可遏的拂动袖袍,冷哼了一声“知错有什么用?难道这能弥补你的错过!朕没有你这种阴毒奸诈的女儿,你给朕滚,别再让朕看见你,即日起,你不再是公主!”
公主的头衔,迷惑了席薇青的内心。贵为一朝公主,她还有什么不满意?仅仅因为嫉妒,而做出这么令人愤怒的事情。若还留在皇宫,岂不给自己添乱。
曼允和席旻岑坐在椅子上,冷眼旁观。对于五公主,提不起丝毫同情。
席琦冉呆愣片刻,抓住席庆麟的衣摆“父皇,青儿还小,你饶过她一次吧。您让她一个人出宫,可怎么生活?”
席庆麟踹开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蹲下身注视着席琦冉,道:“皇儿,你也得受罚。经过这件事,朕觉得储君之位,你还不能胜任。暂时废去太子头衔,等你什么时候变成父皇心中理想的储君,朕再恢复你的地位。”
席琦冉的手脚一僵,双眼呆滞。
曼允皱了皱眉,看向大殿一跪一蹲的父子。皇伯伯说的话,的确有理。太子现在还太过稚嫩,比如这件事掺杂了太多私人感情,处处维护五公主。这是帝王不该拥有的妇人之仁,帝王应以国事为大。
太子乃皇后嫡出,又是皇子们中最聪明的一人。席庆麟本有意栽培,这些年也经常让他跟自己处理国家政事,督促他长进。但今日,他的确是失望了。
“皇弟,对于朕的处理,可还满意?”
席旻岑的怒火明显减少许多,挑起曼允的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曼允满意吗?”
不满意,便继续罚反正他侄子侄女多了,不在乎这一两个。
席庆麟脸皮一抖,知道皇弟向来六亲不认。刚才惩罚时,他还担心罚轻了。
曼允看得出席庆麟其实也舍不得,点头道:“就这样吧。”
席庆麟松了口气。
席旻岑无奈的摇摇头,若是换成他,他可不会这么心慈手软,定要他们两个生不如死。
撤退席琦冉和席薇青,三个关起大门开始谈事情。御书房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出声。
“父王,婚事布置得怎么样了?”最终还是曼允打破平静,说这句话时,心里泛酸。但曼允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切不能因为的情绪,而破坏父王们的计划。
“后日便是大婚,一切准备妥当。不过引蛇出洞还是有些难度,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尹太尉不会这么急便说出阴谋,所以我们只能等待时机。”席旻岑叩敲桌案,仰起头看席庆麟。
席庆麟也赞同“这事,急不得。”
钓鱼,最需要的就是耐心。这个道理,曼允自然懂得。
“时候不早了,本王府里还有事情等着处理。”席旻岑望着曼允,似乎在考虑,该不该把曼允带走。才离开他身边两日,就跟太子打了一架,若是她不在自己身边,席旻岑极为不安心。
席庆麟一把扯住曼允,将她和席旻岑拉开,尴尬干咳两声:“皇弟,你还是回去办事吧。朕保证这次绝无闪失。若是小侄女再受伤,朕亲自挨三十板子还不行吗?”
对皇伯伯的信誉度,曼允产生了巨大怀疑。但这时候的确不该分心“父王,你回去吧。”
再多的话,也不及曼允一句管用。席旻岑点头,嘴唇轻轻印在曼允额头。也不在意席庆麟吃惊的双眼,席旻岑做完这事,才抽身离开。
席庆麟心里骂道,皇弟这是彻彻底底的无视他了。他这么一个大活人还摆在这里,就对自己的‘女儿’如此亲昵。
席庆麟指了指曼允的额头,问道:“小侄女,你懂得皇弟刚才那动作的含义吗?”毕竟曼允才十五岁,席庆麟想确认一番,看看皇弟的真心,是否得到回应。
曼允笑了笑“允儿已经不是三岁小孩,岂会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