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本来毫无悬念的战斗竟然一直从上午打到酉时。最后莽古尔泰终于坚持不住,鸣金收兵了。袁崇焕这方面也死伤惨重,四大铁卫群战之中又阵亡二人,只剩下铁爪神鹰于化飞和夜叉两人了,而九千铁骑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这一天对于袁崇焕来说,是很光荣的,凭借自己手下的精兵良将,以少战多,打败了实力强劲的八旗军。更重要的是,同一天出战的满桂,浑身是血躺着回来的,相比之下,自己要光荣许多。没想到,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大金竟然派**张旗鼓地前来送书。袁崇焕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先前与皇太极就毛文龙一事毕竟有约,倘若信中提及此事,被别人看到,有口难辩。如果收下此信,城里的人一定会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报告皇上,自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眼下,当是骑虎难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没办法,只好派祖大寿出去带人乱箭开射,赶走送信之人。没想到送信之人临跑时还不忘了高呼:“袁督堂,汗王有令,不忍与故人刀兵相向,特来告别,后会有期。”还别说,皇太极说话还真算话,当夜就撤军离开了京城,直奔京南而去。袁崇焕气得七窍生烟,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心里明白,这是皇太极的离间计,可是到了这时候,即使自己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袁崇焕实在不走运,就在这节骨眼上,从沈阳城逃回来的那两个人——张开肆和黄天彪终于回到了京城,面见了皇上,并把在狱中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崇祯。崇祯听后,咬了咬牙,心说:怪不得昨天鞑子们阵前说什么有约,原来袁崇焕真的通敌。想到毛文龙,想到鞑子们突然撤兵,想到御史的那篇奏折,崇祯帝对袁崇焕的信任终于开始有所动摇了。还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礼部尚书温体仁瞅准时机,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又上了一份密奏。这份奏折彻底让崇祯帝愤怒了。“朋比为奸”、“大权旁落”、“贻误封疆”、“图谋不轨”温体仁密奏中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令袁崇焕死上十回,崇祯在御书房中大骂:“好你个袁崇焕,大奸似忠,十恶不赦!”崇祯做事一向独断专行,也不和人商量,以入城商量军饷为由,直接把袁崇焕、满桂、祖大寿等将领召入宫中。进到宫中后,未容分说,便以通敌罪把袁崇焕先给绑了,投进了大牢。祖大寿在一旁眼见袁崇焕含冤被绑,气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就变了脸,更不明白袁崇焕怎么就通了敌了?好在崇祯没有把他一起收拾,而是安抚了一番,让其回营带兵。祖大寿回到营中,跟众将们一说,众将本来对此次进京就有怨气,一听说袁大人被抓了,多天来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了:“督堂大人精忠报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昏君,保他作甚!”当夜,祖大寿率大军策马狂奔,直奔山海关,跑回辽东去了,等到崇祯发现时,人已经回到了锦州。再说皇太极,绕着京城打了个转,在十二月二七日这天,又杀了个回马枪,再度对永定门发起了攻击。明军城下列阵,由满桂指挥,总兵力四万余人,迎战十万八旗军。没有了袁崇焕,明军的战力不可同日而语,经过整日激战,明军损失惨重,主将满桂也战死沙场,凭借着城防坚固,大金最终也没进得了永定门。毛文龙死了,赵率教死了,满桂也死了,袁崇焕也进大牢了,祖大寿也反了,皇太极终于开心地笑了。