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也没有那个大肆整顿朝局的胆魄。可是,和并不知道这个结局。家人。尤其是视为香火传承的儿子的生死,对他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
“没错,如果我不想死,就只有跑。可是,逃到南洋就逃得走吗?就算你这南洋总督肯放我一马,广东水师呢?福建水师呢?南洋的那些洋夷呢?他们会放了我这条大鱼?”和冷哼道。
“所以,你不能直接就往南洋跑。要跑,你首先就要往东洋跑!”何贵微笑着说道。
“东洋?扶桑?你什么意思?”和忍不住一皱眉。
“呵呵,当然是祸水东引了!要跑,你就从直隶坐船。佯做逃往东洋,同时,还要留下你那数目庞大无比的账本相信新皇得到这样东西之后,一定会气急败坏地调兵遣将杀向扶桑要人!尔真正地你呢,就要易容改装南下。中堂,你是聪明人。怎么做,就不用我细说了吧?我相信,用几年的功夫,足够您布置一条谁也想不到的逃生之路。当然,我还是劝您,这条路最好别只有一条,狡兔三窟。您怎么也得有那么七八条逃生之路吧?”何贵又微笑着说道。
“可我总觉得你是在算计我!”说了这么多,和也已经分不清楚何贵到底是什么意思了。如果是想勒索,为什么不要钱?如果是想要官,为什么一句话不提?如果真的是想救他,怎么又这么让人难以信任?开通海运以昌国运,这种狗屁话只能骗三岁小孩儿。
“您有了防备,我还有算计得到您吗?中堂,给自己一点儿信心好不好?”何贵笑道。
“你就不怕我跟新皇打好关系,不用跑了,到时候再来找你算帐?”看着何贵貌似有些得意的面孔。和突然说道。
“如果您真有那本事,那我可就太佩服您了。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可能。就算皇太子人选颁布以后,您再落力讨好,也才几年功夫?而且,不管是成亲王还是嘉亲王,他们都对您没有好感。看看成亲王,这位十三阿哥可是跟刘墉、翁方刚这些书法大家走得很近,又有点儿清高,如果登基,他会饶了您吗?至于嘉亲王。呵呵,他老师可是朱硅。不管您再怎么讨好他们,您认为那些看您不顺眼地家伙会只是眼看着而无所作为?您地家财如今只是一个虚数,可是,就是这么一个虚数。也足以让任何一个皇帝把你斩尽杀绝!事实上。我一直认为,咱们乾隆爷这么放纵您。除了自己年岁大了有些怠政之外,就是看到康熙末年,雍正爷为了补足国库所受到的巨大压力。所以,他想用一条别地方法为自己地儿子留下一个充盈的金库!”何贵淡淡地说道。
“你大胆!”和再次冷汗直冒“你敢诽谤皇上!?”
“我有没有诽谤,您这位跟皇上最亲近的臣子应该更清楚!”何贵还是那么的淡定。自始至终,过入和府开始,他就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他相信,凭他这次的话,和就算有天大地胆子,也不敢,更不会去告发他。除非,他和中堂也是“穿”来的,而且还得具有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可这种人,别说是穿来的,就是放到某些特定的年代也是稀缺无比,怎么可能那么“寸”?
“我”和已经彻底无语,只觉得自己心里犹如翻江倒海。没错,何贵的猜测是有些“大不敬”可是,以乾隆的性子,这完全有可能!养佞臣聊以自娱,铸贪官而聚金银如果乾隆真地糊涂了,他和如今权势熏天,为什么乾隆依旧在朝里放着王杰、刘墉这些人?还不就是为了牵制他?虽说这似乎也是大清朝的规矩,为的就是不让某一权臣独揽朝政,方便君主“乾纲独断”可是,他和的受宠程度,不也是百多年未有?康熙朝的时候,明珠索额图两人不也把圣明天子康熙爷给挤兑的够呛?再想想以前遇到的几次麻烦,都是乾隆暗地里帮他撑腰解决的,甚至于,有的指责他贪污受贿证据被交到乾隆手里之后,再拿出来也已经变了样;上一次尹壮图冒死上书参劾他,乾隆居然答应让他派死党跟随尹壮图前往地方上察看,这是一个英明天子会做的事情吗?就算乾隆已经老了,也不至于糊涂到连这中间地猫腻都看不出来吧?而这一切的一切,只用乾隆宠幸他来解释的话,未免就太过于牵强了!这些皇帝君主哪会那么讲情面?今年杀了那么多的封疆大吏,连觉罗皇亲都有,不就证明这老爷子心里精明着呢?
和是一个聪明人。何贵只提了个头儿,他就已经为其想好了无数支持的理由。虽然他也想找一些支持乾隆的理由,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却始终也找不出一条足够份量的来。而这种对比,无异于标明了他的下场:死,甚至是全家皆亡!
“中堂,您流汗了!”
何贵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却把正陷入沉思的和又吓了一个激凌。
“我该怎么办?”和越想,越觉得自己真如何贵所说,面临地是必死的毕局。所以,他的心里真正的慌了。惶然之间,把求救的手又伸向了何贵。
“第一,进谏,大开海运,开通逃生之路;第二,嫁祸东洋,转移朝廷以及各路水师地视线,为自己地逃生取得必要的时间;第三,远遁西洋,因为只有西洋人距离大清够远,也只有他们才不会畏惧所谓大清天朝地威慑。而且,他们的法律保护个人财产,即便是皇帝,也没有资格肆意夺取平民的财物!”何贵平静地说完,又接着提醒了和一句:“中堂,这些事,尤其是第一条你可要抓紧了。皇上毕竟年纪大了,你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