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桂被大炮轰于马下,不省人事。幸好城上发现及时,发出一排炮后,赶紧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发炮。但是就这一排炮下来,满桂的手下已经死伤过半,满桂自己也被炸成了血葫芦。
就在德胜门战斗打响的同时,南门的战斗也同时开始了。莽古尔泰作为金兵的首领,以四万对九千,根本用不着讲究什么战术,奔着袁崇焕的阵营直冲了过去。虽说皇太极有令,让他不用真打,拖住袁崇焕就行,但是莽古尔泰可不这么想。袁崇焕是谁?是所有八旗兵都有些打怵的狠角色,自己也不止一次败在他的手上,好不容易这回占据优势,不杀杀对方的锐气,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所以,他根本没有客气,实打实地开始冲锋了。
战斗过程异常惨烈,四小贝勒之一阿济格的坐骑初当场射死,他自己身中数箭,差点就当场战亡,莽古尔泰本人也被打伤。而袁崇焕也很不好受,为了鼓励士兵,身先士卒,拖着疲惫的身躯参加冲锋,身中数箭,依然坚持战斗。
相比满桂而言,袁崇焕手下的这些兵就在露天住宿,冰天雪地,相当艰苦。将士们私下怨气冲天,但袁崇焕是明军的灵魂,他的身先士卒鼓舞着每一个人,将士们岂敢落后,奋力冲杀,格外凶猛,大金八旗兵被打得节节败退。
莽古尔泰气得一阵怪叫,组织队伍,很快又发起了第二次冲攻锋,又和九千关宁铁骑死磕在一起。双方你打过来,我打过去,几个回合下来,损失都很惨重。袁崇焕的中军也被冲散了,乱军之中,被金兵围攻猛打,要不是手下的四大铁卫极力相助,帮他挡了几刀,也早就被斩死在马下了。
这场本来毫无悬念的战斗竟然一直从上午打到酉时,最后莽古尔泰终于坚持不住,鸣金收兵了。
袁崇焕这方面也死伤惨重,四大铁卫群战之中又阵亡二人,只剩下铁爪神鹰于化飞和夜叉两人了,而九千铁骑也阵亡了一千多人。这一天对于袁崇焕来说,是很光荣的,凭借自己手下的精兵良将,以少战多,打败了实力强劲的八旗军。更重要的是,同一天出战的满桂,浑身是血躺着回来的,相比之下,自己要光荣许多。
没想到,就在这要命的时候,大金竟然派**张旗鼓地前来送书。
袁崇焕恨得咬牙切齿,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先前与皇太极就毛文龙一事毕竟有约,倘若信中提及此事,被别人看到,有口难辩。如果收下此信,城里的人一定会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报告皇上,自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眼下,当是骑虎难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最后没办法,只好派祖大寿出去带人乱箭开射,赶走送信之人。
没想到送信之人临跑时还不忘了高呼:“袁督堂,汗王有令,不忍与故人刀兵相向,特来告别,后会有期。”
还别说,皇太极说话还真算话,当夜就撤军离开了京城,直奔京南而去。
袁崇焕气得七窍生烟,差一点就昏死过去,心里明白,这是皇太极的离间计,可是到了这时候,即使自己有八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袁崇焕实在不走运,就在这节骨眼上,从沈阳城逃回来的那两个人——张开肆和黄天彪终于回到了京城,面见了皇上,并把在狱中听到的事情告诉了崇祯。
崇祯听后,咬了咬牙,心说:怪不得昨天鞑子们阵前说什么有约,原来袁崇焕真的通敌。想到毛文龙,想到鞑子们突然撤兵,想到御史的那篇奏折,崇祯帝对袁崇焕的信任终于开始有所动摇了。还真应了那句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众人捶。礼部尚书温体仁瞅准时机,赶紧在旁边煽风点火,又上了一份密奏。这份奏折彻底让崇祯帝愤怒了。“朋比为奸”、“大权旁落”、“贻误封疆”、“图谋不轨”温体仁密奏中的每一条罪状,都足以令袁崇焕死上十回,崇祯在御书房中大骂:“好你个袁崇焕,大奸似忠,十恶不赦!”
