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产生一种错觉,感觉到如果这一次的痛苦能
这样安稳的日子和这样疼爱自己的娘亲,那或许也是
可是她们的生活,被一个晕倒在家门外,浑身是血的老男人打破了。
那一日,外面下着大雨,准备出去买菜的虹姐发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倒在了自家的门外。她吓了一跳,可是,又见那男人虽然受了重伤,神情却是一派骄傲,身上的衣服更是价格不菲。
再没有比虹姐更能分辨出哪个才是上等人了,她急忙将这个男人扶进屋子里。
这男人便是魏爷了。
虹姐见魏爷虽然上了年纪,但却虎目生威,身上虽然有伤,却依旧咬紧牙关不声不响,料定他是上等人的主意便更加的坚定了。于是虹姐跑出去请了大夫,拿了药,精心的照顾起魏爷来。
那时候的魏爷,正是被“炎虎帮”的“内贼”所出卖,险些丢了性命,幸亏他命大,逃到这里,遇到了虹姐。
像魏爷这种人,只要不死,便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在虹姐家里呆了一个多月,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魏爷站起身,换上虹姐为他买的衣服,精精神神的坐在床边,交待虹姐替他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来。
虹姐是***场上摸爬滚打过的,大小也见过一些世面,自然明白这老爷子交待她的事情的重要,便应着,一句也不多问的去办了。
当晚,便有几个穿着黑衣的人来到了虹姐家里,接走了那老爷子。
临走前,魏爷告诉虹姐,她救他的恩情,他不会忘,这一行,他要处理一下家务事,叫虹姐等他,不出三日,必亲自来接她。
虹姐心里欢喜,脸上却不舍,离情依依的送魏爷走了。
魏爷果然是个人物,答应的事情,居然不打折扣的办了。
就在那个浑身是血的魏爷走的第三天,几辆气派的黑色小汽车停在了虹姐家的门前。魏爷在一群黑衣小子的簇拥下进了虹姐挤挤巴巴的小屋子,将虹姐和小滋在邻居们又是羡慕又是妒忌的目光里接走了。
自那时,虹姐便成了上海风云人物
魏爷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居然盘下一个颇具规模的夜总会,交给了虹姐经营。纵然外面有很多年轻的女人,魏爷还是会定期的到虹姐这里来,给足了虹姐面子。
虹姐穿金戴银,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坐在“乐天坊”装修奢华的大厅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满意的笑着。
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也终于过上了她想要的生活,她这一辈子的苦,也算没有白吃。
小滋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突然间觉得好笑。
纵使过得好了又如何?她每天还不是一样要看着身边一幕一幕发生着的跟她童年记忆里相同的事情?女人的脸上挂着媚笑,眼神暧昧的靠在男人的身上。男人们,进到夜总会来之前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脸,进了夜总会,便像是终于卸下了重重伪装的野兽,迫不及待的揽着那些脸上化着浓妆,露着大腿的女人们。
只要音乐声一响起,他们便一边跳着舞,一边向灯光昏暗的角落里躲去,不安分的手,早就袭上了女人的身体。可怜那些强颜欢笑的女人们,一边咯咯的笑着,一边假装躲闪,却不过是欲躲还迎,挑逗着男人的热望而已。
最后的结果还不是一个要卖,一个要卖的?
小滋的脸上挂着讽刺的笑。
或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小滋突然间喜欢上了在自己的脸上涂上厚重的色彩,妆再浓,她的心里就越是踏实,好像只要化上了浓浓的妆面,就不再会有人认出她来,她可以心安理得的在这个龌龊肮脏的地方扮演自己想要扮演的角色。
虽然现在虹姐是“乐天坊”的老板娘了,她再也不用出卖自己的肉体去赚那种皮肉钱了,但是,小滋却同样难逃被“卖”的命运。虽然她天生一副好嗓子,是“乐天坊”的当红歌女,但是,当那些所谓的大人物看上了她,钦点了她的名字要她做陪的时候,她的母亲会让她坐到那些大人物的身边儿去。
母亲的脸上挂着机械式的微笑,轻轻的将她推着,送到了他们的身边。
小滋苦苦的笑。
她站在舞台上唱歌,俯瞰着台下紧紧相贴的男女,她的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是的,她看不起他们,但是,她也同样的看不起自己的母亲,看不起自己。
其实她们都一样,都是婊子,这一辈子,谁也休想洗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