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唤句‘师叔’,老奴可以请他在笔录上附加本庄下人之证词及勘察井泉昨晚来此地之痕迹。“赵大人即使大胆,他也不敢毁去或涂改县城之记录,只要姑爷沉着些,咱们可以循级告到大内。”
崔曲点头道:“好,阿来,你不是相信有天理吗?你放心地去见官,咱们逐级抗审,即使见了皇上,也要告下去。”宗来沉声道:“行!我既然没被冻死、烫死及淹死,我相信我不会被冤死,咱们跟他们耗下去了!”
崔鹿正色道:“好!老奴先行告退。”说着,立即行礼退去。崔曲唤声:“阿来!”立即扑入他的怀中。泪不不听话地迅即溢出。宗来轻声劝道:“阿曲,别哭,咱们不是才说好吗?”
“阿来,你可要忍耐,保重!”“安啦!我不相信这些苦头会超逾酷热严寒。”“阿来呀!”两人立即紧紧地搂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崔鹿在房外轻咳一声,道:“禀姑爷,姑娘,下人们齐集院中,恭请见你们一面。”
宗来和崔曲立即肃然下楼。他们一入厅,便瞧见史建阳及池庆隆站在排头,其余的八十余人整齐地排在他们身后肃容不语。崔曲肃容道:“本庄即将再度面临打击,我由诸位的神色知道你们欲与咱夫妇风雨同舟,谢谢!”
崔鹿徐徐自厅中桌上取出一张纸,道:“禀姑爷,姑娘,大伙儿立下血书,愿意作证,请钧阅。”崔曲接过血书,立即泪下如雨。宗来亦不由自主地双目一湿。
两张纸乃是以鲜血书成,内容大意是他们八十余人愿意以自身性命证明宗来在新婚之夜留在庄中及曾经重创一名暗袭者。
崔曲咽声道:“谢谢大家,天理昭昭,先祖在天英灵必会保佑姑爷早日洗刷清白,请大家下去歇息吧!”
崔鹿摇头道:“老奴离开南郑之时,府城已决定以十万火急方式命令县衙拘捕姑爷,周捕头他们快到了。”崔曲点头道:“好,启门待客。”
立即有两名大汉掠过去打开大门。果然不错,那两人刚拣回原地,立听宗来沉声道:“来了,有十二匹马,还有车轮声,一定是囚车吧!”
崔曲神色一惨,道:“阿来,委屈你了!”“我愿意跟他们赴县衙,不过,我没罪,我不愿意受缚。”崔鹿正色道:“老奴可以向周捕头声明此点。”
崔曲沉声道:“崔老,史管家,还有建明,你们三十人随同我陪着姑爷赴衙,其余之人看守本庄。”
“是!”崔鹿沉声道:“老奴打算先入川,只要赵大人一定姑爷之罪,老奴就赴府抗审,老奴不相信赵大人能一手遮天!”
崔曲点头道:“好,建明,你们两人随侍崔老,随时以信鸽互通信息。”“是!”倏听一阵疾骤蹄声传来,崔鹿立即掠向大门口。
立见一位英武中年人和十位差爷在门外勒骑翻身下马。崔鹿忙拱手,道:“诸位大人辛苦啦!请!”立听英武中年人问道:“师叔,您知道贵府姑爷出事了吧?”
“谣传,请入庄吧!”“好吧!纪康,你们八人随本官入庄。”“是!”他们十人一入庄,宗来立即上前行礼,道:“草民宗来参见大人!”那位英武中年人正是县衙捕头周公亮,他深深地瞧了宗来一阵子,方始沉声道:“本官必须公事公办。”
“是!请!”宗来、崔曲、崔鹿便陪着周公亮九人入厅。就座之后,周公亮取出一份公文,道:“府城以十万火急传来这件公文,下令拘捕公子,您知道何故吧?”
宗来沉声道:“草民已由崔老的口中知道府城赵大人之公子昨夜惨遭杀害,而且草民涉嫌杀人。”“正是!你有何话说?”
“大人知道草民昨日大喜吧!”“知道,本官不便前来道贺,尚祈海涵!”“不敢当,草民昨天大喜,岂会在洞房花烛夜赴遥远的府城杀人,何况,草民与赵公子无怨无仇。”
“听说赵公子昨日曾来贵府喝喜酒,却不悦地离去。”宗来应声是,立即详述经过的情形。他为何要详述呢?因为早已经有一名差爷在作笔录呀!周公亮点头道:“本官昨天下午曾听不少的县民在谈论这件事,内容与你的叙述吻合,咱们可以略过这一段。
“你方才提及你昨天及整夜未离开贵庄,不知是否能提出有力的人证来加以证明呢?”“请大人钧阅!”说着,立即呈上那份血书。周公亮瞧完之后,沉声问道:“可有贵庄以外的证人?”
“没有!”“这血书中曾提及你昨夜重创暗袭者,究系何事!”“昨夜丑寅之交,有一位黑衣蒙面人以迷香潜入新房,幸草民机警予以重创,方始没生意外。”
“本官可否瞧瞧现场?”“请!”众人立即登楼进入新房。崔曲取出那三把小匕,指着墙上的小孔,道:“请大人钧阅。”周公亮仔细地瞧过那三把小匕,再轻轻地插入壁上孔中。
“公子可否叙述与对方打斗之经过?”宗来应声是,立即躺入榻中挥掌作势将过程叙述了一遍。
他仔细地叙述自己追杀及对方闪躲、出匕,及逃去之情形。周公亮跟着走到尚未补妥的壁前,立见崔曲指着窗柱被戳破之小孔,道:“大人,请瞧此孔,对方必是由此孔送入迷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