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拉回翁梓杰的思绪,那是张日律的来电,他叫翁梓杰下班后到张家一趟。
“我有一个想法,所以要给你抽点血。”张日律开门见山地说。
提到过澄?的事情,翁梓杰突然沉默下来。最近,过澄?脸上的笑容有越来越少的趋势,她常常呆望着电视机,脑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翁梓杰之所以会发现她在发呆,是因为不知有多少次,卡通都已经播完了,过澄?却仍望着屏幕久久没有回过神。
刚开始,翁梓杰还以为是卡通里有什么让她回味再三的情节,但当她望着全黑屏幕的次数越来越多时,他真的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可每回他询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时,她只是笑着摇摇头,一句话也不肯说。但那浅浅的微笑总带着几分轻愁,让翁梓杰无法不在意。
她为什么不快乐?这阵子她日夜都跟在他的身旁,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啊?难道他忽略了什么
“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见翁梓杰久久没回应,张日律老大不爽的问。
“我有听到。”翁梓杰担心地看了眼不知何时又坐回电视机前的过澄?,他想了想,决定问问张日律的看法。“其实小?最近”
听完翁梓杰的描述后,张日律不置可否地答道。“发呆?是人都会发呆的,这是很正常的事。”张日律回答的语调轻松,全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可是她已经呆了快一个礼拜,这样算正常吗?”翁梓杰紧拧着眉头,虽然多少也猜到张日律不大可能会给什么好答案,但这个答复会不会太敷衍了?
偏偏能跟他讨论这种灵体问题的人也只有张日律,所以翁梓杰虽然不高兴,却也无法干脆地挂上电话。
他泄气地看着呆坐在电视机前方的过澄?,卡通早就播完了,但她既没打算离开座位,也没叫他帮忙换下一张片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她现在这种特殊情况,本来就有很多事可以想。”他的答复仍是一派无关紧要,根本不把翁梓杰的问题当问题。
“可是我问她在想什么,她都不肯说,我真的很担心她的情况。”
“你很关心她嘛。”凉凉的口气让人听了很是火大。
“我当然关心她了!”他对着话筒低吼。“因为她她是”翁梓杰突然闭上嘴,他才不想告诉这家伙,他心底对小?的感觉!
张日律这家伙嘴巴太坏,告诉他根本是摆明叫他来取笑自己。
“你慢慢想她是什么吧,记得今晚过来让我抽点血就行了。”张日律倒也不以为意,交代完后便干脆地挂上电话。
随后接踵而来的公事忙得翁梓杰再也无暇顾及其它,直到要下班时,他才想起张日律的叮嘱,便带着过澄?前往张家。
过澄?并没有询问前往张家的原因,只是乖乖跟着翁梓杰走,这样沉默的她,让翁梓杰相当担心。
“小?,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烦恼什么?你是在担心返回身体的事吗?今天张日律找我们过去,应该是有新的发现,你要更有信心一点啊!”而她只是摇摇头,不发一语。
自从那日在张家一别后,张日律还是第一次主动找他们。但面对张日律的首度邀约,她却没有任何兴奋或不安之情,只是沉默得像个美丽的洋娃娃,美虽美矣,却没有一丝人气。
看到她这模样让翁梓杰更担心了,他不懂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彷佛有什么事要发生,而他却完全摸不着头绪
来到张家,张日律早就等着他们,甚至连张月韵也在场。
一见到翁梓杰,张月韵便拿出空针筒,抽了他一小管的鲜血,然后再拿出两管早已准备妥当,看起来似乎也是血液的东西混和,最后将那些混和液交给张日律。
“伸出手臂。”张日律指着翁梓杰道。
虽然不明所以,但翁梓杰还是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双臂。
张日律以指尖沾了些混和液,一边口中喃喃念咒,一边在翁梓杰臂上画着奇特的图案。那不是文字,也不像任何翁梓杰所知悉的图形,只是奇怪的线条组合。
说也奇怪,当张日律画完最后一笔时,那个以混和液画在翁梓杰臂上的图案也跟着消失,彷佛他的手臂上从未沾染过任何东西。
张日律在翁梓杰的另一臂上也画着,如此的动作重复几次后,翁梓杰的四肢及身体都被画上那奇特的图案。
“你跟我过来。”张日律朝过澄?招招手,往房间的一角移动。
翁梓杰下意识就想跟上,但张月韵却拉住他。
“我哥有事跟她谈,你不必过去。我哥哥刚才为你施了法,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一下。”顿了下,张月韵又道:“对了,把我之前给你的符还来,我哥已经在你身上做了新的增幅器,你以后就不必带着那张符了。”
“两个都带着,效果不是会更好吗?”翁梓杰问道,既然两者都是增幅器,多带着应该有益无害吧。
“错了,这两个东西会互相冲突,如果两个放在一起,可能会害了过澄?。”
一听到可能会伤害过澄?,翁梓杰立刻忙不迭地交出符?,然后依张月韵的指示坐下休息,但担心的视线仍追随着过澄?。
为什么张日律要支开他,单独找小?说话呢?
