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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是这么说。”宽肩耸了下,带着无可奈何。“她老人家要我劝你返乡探亲,她想看看你,更重要的是,龚伯”
“我邀请过伯母好几次,请她上来台北玩。”龚歆慈抢道,不让他说出心中最介意的那个人。
他知道她在逃避什么,也没有硬说的打算。“歆慈,我妈的用意你应该很清楚吧?不然就枉费你采访过许多政治内幕,洞析事实真相的记者身分了。”
“哦?”她只知道伯母请她劝他收心,就不知道伯母跟他说了什么。
“我妈拿劝我收心作理由,请你让我住在这里;另一方面要我趁借住的这段期间找机会劝你回家,这是她老人家玩的两手策略。”
“难得天气这么好,我们非得一大早谈这话题吗?”原本带笑的娇颜跟着声音冷凝,拉开彼此的距离。
“我答应我妈跟你说,我得说到做到。”上官谨慎重的比出童子军手势。“我发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对不起。”她不应该把脾气发在他身上,龚歆慈自省。“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这件事情我不想多谈,可以吗?”
“我能了解你的感受。”语气中不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叹。
龚歆慈当然听得懂,直觉的冲口而出:“你也有?”
“当然。你刚不是说了,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私事,都有自己不愿说出口的秘密——我当然有,我也是人好不好?”什么话嘛!他抗议。
噗哧!“呵呵~~对、对不起。”
“就算我吃饭的样子像嗯你知道的某种动物,但基本上我还是属于灵长目的人类好呗,龚小姐。”上官谨朗声道,意图打散因为方才的话题,而横亘在彼此之间的不愉快氛围。
他的努力龚歆慈不是不知道,就当她是逃避吧,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
* * * * * * * *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男人问道,哀声叹气的。
“我坚持。”女人维持十分钟前的答案,手上的榔头蕴藏力道,定在某处的眼神因坚决而发亮。
“难道没有任何转园余地?”他企图劝她。
“没有。”她高举榔头,准备朝目标击去。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这是属于我的,我有权处置。”
“万一”
“没有万一。”
“可是”
厚!女人执榔头的手倏收,叉在腰上,转身瞪向站在后方的男人。
“小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你迹课抑徊还?且?ざ樱?枰?肽敲炊嗦穑俊构?t绕?艉舻墓募眨?禹?富鹩执?Α!覆欢ざ樱?以趺垂夷闼臀业恼夥你俊顾?缸欧旁谏撤5幕?鳌?br />
“我是担心你榔头拿不稳,敲上自己的手;再不就是力道用得不对,钉子还没钉上去,墙壁已经被你敲下一块,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龚歆慈口中的“小谨”——上官谨,苦口婆心劝道“我来吧,万一你受伤就不好了,全台湾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男人会伤心。”
三分之一?“你说得太夸张了。”
“你不知道自己又是最佳女友票选活动的冠军吗?”她对自己的相貌究竟认知多少?“倘若你生在古代,绝对会是两国交战的原因。”
“愈说愈夸张了。”秀眉攒得死紧。“想灌迷汤也不是这样灌的,难怪你到现在都没有女朋友,嘴太甜反而会吓坏女孩子的。”
“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的真心话让她接不下去。
“去吃你的海鲜粥,不要吵我。”龚歆慈几乎是连哄带骗,只差没说出“宝宝乖,不要吵”这类的话。
同居到现在也快一个月,他的脾性龚歆慈自认已经摸得很清楚了,尤其是在吃这方面,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口味偏咸偏淡,或者是一遇到吃就什么事都不管的怪性格,她都知道。
“粥可以等一下再吃,你先下来,我帮你钉好不好?女孩子站这么高危险哪。”
“不要小看女人,”嗯往左一点好呢,还是往右,让画靠近书柜比较好?“我甚至会换灯泡。”她一心二用道。
“换灯泡并不难好吗?”上官谨叹气,很担心她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跌下来。
“你先去吃。”好吵,只不过是敲个钉子而已,有什么好紧张的。
“但是”
“再吵就没有饭后甜点可以吃。”她转身威胁,看见上官谨瞪大一双眼看她,她想自己是下对药了。“今天的甜点是你最爱吃的番瓜派,别说我没提醒你哦。”
这招真的够狠!夹在番瓜派与绅士风度之间,上官谨挣扎得很。
“怎么样?”
