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春的尽头,满山花香鸟语,众多车子顺着山路婉蜒往上,大多是想抢搭今年花季的尾班车,趁着花儿未落地之前,再欣赏一回。阵阵春风拂来,空气中带着甜甜的花香味,让人不屑笑颜也难。
顺着山路往上,满山翠绿,只是人迹少了,也多了分清静,一台银色的大型房车没有停下,继续往上开。
绕了半个山头,房车转进一排高耸人天的林径里,丝丝金光由树叶空隙中筛落而下,洒下一地悠闲的气氛。
最后,房车在一排木屋前停下,门前同色系的牌区上写了“绿园”两字,周遭环境看起来清静幽雅。
司机停好车子,便急忙跑下车,打开后座车门。
“谷先生,到了。”司机弯身低声报告着,老迈的声音中有明显的敬意。
正专心看资料的谷天语,微微颔首后,旋即迈出车外。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五官分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他望向木屋另一边,原本紧抿的唇终于微微上扬,露出愉快的神情。
放眼望去,前方是一片耀眼金黄的向日葵园,几个挥汗如雨的工人,正努力剪下一朵朵鲜艳的向日葵,打算赶上黄昏前最后一班的采收货车,好在明天清晨花市中卖个好价钱。
“绿园”是他父亲留下的产业,专门从事花卉方面的研发与量产销售,但父亲不到六十就决定退休,之后便由他接掌公司。
“谷先生,今天来得比较晚喔。”一个发丝泛白的中年男子,汗流泱背的跑到谷天语身旁,虽是寒暄的话语,但仍不改尊敬。
“谷先生”这个称谓,是谷天语对下属的要求,只因为他刚开始继承绿园的时候,职称是“代总经理”简称“代总”但这样的头衔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他索性就要求职员称他为“谷先生”一直沿用到现在。
“老王,一切还好吧?”谷天语没有展露太多情绪,仍直盯着金黄色的花海。
“花季的采收很正常,只不过近来市场上需求的花种正在改变,且台湾的市场太小,这都是必须要注意的事。”老王尽责的建议,虽然不知道这个年轻的老板是否听得进去。
谷天语收回视线,盯着老王一会儿。
“我正打算跟你讨论这件事。”谷天语掉头离开,往木屋走去,老王一脸惊诧的追了上去。
木屋里有几个正在工作的职员,他们在见到谷天语时并没有露出讶异的神色,像是早已习惯他的出现,谷天语也只是微微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走进木屋的内室,一张特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出现在眼前,周遭除了几个同色系书柜,并没有其他的赘饰与杂物,一如主人的沉稳内敛。
“我在辛巴威买了一块地,打算大量栽种品种名贵的玫瑰,需要一个专门的花卉培育员,不但要擅于种植玫瑰,还必须有研发的能力,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同过去。”谷天语毫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他的决定。
“辛巴威?”老王支吾的重复一次老板口中的地名,地理观念甚差的他,甚至还搞不懂这是否是个国家的名字。
“我刚从荷兰分公司回来,发现荷兰的玫瑰需求量相当大,但荷兰本地并无法供应足够的需求。”谷天语继续分析,没有理会老王的迟疑。
“荷兰?”老王不懂,怎么又突然冒出一个遥远的地名。
谷天语拿出一本精装版的玫瑰培育特集,翻开其中一页,若有所思的看着在脑中描绘着远景。
“你把行李准备一下,我会负责全部的费用,让你们一家人都到那边定居,至于薪水的话,你不用担心”谷天语眉目未扬,只是沉稳的说着。
“谷先生,我不能去啊。”老王听到这里,总算是听懂老板的意思,他赶忙摆摆手。
“我说了,我要的是成绩,至于薪水一定符合你的要求。”谷天语直视着他,那不怒而威的神态,让人无从置吁喙。
“可是我的亲戚朋友都在这里,不能去的,要不然”在老板底下做事这么久了,自然也知道老板不接受别人的拒绝,他赶忙又提出备用方案。
“公司里有个年轻女孩叫方芷曦,你不曾见过,她专门研究花卉的新品种,前阵子被研发组的人派到荷兰实习,学习新的技术,那个什么辛巴威的案子,由她去最适合了。”老王忙不迭的说着。
方芷曦?