“你的气越来越弱,再这样下去,你会在我找出解决办法之前魂飞魄散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张日律说道。
过澄?没有吭声,眼底有的只是认命。她已经太累了,或许魂飞魄散对她也未尝不是好事。
最近大姐越来越常到翁翔国际找翁梓杰。每每看到大姐神采飞扬的模样,以及翁梓杰看到大姐时,那副既好气又好笑的宠溺神情,她就巴不得自己消失算了。
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对另一个女人微笑,这种痛楚比任何事都难以承受。
她别过眼不去看,耳际却依然传来他们的谈笑声;她想转身离去,却连离开都办不到。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如何,最后只能沉默。
“如果你希望,我可以让翁梓杰再也看不到你、听不到你。”
闻言,过澄?惊讶地看着张日律。
“取下他身上的增幅器,再做一点小动作,即使你就在他身边,他也完全感觉不到你的存在。”张日律冷淡的神情彷佛这不过是小事一桩。“记得我曾说过,只要你拒绝与他接触,他就无法与你交谈。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
过澄?哑然,第一次见面时,张日律的确提过类似的话,但她不知道那段话真正的涵义是这样的。
“你的决定?”
过澄?定定看着他,心中有两股力量在拉扯,她一方面希望自己再也不用看翁梓杰跟大姐亲昵的样子,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这样一来,自己唯一能跟翁梓杰相处的联系会被切断。
当他不再需要照顾她时,他还会在乎自己吗?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嘘寒问暖,都是因为他是唯一能照顾她的人,所以基于道义责任,他不得不关心她,但是即使这是因为同情而来的温柔,她仍无法放弃。
“我没办法决定”过澄?泪眼汪汪,她真的无法取舍。“我觉得好痛苦,我没办法放弃他,可是他根本就不属于我他是大姐的男朋友啊讨厌,为什么人要长大,长大的烦恼好多我多希望自己永远是个小孩”
她低声地哭着,就连真心话也不敢大声说出口,因为翁梓杰就在另一头。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喜欢他的,他是属于大姐的啊!
她不懂自己为何要爱得这么悲惨,但她已经无法把自己的心收回了。
张日律叹了口气,为什么女人都这么爱哭?不过她哭了也好,从她刚刚的话里头,他似乎已经猜到她的灵体为什么会维持小孩模样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翁梓杰一直都在注意过澄?这边的情况,所以当他看到她在流泪时,立刻冲了过来,还毫不客气地将张日律一把推开。
“我什么都没做。”张日律摆手,表示自己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摸着。
“小?,你怎么了?哪里痛吗?”翁梓杰下意识就想伸手碰触她,亲自确认她的情况,虽然明知自己根本无法碰到她,但下意识里还是行动了。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当他伸出手时,他真的摸到她身上那套小洋装的蕾丝花边。指尖传来的细致触感说明了他摸到的不再是一团空气。
“小?”他为她抹去小脸上的泪珠。掌下传来微凉的温度,就像以往过澄?每回主动碰他时,一模一样的温度与柔软。
过澄?完全呆掉了,不敢相信搁在她脸上的大掌真是属于翁梓杰的。
“没事了,你别哭了。”一确定自己能碰到她,翁梓杰立刻将那小小的身躯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她。
他好高兴自己终于能够摸到她、终于能够亲手拭去她的泪水,拥着过澄?柔软的身体,翁梓杰第一次感激起那个坏嘴巴的张日律。
过澄?的泪涌得更凶了,为什么他要这么温柔呢?他越是温柔相对,她就越放不下他啊如果可以,她多希望他不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有必要哭成这样吗?张日律翻翻白眼,干脆放那两人继续上演悲情戏码,自己则走回妹妹身边坐下。
“哥,你怎么把人家女生弄哭了?”张月韵皱眉地看着兄长。她这哥哥的个性一向很差,弄哭女生的纪录多不胜数,今天他又干了什么?
“我又不是故意的。”张日律也很无奈啊,他只是问了个问题,哪知道她居然哭了起来。“不过我大概知道她会维持小孩模样的原因了。”
“你知道了?”张月韵大吃一惊。
“她一遇到问题就用希望自己还是小孩、不想长大的想法逃避,大概是受到枪击时也这么想吧,所以她就变成小孩了,之后又发生太多问题,让她一直抱着同样的想法,所以搞得她的灵魂无法与身体兼容。”
张日律说出自己的猜测。虽然这种事情非常罕见,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发生,因为人的意志有许多难以解释的地方。
如果是受意志影响,就能够理解过澄?为何会变成小孩模样。因为当她哭着说希望自己不曾长大的同时,她的灵魂也有急遽的波动,这证明了她这句话并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那你刚刚就是在告诉她这件事吗?”如果哥哥找出了问题症结,事情就好办多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哥哥要她收回先前给翁梓杰的那张符?
其实就算让翁梓杰保留着,也不会出任何问题,只是哥哥坚持要收回符?,所以她只好说谎把那张符给骗回来。
“不是。而且这是过澄?自身的问题,即使旁人告诉她问题所在,也无法解决眼下的情况,因为这个想法已经在她脑中根深蒂固。”能够深刻到足以影响灵魂形体的想法,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
所以他决定静观其变,而且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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