兵部尚书孙承宗可坐不住了,仗打不明白,自己也难脱干系,没办法,老头冒着生命危险,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前线通州,开始协调各路军队,组织作战。附近虽有二十多万明军,但是都惧怕八旗兵,压根没有人出头,一阵乱打,仗打得是乱七八糟。孙承宗没办法,只好去找在狱中坐牢的袁崇焕。袁崇焕在狱中还未定罪,并没有换上囚服,见老师来了,赶紧行礼:“老师可好?学生蒙难,连累老师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学生前几任无一善终,李维罕、杨镐、熊廷弼、王化贞都已经死了,我又怎么躲得过去。只是遗憾的是,学生自以为知兵,却被皇太极所害,以至君父为之受难,京畿为之受惊,它日九泉之下,当真是死不瞑目啊!”孙承守道:“你在天牢中能无怨无艾,反躬自责,老师颇感欣慰。只是我问你,皇太极的十万大军离开沈阳,你真就不知道吗?”“老师,不瞒您说。皇太极一直对蒙古用兵,学生本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次皇太极以狩猎为名,奔的是蒙古,学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绕道蒙古,进犯京师。而且,那几天,发生诸多事故,学生自顾不暇,这才耽误了事情。说起来,我也是中了皇太极的奸计!”孙承宗长叹了一口气:“崇焕啊!你放心,老夫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今天看你,老夫还有一事相求,祖大寿已经带着兵马逃离北京,回到了锦州,意向不明,这事可不是小事啊!”“啊?大寿这是为何?”“还不是为了你!主帅被抓,为你抱不平啊!”“唉,糊涂啊!”孙承宗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是非的时候,祖大寿一旦降金,不但山海关保不住,关内许多重镇都会沦陷,真到了那一步,大明可就真的保不住了,而崇焕你也会背上千古骂名!“袁崇焕皱了皱眉,反问孙承宗:“老师的意思是?”“你立即给他写一封信,劝劝他,务必以天下事为重,不要计较一时恩怨,万万不能做傻事啊!”袁崇焕叹了一口气:“唉,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写信又有什么用?”孙承宗摇了摇头,对袁崇焕道:“祖大寿桀骜不驯,只听你的话,你要是不写这信,恐怕他会误入歧途。”“既然如此,就按老师的意思办吧!”袁崇焕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孙承宗。还别说,袁崇焕的话就是好使,祖大寿见到信后,泪如雨下。又听孙承宗一番剖析,也认识到,自己要是反了,就等于把袁崇焕给害了,决定不反了,继续辅佐大明朝。天聪四年三初一,皇太极在关内转了快半年了,该抢的也抢了,该夺的也夺了,再三权衡之下,留下阿巴泰、济尔哈朗、范文程等人留守永平、遵化、迁安、滦州等四城,而自己率大军则要胜利凯旋了。再说沈阳城中的二贝勒阿敏,这段时间可痛快了。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上了前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沈阳城中,当真是唯我独尊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汗王,一切礼仪和阵势都与皇太极一样,留守的那些大臣也不得不以汗王之礼待之。三月末,代善长子岳托率先头部队赶回了沈阳。阿敏闻讯,亲率大臣出迎。按律法来说,他应该迎出十里地,不过阿敏却不管这些,只是往前迎出了三里地。出迎时,他居中而行,大臣分列两侧,除了没有黄罗伞,这阵势和皇太极几乎一模一样,让岳托大大的不痛快。三天后,皇太极的大队人马终于也到了沈阳。阿敏也分得出轻重,这次主动迎出十里,极尽殷勤热情。当天晚上,岳托求见皇太极,见面就把阿敏给参了一本。皇太极听后,摆弄着手中茶杯,一直没有说话。岳托急了:“汗王,阿敏叔越来越不像样子,侄儿建议,当召开众贝勒联席会议,狠狠责罚他,以儆将来!”皇太极笑道:“你责他什么?责他僭越?他越什么了?他与本王同肩并坐是本王的主张,我不在家,他自然要居中,我在家时,大臣们不也是跪拜后左右侧立吗?此事到此为止,不要再与旁人说了,免得节外生枝。”岳托不服气,冲着皇太极说:“汗王,你太忍让他了!上次征朝鲜,阿敏叔拥兵自立之意很明显了,返京后就应该到惩罚,可汗王却息事宁人,放过他了,这才有了现在有恃无恐的地步,任其下去,将来止不定还发生什么!”