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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老杨,你到底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两年出个秀才,这倒也罢了,十年你就敢保证出个举人?这可不是种庄稼,撒个种子就行。何况,就算是种庄稼,遇上个旱情涝灾的,恐怕也跑不了颗粒无收!你可别以为乡下人就好糊弄!”
杨勖绅住的就是原先王先生即王德仁的那间厢房,这老举人带的行李不多,所有的东西在他被何老太爷请进堂屋之前就已经收拾好了。而现在,何贵就躲在他的屋里跟他进行着“密谈”
“哼,你小子懂什么?十年才出一个举人,这还是把时候放宽敞了呢!再者,老夫说的是‘举人之材’,又没说就一定会教出个举人来!”杨勖绅斜着眼不屑地看了一眼何贵,大有瞧不起之势。
“呵,搞文字游戏啊?你这老家伙可真行!不过,这么说你心底还是有谱儿的了?那好,不过,咱丑话说在前头,你可得注意点儿,别老是摆你的举人架子。当初请你,我可是冒了好大的风险!这举人还是你自己说的,我可还没查证过”何贵又道。
“哼,你小子莫要得了便宜卖乖!老夫的功名那是实打实的,随你去查!哼,要不是老夫这几年生活过于窘迫,又岂能让你沾得这个便宜?二十两一年请一个举人来教书你当举人是路边的大白菜,说有就有,说请多少就能请多少的?哼,这年月,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可哪一个身负举人功名的在地方不是呼风唤雨之辈?还能轮得到你这小子来请?”杨勖绅穿着何家新赠的崭新绸布长袄,用手指着何贵的鼻子教训道。
“呵呵,你这老家伙倒还挺清高,忘了当初是谁一听我说要请先生就立码撤了摊子嚷着要来的?”何贵嘲讽道。这杨老头当初在街边帮人写信、写状纸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是极为寒酸,却也绝对够得上一个“穷”字。而且生意也绝对不怎么样,要不然也不会看他在街上东张西望地就迫不及待地想要招揽生意,这事儿要是真的搁一小贼身上,不偷点儿也得反馈点儿颜色瞧瞧。可以说,要不是他当初看这老家伙写在幡子上的字不错,可能是真有点儿学问,又明显不“富裕”才懒得在何守富面前出主意招人呢!可以说,这老家伙现在能有机会到何家当教书先生,不算是致富发家了,也可以称得上是脱贫奔小康,却居然还敢在他这个“恩人”面前显摆?
“不用说这些,这次老夫暂脱瘠贫,是欠你一个人情,这个我记着,早晚会还!只是我且问你,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若你真的只是何家的一名短工,又怎么会识得我写的字是颜体还是柳体?”杨老头突然抬起脑袋,盯着何贵问道。
“我可没说识得,我只是说像,明白不?你那字只是有点儿‘像’!”何贵撇嘴道。自己只是偶尔在网上看过几幅颜真卿和柳公权的书法摹本罢了,不都是说什么“颜肌柳骨”么?没想到居然还有蒙对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人品”问题呢?
“也罢,你不说也就算了。老夫没兴趣打听别人的私密之事,不过,这何家的人都不错,你最好不要对他们打什么鬼主意,坏了老夫的饭碗!”杨勖绅往床头上一坐,说道。
“切,还以为你是担心我对何家人不利呢,感情是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自己的饭碗?”何贵对着杨勖绅伸出中指比了比,极度鄙视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杨勖绅看着何贵,居然也伸出中指朝着何贵比划了几下,问道。
“靠你!”
何贵无语,转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