“我去吃粥。”好孬,很孬,非常孬!他知道,但是可恶!她做的菜该死的对胃,比老妈做的还好吃十几倍,令人无法舍弃。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这句话真是该死的对,虽然他的顺序是颠倒的,结果却相同——一样臣服于她,无法自拔,被抓得死死的。
唯一遗憾的,是这个抓住他心和胃的女人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一派懵懂的拿他当邻家小弟看待,还鼓吹他多多往外发展,去追其他女人。
他好怨哪呜拉悲死(日译:怨恨)
目送悲惨的背影往饭厅飘,龚歆慈好气又好笑,转回身面对墙,准备敲下第一根钉子,谁知意外来得突然,龚歆慈只觉脚底倏地一滑,下一瞬重心下稳,整个人往后倒去
“啊——”完了!
才这么想当头,她耳边响起一个短促的闷哼,往下坠的身势乍时停顿,背后传来突兀的暖意。
“看吧,果然有万一,咳!咳咳咳~~”胸腔忽然遭到重击,上官谨连连咳嗽。“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
心神未定的龚歆慈瞪得他发呆,直到上官谨第二波咳嗽声响起,才回过神来。“我、没事?”
“数数看有没有少根头发就知道了。”有事的人是他好呗,咳咳~~
“你救了我?”
“不然呢?”被吓呆了吗?竟然问这种好笑的笨问题。上官谨咳红了脸,不忘苦中作乐,欣赏她此刻惊魂未定的憨傻表情。
“那等等,我的榔头跑哪儿去了?”两手空空,她忆起方才摔下来的时候好象松了手。
“在这里。”上官谨晃晃左手,榔头稳当当的被他握着。
龚歆慈看着他手中的榔头,一边回想事情发生的始末,心里觉得有点怪。
刚才他明明已经走进饭厅,就快到饭桌了不是吗?她移眸,目测这里与饭厅的距离——少说也有四、五公尺。
而她摔下来所需的时间与他冲过来需要的时间不行,她搞迷糊了。
还有,榔头什么时候到他手上的?
* * * * * * * *
“咳!咳咳!咳咳~~”
会议室内,令人厌烦的咳嗽声不时响起,简直就是庄严肃穆气氛的最大死敌,不时打断台上以投影片作汇整报告的人。
如果对方是同样职等的人就罢,倘若是上司,那就很难看了。
这个“难看”不光是上级的脸色,还有自己身为下属的处境。
“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台上,缉毒组组长冷声警告。
“咳咳~~咳咳咳~~”
“我说,会议中禁止其他不必要的声音!”冷声转成熊咆,怒吼出不满。
“咳!咳咳~~”
“我说的就是你!”用来标示投影图像的光笔射向台下,点上第三排正中央的男人。“豺狼,你什么时候变成病狗了!”
“报告!咳咳~~组长你说的是不必要的声音,而咳咳~~咳嗽,生而为人谁没咳嗽过,咳咳~~所以属下认为并非咳咳,不必要。”
“你”一口唾沫倏地卡在喉咙,呛得缉毒组组长突然一阵狂咳。“咳咳咳咳咳~~”
“咳咳~~”豺狼很忠心的陪着长官咳嗽。
好不容易顺气止住咳,缉毒组组长一双火眼死瞪这名手下,厚唇抿了又抿,最后咬牙切齿喊出“散会”愤而拂袖离席。
同组的伙伴纷纷走近豺狼。
虎仔第一个开炮:“年轻人不要仗着气盛跟组长过不去,当心转调。”
“我不是咳咳,故意的。”这一次他真的很无辜。
“你怎么搞的?像得了肺痨一样。”狐狸也跳出来。“该不会是肺结核吧?”
此话一出,一群人往后大退三步,以表现对豺狼的兄弟情谊。
啧。“我是内伤,一口气郁在胸膛化不开,才咳咳~~”
虎仔闻言,从裤袋摸出一个圆形的小铁简。“喏,铁牛运功散,吃几口再配点开水就没事了。”
“随身携带?”
一票老少同事看傻了眼。
在同事诧异的目光下,虎仔很难得的红了脸。“不、不行吗?我家那只母老虎叫我带的,不行吗?”一群混蛋,他是好心耶!
豺狼又咳又笑的接受前辈的爱心,舀了几口和水吞下。
“不过你是怎么得内伤的?”狐狸疑惑地问道“我们这组除虎老大之外就你身手最好,怎么搞的?”
“为了接住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女。”他说,双眼圆亮有神,笑意浮上唇角,酒涡深陷。“这点伤,很值得。”
虎仔担心的压掌贴在他额头。“这小子该不会发烧烧昏头了吧?”仙女?他还天使哩!
刚转进缉毒组的新人狐狸倒还有点浪漫细胞,可惜用的词不怎么罗曼蒂克——
“豺狼思春了。”他说。
“思春”一词,简单,白话,又好懂,同事间登时你来我往,揶揄起他来。
豺狼——本名上官谨,无视伙伴们打趣的调侃,依然笑意盈盈,满面春风。
经过这一抱之后,他是不会放的。
说什么都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