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坐没多久,房门打开,连着走进来一票穿制服的人,面对着我坐成一排,俱都目光灼灼的盯着我看。
我被这群手握枪杆子的人看得心里一阵发毛,特别是我留意到他们当中一个制服肩头的“三颗星”之后,心里更是一阵发虚。
问话的是一位肩头扛两颗星的家伙,他照例问了我的姓名、年龄、籍贯,以及确认我和二伯父的亲属关系。
“xx年x月x日,在明月茶楼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见了什么,给我们说说?”
果然是二伯父的死事发了,当初二伯父死后,我不是没打算过报警,只要报了警,警察把飞鹰帮来个一窝端,当然的他们要杀尽告密者全家的威胁就成了一句空话。但大哥一名手下善意的提醒我,他在二伯父和那刘大毛快要决斗的时候就偷偷报了警,希望能及时阻止决斗,但直到决斗结束警察都没有赶到,这其中显然有什么道道。象他们这些混黑道的,在公安局里头多多少少有几个眼线或熟人或朋友,显然的通过这事,那飞鹰帮也在局子里头有熟人或靠山,而且显然这熟人或靠山在局子里还是个大头儿。所以,我思虑再三,还是放弃了报警的打算。而事后也无疑证明了我当初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二伯父浑身染血的意外死亡丝毫没有引起警方的多大注意和波澜,推进火葬场一把火就烧成了灰。
我心里琢磨着,神色一时变幻不定。
“谢怀乐,请你说说xx年x月x日,在明月茶楼发生了什么事?我想你当时是在场的吧。”问话的“两颗星”又说了这么一句。
说还是不说,我的额头都开始冒汗了。这“两颗星”直接就问到当时的案发现场,显然他们这些人对二伯父的死知之甚详了,而他们还问自己这个当时的目击证人,不知抱着什么打算。
“谢怀乐同志,你不必紧张,小李你去给他端杯茶来。”一边的三颗星突然插嘴。
一边的小李答应一声起身推门而去。
“谢怀乐同志,我们就直说了吧。你二伯父的死,显然不是一个意外。而且,我们已经掌握一系列的人证和物证,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二伯父当时是死在一个叫刘大毛的人手里,而刘大毛就是现在本县的飞鹰帮帮主,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三颗星的话无疑给了我巨大震撼的同时,也基本上肯定了这些警察要拿飞鹰帮开刀了。不然的话,这“三颗星”也不会这么明确的指认刘大毛是凶手。飞鹰帮的大名现在在县城里几乎到了老少皆知的地步,说出刘大毛的大名也能让小儿止哭。如果说飞鹰帮现在这个“威望”都不犯公安局忌讳的话,那么只能说这个公安局是纸糊的了。
我脑筋快速的转动着,极力的衡量着说与不说给我带来的好处和坏处,而那“三颗星”显然深知我现在的心理活动,适时的住了嘴,静静的等待着我的答复。
这时,小李端着杯的茶过来,我顺手接过,也顾不得烫就灌了一大口,差点把舌头给烫熟了,不过好在这开水显然不是刚刚烧开的,没有被烫出水泡来。
“谢怀乐同志,我想你也不希望你二伯父死不瞑目吧。眼前你就有一个替他报仇和沉冤得雪的机会。”“三颗星”循循善诱道。
“好,我说。”我咬咬牙“三颗星”如此赤裸裸诱供的方式我要是还看不出来,就白活这二十来年了。而从对方如此紧张自己这份口供的态度,显然对方是实打实的要向飞鹰帮动手了,眼前这么好的复仇机会我要是白白放过,也真的是猪狗不如,让二伯父白疼了我这么多年。
于是,我和这些大盖帽们警民配合、通力合作,一个多小时后,记载了我三四页口供记录的打印纸就产生了,我依次在上面爽快的签了名,双方皆大欢喜。
“三颗星”好意的提醒我在他们局子里逗留几天,安排专人保护我。我对此当然也很乐意,白吃白住又能保证安全,不要就是傻瓜了。
我在底楼的办公大厅,大致的和老爷子说了一通和他道别后,就安心的住在了局子里,由一个老公安和一个新公安侍候着。
三天后,我被带到了一间审讯室,当场指认了神情狼狈、浑身瘀伤的刘大毛这个嫌疑犯,认定他为杀二伯父的凶手。
又在局子里折腾了两天,指认了一系列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从犯。
一个星期后“三颗星”终于再次出现我面前,告诉我飞鹰帮终于已经飞灰烟灭,成了历史名词,除了少数漏网之鱼外,他们的主要成员都一一被警方所擒获。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处境已经基本安全了,也终于自由了。
我从局子里头出来,感触良多。耳边依稀传来二伯父临死前对自己的劝告,还真是金玉良言呀!
黑道是什么?就是个夜壶,这些个当权者要爽的时候就用一下,不爽的时候就会把你仍到床底下,或者直接换个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