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出血,加上家里建院子所费,这家底也几乎掏空了。所以,明天开始就要趁着众人这股子热劲,加快书写纸的生产、销售。
在陈西下去后,我又在台上做了一翻后世学来的激情演说,那就是号召全体员工向陈西学习,以作坊为家,向他们灌输作坊的利益就是全体员工的集体利益,维护作坊就是维护全村人饭碗的整体思想,只要统一了全村人的思想,才能更好的发挥全村人为我卖命的积极性。这也是我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
同时我也考虑到在场有不少人还没进我的利益圈,就表示随着将来安平商团生意的扩大,还将陆续招收更多的人手,未来的计划就是将全村所有剩余劳动力都招收进来,让全村人都快速的富裕兴家,过上更美好的生活,并且表示以后只要是陈家村的老人,过世后一律有安平商团出殓葬费。这话一落,立时又引来一阵的欢呼雀跃,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也难怪,现在进了我的商团,就等于有了铁饭碗,给我家打工,可比他们上山打猎,土里刨食强太多,还没能如愿的人当然早就盼着这消息了,更重要的是最后一条,立时就抓住了整个陈家村全村人的心。
在这时代,至少在这十里集本地,有着历史悠久的厚葬习俗,哪家老人过世了,他家子女可说都会尽全力甚至倾家荡产的去操办丧事,不然就会被人认为他们不孝道,在背后被人戳脊梁骨,抬不起头来做人。这时代孝道为百善之首,一个人若是不孝的话,他其他方面就是再怎么高尚也是被人看不起的,没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有时甚至还会激起民愤,被众人活活打死。这样的事,听我家阿秀说过,几年前村里一位单身汉因为是个酒鬼,把众人凑给他殓葬老父的费用买了酒喝,结果就被村人抓起,在祠堂里活活杖毙了。
现在,由我为大家伙出钱殓葬老人,可说是即全了我的孝义仁善之名,把全村人都划拉进了我的利益集团里,又解决了他们彼此心头的一个后顾之忧,对我心悦诚服。
至于,这笔殓葬费用给我带来的经济损失,倒还是在我的承受范围内。据老爷子所说,村子里超过五十岁还活着的不到三十人,而这些人总不能都一齐死掉吧,这样算下来,每年最多也就死三四个,每个五两左右的中等殓葬费,实在是比较便宜。
等到打谷场的会议结束,我这个谢老爷的称呼也在众人抬举声中变成了谢大善人,对于后者这个新称谓我很是乐意接受的,大善人被人叫起来怎么的都比老爷舒服,有气派,有档次。
不过,在我和阿秀以及老爷子回到家后,阿秀头一个就给我泼了一盆冷水:“夫君,我们现在家里就只剩下二十几两银子了。”
我不由一惊,急问道:“今天中午,你不是还说有五十几两银子吗?”
“唉!今天下午村北的老孙头突然去了,他是四十多年前跟着他父亲搬来住的,小时候我还和他一起玩过泥巴呢。”老爷子略带感伤的间接说出了个缘由。
“就死了这个老孙头,也不必花个三十两的殓葬费呀?”我纳闷道。
阿秀苦着脸,解释道:“孙爷爷因为跟我们家爷爷有旧,他家的儿子孙伯伯还是奴家已过世父亲的干哥,所以奴家是按十两银子算的。不过,刚刚散场的时候,又有两家报了丧”
我脑袋不由一发晕,***!还真***邪了,怎么早不死晚不死的都赶在今天死了?
“那两家不会也要给十两吧?”我有点郁闷的看向阿秀。
阿秀也有点郁闷的点点头“那两家一家是跟爷爷同辈,岁数比爷爷还大了十来岁,平时在村里就很有威望的,爷爷之所以能当上族长和村长,他当初出了不少力,这份人情,我们是要还的;另外一家,则是比爷爷矮一辈,不过是村里最长寿的人,今日过世时,正好八十六岁高龄了,这么长寿的人当然要风光大葬,所以也要按最高规格来办理。”
还真是世事难料,若是明天再死这样两个“身份”的人,我可就要倾家荡产了。
我脸色一白,不行,明天开始就要提前进行我的售纸计划,总不能坐吃山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