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能掺和,你们非要乱来,现在怎么办?”
孙士毅是和珅的人,可让他去抢福康安地功劳。他还没有这个胆子。虽说手里也有李侍的求援信,可他还是觉得心里惴惴。谁叫他是两广总督?和琳如果没有他的同意,又哪能随意出兵?福康安那人也难说好坏,万一觉得他这是在找麻烦。京里那位和中堂恐怕也难以帮忙。
“说一千,道一万,你还不就是怕和琳那边儿打不好,到时候别人不敢说他的坏话。就找你这总管军政的总督来寻衅么?”何贵笑道。
“你明白就好。哼,和琳虽然精明,却没有那么多的鬼点子,这次能出兵。肯定是有你的谋划是不是?”孙士毅瞪眼问道。
“没错。”何贵大大方方地承认道。
“哼,有你这句话就好。到时候真要出了事儿,你可别怪我不讲义气。捅给和中堂知道!”孙士毅气乎乎地说道。他倒颇有些真小人的意思。直接就把话摆在了明里。
“呵呵。随便你!”何贵笑嘻嘻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接着就皱起了眉头。又仔细看了看茶杯里面,立即就不高兴起来:“你这老家伙是怎么一回事儿?就算生气,也不用连茶叶都不给点儿吧?这茶叶梗能喝吗?”
“哼,你跟和琳背着我乱搞,我给你喝点儿茶叶梗又怎么了?”孙士毅一脸冷霜地说道。
“得得得,人家都说老小老小,你还真是越老越小气。我们事先没告诉你,还不是怕你反对吗?”何贵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跟你乱搅了,说点儿实在的吧,这修路地钱你到底帮不帮忙?”
“不帮!”孙士毅两眼一瞪,大声说道。
“凭什么呀?当初咱们可是说好的,要修这条到雷州府的路,这都勘测完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又突然反悔了?”何贵气道。
“反悔又怎么着?”孙士毅一拍桌案“你又不是不知道兵凶战危,还非要撺掇着沁斋带兵过去。那可是一万人马加八十艘战船,你以为开出去一趟不要钱是不是?又没有朝廷的调令,这钱还不是咱们自己先垫着?还有先前常青他们出战地时候,朝廷要过去的四千绿营兵,就算是打了败仗,可也得抚恤呀。你以为现在朝廷能主动给多少?最后还不是我这个两广总督出面?你向我要钱?我又上哪儿要去?哼,这说到底,还不是怪你自己?搞出什么奏销制度,现在户部箍得紧,不乐意给钱,地方本就没有多少盈余,你还想修路?告诉你,修茅房都没钱!”
“别生气,别生气成不成?咱有事儿好商量嘛!”孙士毅这么一发火,何贵倒是有点儿蔫儿了。孙士毅本来的胆子就不大,有时候就真是那种别人硬他就软的货色,如今知道是他给和琳出的主意,自然难免有些肝火。
“哼!”孙士毅冷绷着脸瞪着何贵的笑脸,好一会儿,终于软化了下来,只是他还是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你当我不愿意挣这个政绩吗?敬之,现在朝廷要钱太厉害,你身为巡抚,难道还不知道?”
“我自然知道。可是,广东这边儿还没那么严重呀!而且,海关税收也提高了,咱们比去年的收入高了一大截儿呢!”何贵说道。
“是高了一大截儿。可那又怎么样?台湾闹了这么久,军费已经花出去了近千万两,朝廷不堪重负,刚刚向八大总督都下了秘谕:除去必需修缮地河堤海晏之类,其余的各种工程都不许开工!”孙士毅苦着脸小声说道。
“那怎么办?苦苦勘测了这么长时间,难道就全做白工了?”听到孙士毅的苦衷,何贵也变得一筹莫展起来。台湾地事情属于军国大事,其余一切自然要靠边儿。
“你跟十三行地那些人交情那么好,干嘛不去找他们筹款?”孙士毅问道。
“不行啊。十三行地那些大佬们以前几乎把整个对外贸易都独占了,盈利丰厚,现在一百家行商一起来,他们去年的分红比起往年地利润少了近一半儿,心里一直憋屈着呢。今年他们又还没交货,我这时候去找他们筹钱,他们肯定叫苦不迭,那还不各种条件死活的往上加?我才懒得去找麻烦。”何贵答道。
“哼,几个小小的商人,你何大巡抚还怕他们?敢呲牙,收拾了不就行了?”孙士毅不解道。
“别别别,知道您老厉害成不?这十三行好不容易安安稳稳地运转了快两年了,你就别添乱了。”何贵急忙说道。
“看你那样儿,那十三行还真成了你的宝贝似的。也没见你从中赚了多少”孙士毅不能理解地摇了摇头,又道:“既然你不愿意问行商们要钱,那这条路就只有搁置。反正我是没什么办法。”
“唉”何贵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有事儿没?没事儿就赶紧滚!”看着何贵垂头丧气的模样,孙士毅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又有些上火。
“当然有事儿。我刚从澳门那两个线人那里得到了消息,说是英国人因为贸易的问题,要闹事儿!”何贵答道。
“哼,区区几个洋夷,能闹出什么事儿来?”孙士毅不屑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得到的消息说英国人的七艘战舰已经到了吕宋,想向咱大清动武呢!”何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