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同一屋檐,两人的相处相敬如宾。面对外界人士的揣测,李季既不申辩也不首肯。他模棱两可的处理方式让人们在茶余饭后得以津津乐道。悠悠众口,传闻有暧昧有低级趣味。
当然佛还是要拜,经过年岁的洗礼,周语跪在那个眉目半闭金光灿灿的佛像面前,她的虔诚备至已是发自灵魂须根。
她也不再需要李季监督,只要没事就去佛堂里。她不像李季那样抄经,她只是跪在佛像面前,盯着那双半闭半阖,凝视着芸芸众生的眼睛。释迦牟尼佛像的眼睛。一开始她仍然惧怕,不敢直视。久而久之,她可以和它对视,交流。甚至穿透它,不知看去哪里。
她在佛堂里一跪就是两小时。她专用的蒲团跪烂了两张。春去秋来,春去秋来。一晃三年过去。生活悄无声息的踏上正轨,周而复始,至少看上去生生不息。工作也日渐顺手。遇到天气爽朗心情愉快时,周语会跟着李季李皓出游,不知情者都说,看这幸福的一家三口。
李皓喜欢中国,李季将他转入国内的学校,带在身边。李皓长成一个身体颀长的小少年,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少年,骨架还没长开,开起他父亲的玩笑来头头是道。
李皓信口开河:“老李,如果你要给我找后妈,除了周语别的女人一律免谈!”李季为人稳健,不会自降身份去与黄口小儿计较。周语不同,周语本就是熊孩子出生,整治起熊孩子来花样翻新,毫不留情。
周语霍的站起身,还没靠近,李皓那小兔崽子瞬间没了刚才的神气,嗖的往桌子底下钻。躲好才继续嚷嚷:“老李,其实周语这种类型的女人最好搞定了!要不小爷教教你,保管三招之内拿下!”
周语又好气又好笑,敲着桌子问:“敢问桌子底下那位爷,我是个什么类型呀?”童音佯装得粗壮,从桌下传出:“心口不一,外冷内热型!”周语憋着笑“呀”一声,惊讶道“您都把我看透了呀?”
“那是!”李皓得意洋洋的“老李你倒是说话呀,她是不是这类型的!”周语骂:“小兔崽子!”
看一眼对面喝茶的李季。对方恰好抬头,周语对上一双浅笑盈盈的眼睛。她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只管找李皓算账。小莉来重庆旅游,返回哈尔滨的前一天,她约了周语在观音桥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咖啡厅碰面。
两年不见,这个曾经被拐卖到山区,被男人折磨得万念俱灰的女人,在容貌上有翻天覆地的变化。白了,胖了。周语还记得两年前的初见,弱质纤纤,特意洗过头,言谈举止是谨慎和消沉。说起遥不可及的父母,她伏在周语肩上哭。小莉起身挥手,热情的和周语打招呼:“小语,这儿!”自信从容。
只从她清丽的五官里,隐约得见昔日那个唯唯诺诺的被拐妇女的影子。小莉对九曲水库,毫无疑问是深恶痛绝的。但她和周语的共同话题又总是围绕那里。
两年之后,水库里的人,水库里的事,她也是听从前的姐妹说起的。她似乎完全走出当年的阴影,也忘了自己在那里还留着两个骨血。
她以一副局外人的姿态,风轻云淡的与周语津津乐道---九曲水库里修出一条简易公路,刚好能会车,多一寸没有,但大小车辆总算能驶进去了。
相邻几个村的经济都得到或多或少的改善。顾钧经过系统科学的治疗,康复得很快,陈慧红给他买了一个轮椅,生活大致可以自理。
顾家那只大黄狗新作了爹。一窝的黄毛奶狗,耗子一样呱呱叫着乱爬。一位邻村的聋哑姑娘赶路经过顾家,向坐在门口看书的顾钧讨杯水喝。
喝了水后见奶狗们可爱,上前去摸,被护犊的大黄一口咬出个血印子。“你猜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小莉说到这里,卖了个关子。
周语不喜欢八卦的性子挺无趣,周语干巴巴的说:“猜不到。”小莉比了个ok了手势“只三个月,那聋哑姑娘就和顾钧结婚了。婚礼是按照村里的习俗办的,比他弟弟结婚时还要隆重热闹。”说着她看着周语“他弟弟,那个大个子,阿来,你还记得吧?”
周语低头搅咖啡,说:“啊,记得呀。”毕竟没有多余交集,小莉对顾来的印象已经模糊,连那些“长得帅,脾气好”的特点也差不多忘光。
所以话题并没围绕着顾来展开。小莉想到哪说到哪。她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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