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汤晋,气氛融洽和谐。偶尔伴随着两位情窦初开的少年的拌嘴。时隔多年回想起来,那些傍晚仍是美好的。两年后,李季父亲过世。与此同时,helen有了身孕。初为人父的李季,这才从悲痛之中,多了一份暂新的守望。李季辞去语文教师一职,全力接管父亲的产业。
那时周语随剧组在新疆拍戏,地处沙漠,人迹罕至。她望着繁星满斗,突然在电话里说想吃重庆的凉虾。
汤晋正要去广东比赛,却偷偷飞往新疆,再从新疆辗转广东。当周语捧着那碗仍冒着阵阵寒气的凉虾时,她感激涕零,终于没有拒绝他的拥吻。乌鲁木齐的机场,汤晋激动的亲吻着让他魂牵梦绕两年之久的女孩,高兴得不能自持。
周语与汤晋确认关系之后,汤晋便以拍戏辛苦为由,不让周语继续涉足演艺圈了,周语也依他,果然与那圈子里的人彻底告别。快毕业的时候,周语二十岁,听了汤晋的建议,去富生游泳馆兼职做游泳教练。
富生游泳馆的救生人员,是一个叫白璐的女人,比周语大出好几岁,两人同学校不同专业,白璐当年学的是花样游泳。
即为校友,两人见面也会打声招呼,闲暇之余会坐在一起聊上几句。白璐的弟弟白坤,十四五岁的少年,伶俐而彬彬有礼。
每当遇到白璐的晚班,白坤便会来接姐姐下班。那少年长得眉清目秀,话不多,总是静静的坐在岸边。见到周语会腼腆的招呼一句:“周姐姐。”
他去买水,白璐有一份,周语也必定会有一份。周语十分喜欢他。这么个半大的孩子,汤晋也一本正经的吃醋。周语觉得好笑。那段时间汤晋恨不得整天都和周语粘在一起,奈何他陆地上跑得飞快,到水里却是只旱鸭子---小时候汤晋被淹过,对水有生理到心理性的恐惧,怎么都学不会。
于是周语的少年游泳班里,多了一个肌肉发达的超龄儿童。汤晋在游泳馆就和周教练插科打诨,鞍前马后,真让他下水,他又畏首畏尾。
教了他两个月,连个潜泳都没学会。那时已是晚上9点,游泳馆马上关门,周语急了,当着一群小鬼的面骂了他几句。
白坤刚好在场,坐在岸边呵呵的笑。汤晋面上过不去,心里发了狠。汤晋找周语要游泳馆钥匙,说要留下来独自练习时,周语并没多想,只嘱咐他练习结束后要记得锁门,便将钥匙交给了他。
她哪里想到,再次见到汤晋,他已是一具湿漉漉的尸体,躺在冰凉的游泳池边。在他身边,白坤也一动不动。周语很快接到会所工作人员的电话,电话里的人语无伦次:“周语你在哪?
快来泳池这里,有人溺水了,快死了,不不!可能已经死了!这下出大事了,泳池大门的钥匙不是在你那儿吗”
周语几乎和警察同时到达。她去的时候,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正在对躺在地上的人进行施救。汤晋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救护人员已经放弃了他,确立了死亡时间。
李季也来了,蹲在汤晋身边,平静的替他盖上白布。他妻子将头埋在他怀里,哭得悲伤欲绝。围观的人窃窃议论,有人说:“死的那个先溺水,半死不活的那个跳下去救,结果两人都被淹了。”
有人说:“当时没人在场,等有人发现时,已经晚了!”有人说:“可惜啦,两人都年轻,小的那个才不到十五岁。估计也救不活了。”白坤躺在汤晋身旁,少年身材,还没长得结实。他稚气清亮的声音还在耳旁:“周姐姐喝什么,我请你。”
一闭眼,脑海里就能浮现他腼腆的笑。他同样是一动不动,紧张的压胸施救之后,医生给他输液,用担架匆匆将他抬走。
白璐和一位中年妇人踉跄追去,悲痛万分。经过周语身边时,周语突然扑上去抓住医生的手问:“医生,他还有救吗?”医生面色凝重,没有多语。有人上前将周语拉开。很快,救护车鸣笛而去。警戒线围了一圈,警方开始维持次序,封锁现场。
泳池的水蓝莹莹的,已恢复了平静。周语站在那儿,像生了根,一动不动。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眼前发花,脚底虚浮。身边的人扶她一把,是李季。
很快的,警方开始着手调查,调取监控录像带,询问富生负责人,也询问周语。周语据实以报。最后警方确认,这是一起意外事故。并让社会上的青少年引以为戒:当自己没有充足把握时,切勿贸然下水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