“不得胡说!下去吧!”两天后,皇太极大摆盛宴,犒赏三军。庆功会上,众贝勒和众将士欢聚一堂,盛况空前。年轻的将士更对这皇太极神乎其神的出兵佩服得五体投地,轮流上前给汗王敬酒。阿敏因为这次留守,并未亲历此战,听着众人如此赞扬皇太极,心中有些不快。想自己,当初率兵仅三万,就平了朝鲜,也算是战功卓著,却未曾有人如此赞扬,可见人情之势力。也是借着几分酒意,阿敏端着酒杯走到皇太极面前:“汗王,臣愿率兵五千赴永平驻防,换回阿巴泰、范文程等人。我要再攻下几城,夺了山海关,将关内关外连成一体,如何?”永平城在河北秦皇岛市卢龙县,明时称为永平府。此地地处边关,是连接山海关和京师的交通要冲,是一座军事重镇。皇太极就是从这一带的隘口突袭得手,从而兵临北京城下的,素有“京东第一府”之称。驻守此地,即可照顾刚刚占领的迁安、遵化及滦州三城。皇太极笑道:“如若真能如此,阿敏兄就是不世之功,本王岂有不允之理?只是守城不容易,阿敏兄还请慎重!”阿敏撇了撇嘴:“朝鲜国被臣一走一过夷为平地,何况区区四城。”皇太极点头道:“阿敏兄执意要去,本王再给你一万精兵,但是阿敏兄千万不要丢了四城,或要丢了此四城,将士们的血就白流了,关内的形势尽失!”“汗王放心,丢了永平,臣愿受军法!”皇太极心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但是脸上未表露出丝毫得意,郑重道:“军中无戏言!“阿敏也是酒喝高了,被皇太极如此一激,胸脯一挺:“甘立军令状!”皇太极笑道:“都是弟兄,军令状就免了吧,阿敏兄千万不可轻敌。”众将士齐声呐喊,赞扬阿敏大勇,阿敏美得快连北都快找不着了。堂内众人举杯畅饮,大声欢笑,气氛热闹得无法形容。酒过三巡,皇太极端着酒杯亲自走到魏宝山等人的桌前,看了看魏宝山三人,郑重道:“此次大金可大获全胜,你们三人功不可没!如论功劳,你们居功至伟!本王代全体大金将士敬你们三杯!”魏宝山三人赶紧起身离座,刚要跪恩,皇太极摆了摆手:“今天君臣之礼都免了,大家喝个尽兴!来!干!”说完,一仰脖,酒就见了底了。魏宝山三人也赶紧把酒饮尽,连干了三杯。有了汗王敬酒,众贝勒、众将领纷纷上前给敬酒。魏宝山三人也不好推却,左一杯,右一杯,喝得是天昏地暗,就连宴会什么时候结束的,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等到醒来是,已是次日傍晚了。第二天酒醒了,阿敏多少有些后悔了,但是大话都说出去了,不去也得去了。没办法,阿敏准备了一番后就带兵启程了,等到抵达永平时,已近五月了。永平城内军民正准备欢度端午节,街上十分热闹,卖江米的、卖大枣的早就挤满了街头。永平军民是这次金兵征明的最大受益者,许多战利品最后都集中到了永平,仓库里的粮食大半年也吃不完,家家都在兴高采烈地预备节日所需。刚刚过了端午节,锦州总兵祖大寿率领关宁铁骑马不停蹄,星夜兼程地赶到滦州。五月十二日,人马到齐后,祖大寿一声令下,万炮齐鸣,震耳欲聋,硝烟弥漫。没多大一会儿,滦州城就被轰得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就连城门都被轰飞了半边。驻守在滦州城的八旗军队早就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有如惊弓之鸟,哪里还有决心和勇气迎战。要说八旗军队不愧是八旗军队,在逃跑的时候都没有忘记努尔哈赤时期的政策,对滦州城内手无寸铁的百姓展开了血腥屠杀。然后携带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逃往迁安,永平,遵化三座军事重镇。明军有了红衣大炮、三眼火统这些威力巨大的火器,攻打城池已经不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第二天,参将羁国臣就率领明军攻陷了迁安这座军事重镇,迁安城内的八旗军队再次选择了跑路,不仅跑得快,而且还跑得远。五月十四日,副将何可纲率领辽东地区的明军攻打永平城,二贝勒阿敏和台吉硕托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一见到永平城周围整整齐齐排列着的红衣大炮,三眼火统,就知道它的厉害程度。顿时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连象征性的抵抗都没有进行一下,就逃离了永平城,奔向了遵化城。明军轻而易举收复了永平城,决定一鼓作气,再接再厉,收复八旗军队占据关内的最后一个据点遵化城。