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摆婚宴敬酒的时候都有经验,新郎倌大多有几个贴心的兄弟代酒,要不就是亲朋安排以水代酒,要知道,几十桌上百桌的一路敬酒下来,可不是一般的酒量可以撑住的。
张悦然带着妻子挨桌敬酒,身后虽然跟着吴家的几名子侄,但是这些人却只是随便举举杯应个景,做新郎倌的却硬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的还是真材实料的白酒,十几桌下来,张悦然的脚步已然有些踉跄了。
吴欣很心疼张悦然这付模样,附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大概是要求他换酒的意思。
但是张悦然却仍是摇头拒绝了妻子以水代酒的提议,继续和每一桌,甚至是每一个站起来举杯的人喝酒。
在张悦然的心中,结婚是自己人生当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要用最真诚的态度来完成。
终于,张悦然强忍着酒劲上头,来到了酒席的最末桌。
张妈妈见到孩子喝得两眼通红,心疼不已,连忙站起身上前扶住了张悦然。
张悦然喝了很多酒,但是他并没有醉,看到妈妈坐在这里,凌小宇和唐松也坐在这里,还有一些不相干的人也坐在这里。
借着酒意,张悦然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八度。
“来,小宇哥,唐松,咱们兄弟三人要好好喝一个。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照顾不周,谁他妈的把我的好兄弟安排在这里坐的?你们不知道这是我最好的兄弟吗!”
张悦然最后一句几乎是挟着威意吼出来的!因为他心中有气,反倒是妈妈坐在这里不好明说,所以拿凌小宇他们挑事。
新郎倌一声吼,周围的人全都朝这边张望了过来,立刻有人随口笑道:“新郎倌喝多了,发酒疯呢!没事!”
吴欣连忙扯住张悦然的胳膊,一脸愁意的向凌小宇和唐松说道:“他喝多了,你们别介意!”
凌小宇心想,我们当然不介意,只是自家兄弟如此难受,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峻的声音道:“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灌几杯猫尿下去就原形毕露了,真是惹人嫌!”
凌小宇和唐松几人全都转头朝说话的这人看了过去。
这个女人约莫四十多岁年纪,身上穿的全是披红挂绿的名牌货,脸上画得更是艳俗不堪,走起路来简直就像一棵会移动的圣诞树。如果是九零后非主流穿成这样倒也堪了,偏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女人,单看裹住那两条肥腿的彩色长筒袜就可以想像这个老女人的衣着品味了。犹此可见,脑残实在是不分年龄的。
吴欣一见着这棵老年版圣诞树,立刻就缩了缩身子。
张悦然则借着酒意瞪红了双眼,如临大敌般看着这老女人,原以为婚宴上她会收敛一些,没想到还是不肯放过。
“我说亲家母,你是怎么教小孩的,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疯话,今天是我们吴家的大喜日子,让你的宝贝儿子不要那么没家教好不好?”说话的这个老女人正是张悦然的丈母娘,新娘子的后妈。
张妈妈这时也皱起了眉头,因为面前的这女人完全不顾忌两家的面子,在这样的场面说话这么难听,实在叫人无法忍受。
“吴太太,请你尊重别人!”张妈妈并不想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和她做无谓的争吵,只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简短一些。
吴太太怪眼一翻,恨不得脸上抖下半斤粉来,拿腔拿调的说道:“尊重?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要我尊重你?还是尊重你的小白脸儿子?还是尊重你们请来的这几个贱穷鬼?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送了多少礼金?说出来怕是会给人当笑话吧!你们家娶媳妇,有掏了半个子么?今天这排场全是我吴家的排场,像你们这些天生下三滥,让你们坐在这里我都嫌脏了地方,要我尊重你们?自己撒泡尿照照,就你们也配?”
吴太太这一席话,简直掀起了轩然大波,直接得罪了这桌上所有的人。
周围邻桌的那些远方亲戚之类,纷纷将耳朵竖起,目光斜**过来。
张妈妈气得浑身直抖,站在原地对着亲家母怒目直视。
张悦然见到母亲和朋友们受辱,恨不得上前抽这老妖婆几耳光。不过他心中仍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自己现在势单力薄,等到有一天无须再忍的时候,一定要让这个老妖婆双倍奉还。
吴欣鼓起勇气,上前劝说道:“阿姨,今天是我和悦然大喜的日子,求求你少说几句好吗?爸爸也交待过了,今天咱们不吵不闹,好好办喜事。算我求你了!”
吴太太浑然当没听见女儿说话,反正这个女儿也不是自己生的,只会招人来和自己做对,才不管她呢!
小艾姐终于忍不住了,站起来大声咆哮道:“你嘴里带脏字你骂谁呢?谁是下三滥,我看你才是,你们全家都是!什么玩艺?老妖精一个,再跳出来做恶,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
小艾姐这一下子突然爆发,简直是大快人心。虽然坦白的说,这事和她的关系并不大,她基本算不上认识张悦然,但是谁在老娘眼皮底下欺辱人就是不行!
