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不能动,也不能去十三行处理事务,那些人又找到了机会。他也害怕自己受伤耽误事情而让何贵、孙士毅起了换将之心,所以,才想着召集李法曾那些人来他这里议事,一方面是向何贵表明自己不会因伤误事。另一方面,就是像其他人示威,告诉那些人何贵还是支持他的。只是,他没想么自己的这点儿小心思被何贵当场揭穿了。
“放心吧。你这回受伤是受我跟孙大人的牵联,我们当然要替你出头。不会让别人那么轻易把你拱下来的,再说了,你平时做得也都不错,我跟孙大人都挺满意的。”看着严启昌有些心虚的表情,何贵微笑着安抚道。
“那小地可就多谢二位大人了。”严启昌笑道。
“不用这么客气。”何贵笑了笑,又正色道:“|。给和中堂的事情只限于你们董事局的人知道,而且,分出去的部分也只能动用你们自己地股份!明白吗?”
“小的明白。嘿嘿,这种行贿的事情,当然是越秘密越好!”反正老子只有三分的股,就是想出也轮不到。严启昌暗暗打着小算盘,心道。
“什么行贿?胡说八道。”何贵突然摆起脸色斥道。
“啊?对对对。小的说错了。这哪是行贿呀,明明就是大家看和中堂辛苦,所以才想着为他老人家分一点儿忧的”严启昌笑道。
李法曾、卢有度等十三行董事被召集到严启昌家里之后,何贵也就离开了。他虽然经常插手十三行的经营,可是。在事情的具体实施上,他从来都是交给这些人自己去做的。反正,只要李法曾等人看到他亲自去看了严启昌,也应该能明白过来,不会再轻易搞出什么事端来。跟洋商们还正在较着劲儿,他也不希望十三行在这时候闹什么纠纷。
而离开严家之后。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府里,何贵又再次被叫到了巡抚衙门。
“中堂大人,找下官有什么事情?”
和珅到了广州之后,第二天就动用王命旗牌把富勒浑给停了职。不过,念在那家伙毕竟也是两广总督,在案件查清之前也不好太过份,所以还是让其继续留在总督府,等整件案子查清之后,再行发落。所以,这么一来,孙士毅只好让出了自己地地盘儿,搬到新买的别院去住,巡抚衙门也就成了和珅的钦差行辕。
“也没有什么大事儿。何贵,我刚才听和琳跟孙大人说,你对安南的事情一直很上心啊”和珅正在把玩着一座十分精致的镶金琅小座钟,左弄弄,右看看,好像有些不亦乐乎。
“回大人,确实如此。”既然和琳跟孙士毅都说了,何贵自然也不能隐瞒,只能实话实说。
“你胆子不小。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会惹事儿的?皇上先前就对你已经有所不满了,知道吗?”和珅头也没抬地说道。
“皇上对下官不满?”
“你别给我假装还蒙在鼓里。”和珅轻瞟了一眼何贵,又继续欣赏那小钟:“以区区知府之位,你就敢挑动东南诸国群起攻伐缅甸,还把人家的国土私下里给分了要不是是阿桂派你去地暹罗诸国,事后又不得不在上面替你担着,你以为你能这么轻轻松松的就跑到广东来?哼,说不定就去了伊犁了!你知不知道?”
“下官明白!”何贵躬身答道。
“哼,言不由衷!”和珅轻哼了一声,又转口问道:“安南有什么值得你这么念想的?缅甸怎么说还有大铜矿,大金矿,大玉石矿虽然才过了一年多,可也已经为国库提供了数百万两的收入,也大大缓解了国内的铜荒,总算还是有些好处。可安南现在乱成一锅粥,民不聊生地,就算咱们大清插上手去,又能有什么好处?”
“嘿嘿,中堂,安南有煤。”听了和珅的口气,何贵心里掠过一丝喜意。好处?清廷里居然想着攻伐他国有什么好处?这可是好现象。
“煤?”和珅瞪着何贵看了好一会儿,才没好气地问道:“那有什么用?”
“中堂,煤可是很值钱的。”何贵急忙说道。
“我知道煤值钱,可也不过就是烧烧火罢了。在安南开采,你难道还能运到北京城不成?就算只是运到广东,你们又能用得了多少?”和珅反问道。
“中堂您开玩笑了。煤可不光是烧火用的。而且,就算是长途运到北京,也是有大利可图的。”何贵笑嘻嘻地说道。
“听你这口气,难道都计算过了?”
“呵呵”何贵笑而不答。清廷对矿产资源管理的非常严。矿务政策也没有个长性,需要地时候开,不需要了就禁。尤其是煤炭。直隶一带的用煤量非常大,可那里就只有几个不上规模的小矿,所以,煤炭的价格很高。就算在安南挖了煤直接运过去,也绝对有利可图。何况,煤并不光是烧火用的。而且,安南的煤储藏的可并不深,产煤的广宁一带,当地百姓就有自行挖煤应用的。所以,开采的费用并不高。当然,最紧要的一点,那就是广宁北与广西接壤,东靠北部湾,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交通都十分便利,一旦占领也有利于控制。
“哼!”看到何贵的模样,和珅又轻轻地哼了一声,似乎也不打算再多想,把那小座钟一放,又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过两天黎维惴的人来了,就由你替我出面好了!“
“黎维惴?”何贵一愣。
“怎么?你不是对安南挺上心的吗?连这名义上的安南国王都不知道?”和珅问道。
“中堂大人您这次南下不是”
“废话。光你们跟富勒浑那点儿破事儿,还用得着我亲自出马?就算是皇上南巡要钱,我一纸书信,难道你就敢不想主意了?老子可是新上任的理藩院尚书!”和珅身躯一挺,傲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