其实二贝勒阿敏、台吉硕托还是非常识时务的人,他俩知道以他俩现在的兵力和武器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遵化城的,因此二贝勒阿敏和台吉硕托率领五千镶蓝旗的军队一逃回遵化城,就对遵化城内的百姓实行了血腥屠杀。并将从城内劫掠来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牲畜粮食等装了几十辆大车,然后迅速撤离了遵化城,丢了四座城池,获得了这么多财物,好像也不吃亏嘛,事实上亏大了!五月十五日,明军进入遵化城,滦州,迁安,永平,遵化四座军事重镇彻底全部光复,大明政府境内一片欢呼。有人欢喜,就有人忧愁;有人快乐,就有人痛苦。当大明政府的臣民在欢歌载舞,喜迎胜利的时候,辽东地区的大金帝国境内却是一片萧瑟。阿敏虽是逃归,不过收获还真是不少,所有将士大包小裹都装得满满的。东西多,走得也慢,足足走了一个多月,总算是回到了沈阳。只是阿敏做梦也没料到皇太极会惩处他,上次在朝鲜,同样也是纵掠三天,谁又敢把自己怎么样?然而,这次,他可算计错了。距沈阳还有十五里路,就见代善率岳托和多尔衮等十几位贝勒来到了跟前。阿敏看了看,哼一声:“皇太极为何不来接我?是不是在后头?”代善笑了笑,一挥手,八十余名护卫就把阿敏团团围住,阿敏吃了一惊:“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吗?”代善厉声道:“阿敏听旨!”阿敏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气氛不对,意识到有些不妙。代善当众宣布了阿敏十六条罪状,最后一句话是送高墙圈禁,永不续用。阿敏跪在地上,浑身直冒冷汗,这才知道皇太极要对自己下手了,见大势已去,不禁狂笑道:“好!好一个高墙圈禁!走阿玛的老路,看我们这爷俩,哈哈,哈哈!代善,今天圈禁我,明天该谁了?是你还是五弟?”代善见他胡说八道,赶紧下令,差人把他押了下去。回到沈阳后,皇太极再次召集群臣,公布了阿敏的十六条罪状。大金群臣一个个察言观色,趁机落井下石,纷纷请求将阿敏诛杀。不过,皇太极并没有听从大伙的建议,仍把阿敏幽禁终身。曾经显赫一时、威震辽东的大金国二贝勒阿敏从此彻底地沦为了阶下囚。皇太极也终于在煞费苦心之后,除掉了其摆脱四大贝勒联合执政局面的第一个阻碍。第四十三章汗王半夜突发病夜叉守夜擒毛贼魏宝山眼看着下山都快三年了,最近也没有什么事,就告了个假,准备回双龙观看看。马伯通一想自己被赶下山都快四十年了,一直没有回去过,如今老师和师兄都死了,无论如何,非要跟着魏宝山回去看看。爷俩把家里的事交代好后,骑上两匹快马,日夜兼程,直奔二龙山。明廷这段时间也一直也没消停,在孙承宗的主持下,筑城加固,和大金摆起了阵势。皇太极也忙着制订作战计划,几乎天天都和众贝勒大臣们一起商讨作战方案。这一天商讨完毕后,已经是半夜时分了,皇太极感觉有些口渴,就让人冲了一壶茶水。自己坐在屋里,品着茶,想着事,突然他就觉着心里头慌乱,这心不知怎么那么难受,像油烹似的,烧得他有点坐不住了。刚开始以为是劳累过度,歇歇就没事了,没想到的是,很快,耳朵眼、鼻子眼、嘴,似乎都往外喷火,火燎燎地疼,这还不算,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最后全攻到眼睛上来。就觉着两只眼睛开始往外鼓,眼珠子像是要胀破了似的,简直疼痛难忍,要不是用手按着,好像眼珠子都能蹦出来。疼得皇太极“唉哟”了一声,把两只眼睛捂住了,赶紧喊人。外面的侍卫跑进来一看,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汗王,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哎呀!我的眼睛,可把我疼死了!快把大夫请来!”说到这阵儿,汗珠子顺着脑门子往下直淌,脸也变色儿了。侍卫不敢怠慢,赶紧把皇太极先扶到床上,把手拿下来一看,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肿得就跟两个小馒头似的,通红一片。闻听此信儿,宫里的大夫马不停蹄全都赶到了书房,来到这儿先给皇太极请了安,赶紧开始查看病情。主治大夫姓胡,曾经是大明朝的四品御医,医术高超,也是这些大夫里医术里高明的一位。他小心地把皇太极的眼皮给撩开了,不看则已,一看,吓得倒吸了口冷气,心说,这叫什么病啊?就见皇太极的眼睛跟血葫芦一样,看不见白眼珠,看不见黑眼仁,全是血线。把御医吓得一撒手:“汗王,您这阵儿觉着怎么样?”皇太极咬着牙晃了晃脑袋:“哎呀!我就是疼痛得难忍,快给我看看!”