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贵出狱了。
乾隆四十二年四月初,皇太后钮祜禄氏突感不适,不久,便病入膏肓。乾隆身为孝子,命众太医竭力医治,并亲身侍俸汤药,数昼夜不眠,还不惜放下朝政去庙中替皇太后拜佛。但是,皇太后病情始终不见好转。情急之下,乾隆下诏,大赦天下,以为皇太后祈福。于是,除了犯有大逆等该杀的重罪的罪犯,大清国各地牢狱之中的囚犯大多得以释放。而何贵的案情说轻不轻,说重却也不重,也在被赦之列。
于是,他就那么一点力不费的出狱了。
很庆幸。不用去新疆受苦了虽然那地方还有些不错的东西。所以,出狱之后,何贵便想到哪个庙子里上柱香感谢老天爷让那皇太后染了病,从而惠及自己,结果,还没去呢,又听说皇太后终因治疗无效,薨逝于紫禁城慈宁宫中,享年八十六岁,谥: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恭懿安祺宁豫孝圣宪皇后。
“老太太高寿,也不算可怜”
被刘河东从顺天府大牢里面接出来,何贵又在北京城有名的“千芝堂”药店好生看了看伤,得到医生的确诊,确定只需要好生疗养,便不会留下任何残疾之后,这才让刘河东带自己出来走走已经养了好些日子的伤了,他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棍儿慢慢地走了。
“是啊,皇上仁孝,对皇太后尊孝以极,她老人家也算是一生无撼了!”
当了官,感觉就是不一样了。刘河东穿着七品的文官官袍,虽说不是多么地昂首挺胸,吐气扬眉,但迈着官步,行走之间,自有一样的派头。甚至就连说话的语气姿态,也让何贵稍稍感觉到了不同。如果说,以前的刘河东只是给人以忠厚老实的感觉,看上去还是一个老百姓,那现在的刘河东,不自觉的就要摆出一副文诌诌的腔调,好像自觉高人一等似的,让人感到很不对称。
“最近过得如何?”拄着拐棍儿自然也走得不快。不过,何贵也不想走快,从牢里出来,对这街上的东西,乍一看来还是蛮有新鲜感,亲切感的。只是有点儿可惜,皇太后薨逝,街上不能摆出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穿着也是一样,只能是一片黑白,所以,平白地多了点儿萧凉的气息。
“还行吧。皇太后薨了,皇上是孝子,各种礼仪都是加倍,内务府的事儿当然有点儿忙!”刘河东答道。
“忙点儿好。忙点儿,就没那么多烦心的机会了!”何贵看着刘河东“人人都说做官好,但做了官,也就没那么自由了。你又是内务府的官儿,更是不一样。所以,要想过得好一些,日后只要一般就成。别冒尖儿!出头的椽子先烂,和光同尘才是王道啊!”“呵呵,兄弟,听你这语气,好像当了多少年的官儿,久历宦海似的。放心,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再者,我也不是多聪明的人,就是想冒尖儿,也没那本事啊!”刘河东怔了一下,又接着笑道。
“明白就好。当朋友我才劝你的,官场不简单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何贵又一指左手的一条巷子“走,咱们进去瞧瞧?”
“嗯,走咦,我们怎么走到这儿了?”看清何贵指的方向,刘河东诧异了一下,又看着何贵,摇摇头说道:“这里有什么好瞧的?看着烦心!你的伤还没好,咱们还是回去吧。”
“不,我不回去!”何贵微笑着拒绝了刘河东的话“我就是要来这里。而且,我还就要住到他们的对面”
“你刚才还说让我注意点儿,别冒尖儿。怎么现在自个儿又想惹事儿了呢?”刘河东皱了皱眉“我知道你有怨气,可是,人家毕竟是有一个锐健营都统的后台。你好不容易才从牢里出来,没必要因为一时之气去招惹他们!何况,你也未必招惹得起人家呀!”
原来,走着走着,他们已经到了精品人生所在的那条巷子。
“谁说我要去招惹他们了?我就是想去看一看,看一看那里的经营情况怎么样了嘿嘿!”何贵笑嘻嘻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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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克最近过得很舒服。
本来嘛,受到主子信任,得以接手管理一个一年能有十六万两收入的店铺,他自然十分高兴且十分兴奋。甚至于,在接手之后的头几天里,他兴奋的都睡不着觉。一年十六万两啊!这是多大的一笔数目?想那山东巡抚国泰,就只是贪了几万两,就要受到朝廷的追查,仕途危在旦夕,据说就连小命也有点儿悬。自己一个小小的丰府总管,却能管理着精品人生这么一座金山,到时候只需上下其手,恐怕用不了几年,他自己也会是京城的一大富豪如此美好的未来,离自己竟是如此的接近!他当时几乎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了。
不过,这不是梦!而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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