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的。“打火机。”
李季拍开她的手,从她嘴边夺下烟,丢垃圾盒里。周语瞥他一眼。她喝得微醺,那斜斜的睨视自然而然的带了些媚态和风情。李季蹙眉转过脸去。周语叫了声“李季”咧着嘴嘿嘿嘿,恬着脸凑过去“等出脾气来了?”
李季保守,让他这个点在外面接一个醉醺醺的女人,他肯定是不高兴的。李季的长辈架势摆足了,才缓缓开口:“女孩家家的,深更半夜喝得酩酊大醉,成什么体统!”
“下次我自己打车回去,”周语还不乐意了“看你等了这会儿脸黑得!”李季没说话。周语脑袋越发痛,没再出声。车内很静,很暗。仪表台幽蓝的光打在两人脸上,应急灯哒哒的响声,在安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季转头看了眼,周语躺在靠背上,紧闭着眼,眉头轻蹙。年轻的脸庞,因蓝光而显得出尘,出尘得有些清怜。周语感到对方碰了下她的手肘,她不解的睁开眼,李季手里拿着一只保温瓶,已拧开了盖。周语喝水时听到那人说:“出租车不安全。”算是回答她刚才的话。
“你真等了俩小时?”周语将靠背调到最低,这一躺下,她感到舒适,喟叹一声“刚才出来没看见你,我还想找代驾来着。”
李季没接她话,问了个相对突兀的问题:“为什么擅自改了捐款金额?”“嗯?”周语喝了酒,大脑显然不够用。
“给九曲水库修路的捐款,公司原定计划是出资100万,你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擅自加倍?”周语哦一声,缓缓说:“另外100万就算我私人捐的。”“私人?”
李季笑一声。后面跟着什么话,谁都能听出。静了几秒。周语缓缓坐直身子,看着他,眼神比秋风还清冷:“李季,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
单凭这次打拐成功在社会上的影响,公司受益多少?这些年我给你带来的实际利益还需要一五一十计算清楚吗?”
两人僵持半晌,是李季让步。李季拍了拍她的手“行了,你功不可没!私人就私人吧,一百万也不算什么,下次记得事先告知我一声。”
声音和蔼。周语沉着脸没说话,他温言哄护着“怎么,还真和我生气了?”周语神色缓和下来,揉了揉额头,轻轻的说:“我想我爸了,你送我回家吧。”李季发动车“今天还没上香。”
“”周语望着窗外没出声。“对了,”他稳稳驾着车,似随口一说“我那小区里有几套正在出售的房子,朝向和户型都过得去,明天抽空,你跟我去看看。”
周语酒醒大半,猛的坐直身子,瞪着他。李季对她的目光视而不见,平视前方,自顾说:“你想买房是好事,要买就买在和我同一小区,这样我也放心。”
她去看房的事没跟任何人提过。周语惊怒交加,压着嗓子喊他:“李季!”李季认真开车,神情淡淡:“怎么了?”周语有些激动,胸膛几度起伏,要说的话终于还是憋回去。
她挥了挥手,闭上眼重新躺下。透过眼皮的光,周语数着一个个飞速越过的路灯。她突然想起放在顾来桌上的那对小泥人,大红袍,胸前系一对大红花。
脑袋挂在脖子上,不住的晃啊晃。李季的四合院里。银耳汤熬得不错,周语又要了一碗。小佣人走来说:“周姐,李总在佛堂等你。”
周语唔一声,勺子碰到碗底,发出尖锐的声响。李季信佛,当年装修四合院时,他将整个东厢房单独隔出来做了佛堂。
周语不爱去那儿,她有鼻炎,香火太重她受不了。但她又不得不去,李季明言规定,佛前祭拜,每天至少早晚各一次。
李季和善,对周语几乎可以说是迁就的。唯独这一样,他下了死命令。透过拱门,室内光线偏暗,庄严肃穆。最引人瞩目的是佛堂上位供奉的那尊等人高的释迦牟尼佛像。
佛像周身镀金,庄严宝相。台前供着清水和香花水果。周语进去时,李季正在清理香灰。除了周语,这儿从让不别人进入,室内的清洁和供奉一直都是李季亲自完成。此时他已沐浴更衣,表情和头发一样不苟。周语喊了声:“李季。”
李季像没听见,用专门的毛巾弹去佛身上的灰尘,上香换水,闭目合掌念了几句经。这才起身,对周语说:“过来,上一炷香。”周语顿了几秒,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