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那个洋毛子又来了!”
广州巡抚衙门。王栈陵一脸不爽的站在何贵的书房门口向何贵禀报道。
“不见!”何贵很干脆,随意的挥了挥手,就吩咐王栈陵下去。
“可是大人,那洋毛子就是不走!您看要不要我让人把他给逮起来,扔进大牢先关两天,怎么样?”听到何贵的命令之后,王栈陵没有动,反而又开口问道。
“不行。那家伙再怎么说也是一国使节,一没违法,二没犯罪的,抓起来算是怎么回子事儿?”何贵答道。
“可那家伙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就是赶不走呀。”王栈陵愁道。
“你看你我说老王,这么点儿小事你都解决不了,也太给我叔丢人了。你不会把那家伙直接一棍子撂闷了,然后派人送回澳门,再让人通知水师跟香山县,不许放人入境,这不就行了?”何进喜在旁边替何贵磨着墨,闻言说道。
“你想的美。澳门小是小,可就凭水师跟香山县的那帮人,他们哪看得过来。”王栈陵瞥了何进喜一眼,说道。
“那就派人去向图萨布借点儿兵。让他派人进驻澳门,把英吉利使臣的住处都给我围起来,未经允许,不许随意出入!”何贵说道。
“大人这办法好,可现在那亚当斯还带着随从在咱门房里呆着呢!”王栈陵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不过,这喜色也就只是一会儿,旋即就又是一阵为难。谁叫何贵不让动横的呢?
“那就让他呆。只是不许进门儿。我看他能呆到什么时候。”何贵冷哼了一声,接着又补充了一句:“记着。多给他送点儿喝的。就是不许送一点儿吃食。还要通知附近的那些馆子摊贩,也不许卖吃地给洋人我看他们喝一天地水,受不受得了。”
“好嘞。标下这就去!”王栈陵“嘿嘿”一笑,立即领命而去。
“三叔,何必这么在意这帮洋毛子?还客客气气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怕他们呢。”何进喜看着王栈陵离开,又向何贵问道。
“你看我是怕么?”何贵瞪了一眼何进喜,又道:“这两广一带。现在倒是怕我的人居多。那个亚当斯虽然未必是什么好东西,可他既然愿意为了手下接连半个月到我这里来求情,也算得上是个有情有义的。这种人,你好意思下得去手?再者说了,人家还是使节。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
“依我看。您恐怕不是这个心思!”何进喜撇嘴说道。
“那你看我是什么意思?”何贵饶有兴趣的看了这侄子一眼,微笑着问道。
“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您对这帮藩国人一向是从来都不留情的。这会儿这么客气,肯定是有什么阴招!”何进喜十分肯定的说道。
“你个王八犊子。阴招?我可是你叔,有这么诽谤长辈的吗?”何贵也不生气,只是笑骂道。
“我这可不是诽谤。而是赞扬,是褒奖。您说是不是,我地好三叔?”何进喜忝着脸笑道。
“少他娘的嬉皮笑脸。”何贵骂了一句,又正容问道:“打算好了吗?什么时候启程回家?”
“您不是说我那个六品顶戴很快就能弄到了吗?等那之后再走吧。虽说只是个候补。可顶着官帽总比光着个脑袋回去鲜亮不是?”何进喜笑道。
“随你。反正一定要比中秋早一个月回家。你爹给你说的那门媳妇儿可是陕西王家的嫡系,在整个西北都是响当当的大门大户,怠慢不得!”何贵提醒道。
“再大门大户又怎么样?他们那位康熙朝地老祖宗不也就是个三品候补?您可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他们高攀还来不及呢!”何进喜牛道。
“臭小子。你要是再这么想,就干脆别回去了!”何贵郑重地说道:“陕西王氏在康熙朝,以为朝廷贩卖军马起家,传承一百多年,西北各军的粮草有不少都是由他们负责购进转运的。别看只是一家子商人。可底下盘根错节。绝不普通。你爹能帮你找到这么个亲家,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劲儿。你也别门缝里看人到时候。那个被瞧扁的说不定就是你自己!”
“是是是,小侄谨听教诲,成了吧?”何进喜随意地朝何贵抱了抱拳,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话。何贵有心想要再教训这小子两句,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何进喜跟了他这好几年,他这个当叔的可真做的有点儿不够。本事没教出多少来,连亲事也忘了帮着张罗张罗。二十多岁地大小伙子,搁别的地方儿子都能打酱油了,性子急的,再过几年连孙子说不定都能抱上。也难怪何守富那边儿有些等不及了。
“叔,你说,这回朝廷到底会不会同意跟这帮洋毛子开通贸易?如果不行的话,我这次回去就顺便去严启昌那里进点儿洋货,等价涨了,就狠赚上他一笔。”何进喜又说道。跟在何贵身边,他自然知道随着西方欧洲地乱局,广东这边的对外贸易将要受到影响的事情。
“如果没有先前那些英国人没有跟咱们开过战,朝廷是肯定会同意的,可这一回,我也说不好!”何贵摇头答道。
“那就算了。我回家帮我爹打理染坊去!”何进喜叹了口气,说道。
“染坊?”
何贵忍不住又是一阵苦笑。老何家的染坊恐怕已经不能再用“坊”字来称呼了。当初何守富按照他地安排抢先在西北建立了一家大染坊,这几年,纺织业大肆发展,恐怕已经不下几千家。纺织出来地坯布数量巨大,自然也就带动了印染业的发展。而老何家因为抢占了先机。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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