吴太太也是吃了一惊,本以为这些穷鬼不敢反抗,没想到遇上了一个敢吵架还嘴的狠角色。
“你,你这小浪蹄子,你是什么身份,敢在这里多嘴!”吴太太气愤之极,脸上颜色都变了,在这样的场合居然被当众辱骂,实在有些下不来台。
小艾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她的性子本来就泼辣,再加上这里的人她多半也不认识,没有任何顾忌,直来直去,反倒比唐松和凌小宇更一针见血。
吴太太身后的两个儿子见老娘吃亏,也不顾对方是女性,上前就要动手。
这时唐松也按捺不住了,冷哼一声,随手抄起桌上的一根钢制汤匙,食指与中指同时用力一搓。
叮!蓬!钢制汤匙从中间断为两截,其中一截飞射出去,透过洁白的餐布,钉入了硬木桌面内。
在场的人全都看得真真切切,吴家的两个儿子立刻收势,面色唰的一下白了,双双停住了上前的脚步。
小艾极得意的瞅了一眼唐松,对他的表现简直太满意了。
“喂!老妖婆,你还想对本小姐来硬的不成?不服气的,叫你那两个没种的儿子上来啊!碰本小姐一根汗毛试试?有钱了不起啊?”
吴太太略微后退了两步,仿佛害怕汤匙射中自己身上一样,不过她仍然不肯退缩,关键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不起这个人。
说实话,这吴太太性格确实凶悍,但这次为什么会做出这样毫无情面的事情,归根就底也是有原因的。
张悦然娶了吴百方前妻生的女儿,对吴欣来说无形之中得到了一股极大的助力,如果张悦然这人没本事倒也罢了,就怕他有本事,有心计,所以吴太太要在婚宴这个关键的时刻,不顾一切的把张悦然打压下去。如果他真的被打压到彻底,那么以后也就翻不起什么浪花来,若是他还另有潜力,也正好借这个机会试探出来。这正是为什么许多普通百姓不理解豪门恩怨的原因了,本来很平常的一件事,非要搞得复杂无比,针锋相对,其实是因为位置不同,导致的心态不同,试问一个正常人的心态,又怎么能理解一种因为金钱而扭曲到了极点的病态呢?
吴太太见这女的嘴皮子厉害,身旁又有身手高明的男人护法,索性不去理她,转向张悦然和吴欣吼道:“好!你们有种,特地带些人来捣乱,还想动手打我们娘三个,好哇!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天理,摆婚宴的时间带人来打丈母娘和小舅子,张悦然,你交的好朋友!你还要不要跟我女儿过日子了,还不快把他们给我赶出去!”
这老娘皮一见对手厉害,硬的不行来软的,马上又是丈母娘,又是女儿过日子,人情牌一口气打出来,逼迫张悦然出声赶人。
张悦然铁青着一张脸,面对着无数宾客们从四面八方射来的目光,酒劲醒了大半,他也没想到会闹成这番不可开交的局面,实在不是自己所想要的。唐松和小艾姐虽然是有些鲁莽,但是要自己出声赶他们走,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仿佛连空气都凝固在了当场。
吴欣忍不住上前说道:“阿姨,不要闹了。今天算是我们错了,你大人有大量,给个面子吧!大家都在看笑话呢!”最后这句话,吴欣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试问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的婚宴搞得剑拔弩张。
吴太太冷着脸说道:“张悦然,我再问一句,你赶不赶这些下三滥的人走?你肯不赶他们走,你就滚出去!”
老妖婆这一招果然毒辣,她知道和小艾姐对阵捞不到什么便宜,索性直接逼迫张悦然。
张悦然面色铁青,如一头恶狼般狠狠盯着面前的可恶老妇人,却始终不说话。
这时,凌小宇身旁的那位神秘人突然开口说道:“新郎倌,这种家庭有什么好留恋的。像这样不近人情的母亲还真是少见,就算是后妈也没见过凶成这样的!你要是真喜欢这个女人,就直接带她走!你们两个这么年轻,未必将来不能开创出新局面。”
神秘人这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同时也把张悦然心中一直存在的心结摆在了面前。如果自己真的只是单纯喜欢吴欣,那么实在不必再受这后妈的气,如果自己真是贪图她的家世,那就要继续受气,问题就是这么简单。
也许最初张悦然是为了改变命运才选择这样的恋情,带有明显的目地性,但是随着和吴欣的交往渐深,他不知不觉的越来越喜欢上了这个善良单纯的女孩子。现在再让他面对这个问题做出选择,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实在是件两难的事情。
就在张悦然迟疑犹豫的时候,局面突然再度发生了变化。
一个沙哑的男人声音高声道:“你这婆娘,又在给老子生事!大喜的日子都不消停,给我滚回去!”
吴百方终于来了,他一脸气极败坏冲上前来,照着两个儿子出腿乱踢,踢得两个小子连躲带闪,狼狈不堪。
吴太太一见家主来了,立刻上前带着哭腔骂道:“你招的好女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带人来骂我,还要打我!你老婆被人家欺负了,你还只会骂自己人,你这个没出息的,老娘我跟你拼了!”
说罢,吴太太上前就要撕扯吴百方的衣领,两公婆揪在一团。这场面可真是热闹火爆,众宾客没想到来喝喜酒还能见到吴家上演全武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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