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大摆的离开。
要么在寝室睡觉,睡到课上一半,从教室后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半年下来皆是如此,她和这位语文老师茎渭分明、互不干扰。
有时她盯着讲台上目不斜视只顾侃侃而谈的老师,她不禁想,若是大街上两人擦身而过,他能不能认出自己是他学生。周语的这个疑惑在暑假得到解答:他不仅能认出,还能一口叫出她的名字。
暑假的时候,周语受舅妈施压,奉命教表妹学游泳。两个姑娘正要低眉顺眼的偷溜进“富生”会所的恒温游泳池,被工作人员逮个正着,扣在大堂的前台不让进。说是偷溜进去,其实也不尽然,她们手上有两张会员卡。表妹那张卡是本人身份证办的没问题,但周语手里的卡却是舅妈的名字。
会所的要求是实名制消费,所以这样的事他们是不允许的。周语的表妹足够泼辣,且牙尖嘴利,与客户经理雄辩滔滔。经理态度婉约,潜在意思就是:要么办卡,要么滚。周语觉得丢人,并不参与。
原本小事一桩,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走过来,竟是周语的语文老师,李季。这事就尴尬了。李季直径走过来。经理毕恭毕敬的喊了声:“李先生。”
李季平常说话比起在教室里,要清澈许多,男中音清朗如玉:“怎么回事?”经理简要阐明起因,期间周语用发挡脸,背过身不动声色的往旁边挪。
表妹并不知情,只道更大的领导来了,扞卫自身利益的决心壮志勃勃,激动万分,将手中的会员卡往台上拍得啪啪直响。
周语偷瞄,余光中,李季似乎往自己这边看一眼。她赶紧回神。李季说:“情况我已大致了解了。邓经理,这事交由我来处理,你先去忙吧。”
可以远离蛮不讲理的顾客,客户经理求之不得,堂而皇之的退下了。李季突然出声:“你过来。”四周静了极了。
周语左右看了看,指着脸:“你叫我?”李季忍俊不禁:“老师也不会喊了?”周语脸猛的涨红,干咳一声,走过去别别扭扭的喊了声:“李老师。”李季对前台说:“给她办一张年卡,记我名下。”
前台小妹年龄不大,起先仗着这事占理,对周语二人甩尽脸子。不想峰回路转来得太过突兀,她一时转不过来,冲口而出:“什么?”
一张年卡,近万元的恩惠。不仅是前台小妹,连周语也惊得瞠目结舌。李季的手在大理石台面缓缓点了点,漫不经心的说一句:“有问题?”
周语瞟了一眼,发现他手指修长,甲缝干净,侧颜也是丰神俊秀的。老板的儿子都开口了,自己一个打工妹还能螳螂挡车?前台忙不迭的摇头:“没问题,没问题。”
一边说,一边拿出办卡单据。前台小妹低头填写资料,嘴上问:“小姐的姓名。”毕竟只有十来岁,穿一身笔挺西服的李季随随便便往那儿一站,刚才还彪悍泼辣的表妹呆若木鸡,周语也好不到哪里去,话都不会说了。于是李季帮她说:“周语。”那年李季刚满30,青春正健。
有些体坛赛事变态得很,体校学生要参加还得考核文化课。好几次全国性的游泳比赛,周语都因为文化课不及格,而失去参赛资格。
周语的英语和数学都勉勉强强,唯独语文烂得一塌糊涂。周母属于病急乱投医,找李季替女儿开小灶,加上游泳教练的游说,李季也不好推辞。
此后的两年里,每周两次,周语会背着书包,去李季在校外的公寓楼里补习。与周语一起去的还有一个男同学,仗着与李季沾点亲,免不了带着一副高高在上的主人视角。
那人叫汤晋,练田径的,小腿肌肉格外发达。汤晋长相帅气,出手又阔绰,在学校里出尽风头,女朋友隔三岔五的换。
那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周语和汤晋每周都一起去李季家补课,却从没说过一句话。往往周语去时,他已经坐那儿背书了。补课刚刚完毕周语课本还没收好,他已夺门而去。
两人真正开始说话,已是一个月之后。周语在花店五次三番的徘徊。花店老板问:“送给男人还是女人?”周语干咳一声,说:“男人。”
老板极力推荐:“红玫瑰代表真爱。满天星代表想念。紫丁香代表初恋”周语的脸像火烧云,最后挑了一束“剑兰”花语稍微委婉一些,花语是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