崇祯做事一向独断专行,也不和人商量,以入城商量军饷为由,直接把袁崇焕、满桂、祖大寿等将领召入宫中。进到宫中后,未容分说,便以通敌罪把袁崇焕先给绑了,投进了大牢。
祖大寿在一旁眼见袁崇焕含冤被绑,气得浑身发抖,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突然就变了脸,更不明白袁崇焕怎么就通了敌了?好在崇祯没有把他一起收拾,而是安抚了一番,让其回营带兵。祖大寿回到营中,跟众将们一说,众将本来对此次进京就有怨气,一听说袁大人被抓了,多天来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了:“督堂大人精忠报国,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这样的昏君,保他作甚!”
当夜,祖大寿率大军策马狂奔,直奔山海关,跑回辽东去了,等到崇祯发现时,人已经回到了锦州。
再说皇太极,绕着京城打了个转,在十二月二七日这天,又杀了个回马枪,再度对永定门发起了攻击。
明军城下列阵,由满桂指挥,总兵力四万余人,迎战十万八旗军。
没有了袁崇焕,明军的战力不可同日而语,经过整日激战,明军损失惨重,主将满桂也战死沙场,凭借着城防坚固,大金最终也没进得了永定门。
毛文龙死了,赵率教死了,满桂也死了,袁崇焕也进大牢了,祖大寿也反了,皇太极终于开心地笑了。
兵部尚书孙承宗可坐不住了,仗打不明白,自己也难脱干系,没办法,老头冒着生命危险,马不停蹄地跑到了前线通州,开始协调各路军队,组织作战。附近虽有二十多万明军,但是都惧怕八旗兵,压根没有人出头,一阵乱打,仗打得是乱七八糟。
孙承宗没办法,只好去找在狱中坐牢的袁崇焕。
袁崇焕在狱中还未定罪,并没有换上囚服,见老师来了,赶紧行礼:“老师可好?学生蒙难,连累老师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学生前几任无一善终,李维罕、杨镐、熊廷弼、王化贞都已经死了,我又怎么躲得过去。只是遗憾的是,学生自以为知兵,却被皇太极所害,以至君父为之受难,京畿为之受惊,它日九泉之下,当真是死不瞑目啊!”孙承守道:“你在天牢中能无怨无艾,反躬自责,老师颇感欣慰。只是我问你,皇太极的十万大军离开沈阳,你真就不知道吗?”
“老师,不瞒您说。皇太极一直对蒙古用兵,学生本想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次皇太极以狩猎为名,奔的是蒙古,学生万万没想到他们会绕道蒙古,进犯京师。而且,那几天,发生诸多事故,学生自顾不暇,这才耽误了事情。说起来,我也是中了皇太极的奸计!”
孙承宗长叹了一口气:“崇焕啊!你放心,老夫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周旋。今天看你,老夫还有一事相求,祖大寿已经带着兵马逃离北京,回到了锦州,意向不明,这事可不是小事啊!”“啊?大寿这是为何?”
“还不是为了你!主帅被抓,为你抱不平啊!”“唉,糊涂啊!”孙承宗道:“现在不是说这些是非的时候,祖大寿一旦降金,不但山海关保不住,关内许多重镇都会沦陷,真到了那一步,大明可就真的保不住了,而崇焕你也会背上千古骂名!“袁崇焕皱了皱眉,反问孙承宗:“老师的意思是?”
“你立即给他写一封信,劝劝他,务必以天下事为重,不要计较一时恩怨,万万不能做傻事啊!”袁崇焕叹了一口气:“唉,我现在是戴罪之身,写信又有什么用?”
孙承宗摇了摇头,对袁崇焕道:“祖大寿桀骜不驯,只听你的话,你要是不写这信,恐怕他会误入歧途。”
“既然如此,就按老师的意思办吧!”袁崇焕取过纸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了孙承宗。
还别说,袁崇焕的话就是好使,祖大寿见到信后,泪如雨下。又听孙承宗一番剖析,也认识到,自己要是反了,就等于把袁崇焕给害了,决定不反了,继续辅佐大明朝。
天聪四年三初一,皇太极在关内转了快半年了,该抢的也抢了,该夺的也夺了,再三权衡之下,留下阿巴泰、济尔哈朗、范文程等人留守永平、遵化、迁安、滦州等四城,而自己率大军则要胜利凯旋了。
再说沈阳城中的二贝勒阿敏,这段时间可痛快了。皇太极、代善、莽古尔泰上了前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沈阳城中,当真是唯我独尊了,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汗王,一切礼仪和阵势都与皇太极一样,留守的那些大臣也不得不以汗王之礼待之。
三月末,代善长子岳托率先头部队赶回了沈阳。阿敏闻讯,亲率大臣出迎。按律法来说,他应该迎出十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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