几个大夫轮流看了看,然后下去一块儿会诊,研究了一通,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最后只好给开了个去火止痛的药方,让人抓来药,煎好给皇太极喝了下去,但是病情仍然不见好转。到了后半夜,皇太极疼得满床乱滚,大福晋哲哲和侧福晋布木布泰闻讯也来了。二位夫人围着床头急得直转,束手无策,怎么办呢?等到第二天,赶紧贴告示,重金悬赏能医病之人,同时把各贝勒府里只要会看病的大夫全都请了过去,给汗王瞧病。几十位大夫,轮流给看过后,都是瞠目结舌,束手无策。但是也不能不管啊!十几个人赶紧进行会诊,会诊之后,又给开了个药方,用得全是好药,一是去心火,二是想法止疼,目前也只有这两个办法了。把药煎好了,服下去,这些大夫在门外守着,谁也不敢离开。这药要是有效还好说,万一没效,搞不好脑袋就得搬家了。还别说,药喝下去后,还真见点儿效。皇太极觉着不像刚才那么疼了,至少可以稳定住了。虽说是稳住了,也不是说一点都不疼了,皇太极额头上的青筋都“嘣嘣”直蹦,心里也一个劲儿地恶心,就连说话都有些费劲。这些大夫谁也不敢离开,就在院子里左右厢房候着,安排几个在门外听声,轮流守候,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病情丝毫未见好转,这可急坏了众贝勒和大臣们,天天在宫里打听着消息。转眼过了一个星期,这一天太阳刚落山,魏宝山和马伯通就风尘仆仆地从双龙观赶回来了,二人高高兴兴地刚回到家,范文程府上的管家范春就从屋里迎了出来:“哟!我的师爷哟,可了不得啦!”这一句话没把魏宝山和马伯通给吓死,赶紧问道:“范春啊,到底出了什么事了?”“哎呀!您走后没两天,汗王就突然得了病。”“啊?现在病情如何?”“挺严重啊,老爷让我就在您家候着,只要您回来,马上就让你们进宫,你们快去看看吧!”魏宝山和马伯通连水都没顾得上喝,赶紧就往宫里跑。到了汗王寝宫,见院里黑压压地站了一堆人,就知道事情不妙。范文程也在院里候着,见魏宝山他们回来了,喜出望外,赶紧拉着他们进了屋里。屋子里一股子中药味,魏宝山来到榻前,先给皇太极请了安,赶紧问道:“汗王,您醒醒!您醒醒!”“哎哟!是宝山吗?”“是我,汗王,刚没几天,您这是怎么了?”“哎呀!别提啦!你说我从来没闹过眼睛,现在怎么害起眼病来了?病还挺急,疼起来要命。”魏宝山也不精通医道,只能从外表看看,一瞅皇太极这俩眼睛像扣俩小碗似的,肿得都封了喉了。顺着眼角往外淌的不是眼泪,是粉红色的血水,心里就一翻个。马伯通看了看,倒抽了一口冷气,安慰了皇太极几句后,三人便退出了屋子,回到大院里。魏宝山这才想起来问范文程到底是怎么回事。范文程这才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无奈地摇了摇头:“宝山,实话跟你说吧,这些大夫都不知道病因哪?到底这是什么病。药吃下好几副了,也只能这么维持着,病情仍然不见好转,实在是束手无策。你看是不是有什么别的事儿啊?”魏宝山摇了摇头:“范先生,我也看不出来啊!这里宅气正常,阴阳有序,不像是风水上的原因,也不像是邪蛊巫术,我也拿不准啊!”范文程点了点头,知道魏宝山他们刚回来,见他和马伯通一脸疲惫,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回到家中,魏宝山也睡不着觉,就和马伯通在屋里闲聊,说来说去都围绕着皇太极的病情。马伯通左右看了看,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宝山,咱爷俩也不是外人,有什么我就说什么了。要我看,汗王要够戗了,这根本不像是什么病!”“哦?师叔,你怎么这么说,你知道是怎么回事?”马伯通轻哼了一声:“要我看,十有**像是中毒了!肯定受了陷害了!”“啊?中毒?那是谁干的呢?”“宝山,这事千万别瞎说话。如果是外面人干的,那肯定是大明朝的人;倘若是自己人干的,这事就复杂了。”“唉哟,师叔,那可怎么办啊?汗王待咱们可不薄啊,咱们也不能眼看着汗王等死啊?”“话是这么说,可是宝山啊,都说生死由命,富贵在天。这种事咱爷们掺合不起,明天再好好打听打听,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不能乱讲,要不然,弄不好可是掉脑袋的罪。”爷俩闲聊着,一直聊到后半夜,刚要回屋歇息去,杜拉尔。果果突然来了。魏宝山有些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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