谷天语凝眼看了老王许久,脑中努力梭巡着有关这名字的记忆。
方芷曦很有冲劲,也很有研发天分,改天介绍给谷先生认识认识
谷天语的黑眸闪过一抹光芒,突然想起之前在荷兰时,的确由研发部主管的口中听过方芷曦这一号人物,只是当时他行程紧凑,并没有多余时间见她。
只不过,连在公司享有培育盛名的老王都极力推荐她这倒是让他提高不少兴趣。
“叫她下午到台北办公室见我。”谷天语脑中飞快运转着,他只剩下今天下午有空,所以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准备好一切,先飞荷兰一趟,再转机直达辛巴威,开拓他另一番事业。
老王瞠目,老板还真是行动派,说做就做,只不过
“方芷曦人还在荷兰。”老王搔了搔头。“公司的训练还没结束。”
谷天语皱眉,沉思。
“也好,我直接到荷兰找她。”他很快的下决定。
他必须先见过这个人,才能确定她是否符合他的需求,是否够格到辛巴威替他打理事情。
“也好、也好。”老王诚惶诚恐的点头,但也不免替方芷曦捏把冷汗。
老板要直接杀到荷兰去
小妮子啊,你可要自己小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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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某偏远村落。
烈日当空,纵使气温并不炎热,还是让人感到不舒服,但不舒服的不是身体,而是她的心。
方芷曦坐在大太阳底下,看着跟她在孤儿院里一同长大、情同手足的陆辰,正带着他未来的妻子、同是医师的叶缇,为村民做诊疗。
不不不!她要收回情同手足这句话。
自从陆辰见着叶缇之后,他整颗心似乎全被叶缇给占满了,她这无足轻重的小妹,根本人不了他的眼。
她原本在“绿园”的荷兰分公司接受训练,却突然接到来自总公司的电话,说要外派她到辛巴威工作,于是她满心欢喜的提前出发,想要“未来大嫂”好好带她绕绕非洲。但没想到他们夫妻俩只顾着为村民做诊疗。两人大唱妇随,一路上浓情蜜意,只剩她在这里打蚊子。
一想到他们的亲呢模样,方芷曦就开始幻想,想着她正倚在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身旁而那男人就是她的老板谷天语。
她在辛巴威的工作伙伴不是别人,就是她的老板,所以只要再等几天,她就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
“芷曦,我被叮的全身包”一个男音从树后头出现,打断她的思绪。
喔方芷曦回过神来,注意到还有另一个陪着养蚊子的人,是王同!
王同与陆辰同为医生,两人一起到非洲义诊,但他非但没把到任何妞,还落得陪她这个小妹在树下养蚊子的下场。
“老哥真是的!有了爱情没亲情。”方芷曦噘着唇抱怨。
“何止没亲情,连友情也一滴不剩。”王同叹了一口气,在方芷曦身旁坐下。
“看了真让人生气,看样子,我也该找个男人来爱一爱,看看我有没有叶缇那么好运,找到一个眼中只有我的好男人。”方芷曦挑挑眉,满脸的决心,脑中浮现出谷天语迷人的面孔。
“看着我干嘛?”王同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打小看这小女生长大,他知道她脑袋里多的是奇奇怪怪的想法。
“要不然你来爱我,好不好?”方芷曦笑眯了眼,美丽的红唇勾起笑痕,别有一种诱惑的味道。
不过,这招对王同可没什么用。
“你是热昏头了吧!”王同掐住她两颊的肉,左右摇晃着,将她脸上的笑意逼得一丝不剩。
“讨厌,放手啦!”方芷曦没好气的拍走王同的催花手。“奇怪,我长得又不难看,为什么你跟老哥都不喜欢我?”
“那你公司那么多人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接受?”王同瞅了她一眼。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方芷曦凑近王同耳边,叽哩咕噜说了一串。
“他们不够有钱”王同不敢置信的大喊。“你交男朋友的条件,是取决于他有没有钱?”
“对啊,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方芷曦白了他一眼。“从小在孤儿院里长大,要什么没什么,看见别人手中有好吃的东西只能流口水,我已经受够了。”
“所以,你身旁的人,没有一个你看得上眼的?”王同虽然不认同她,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有有有!”方芷曦连番应声,像是谈到她很感兴趣的话题。
只见她从背包里翻出一本花卉年历,翻开内页,映人眼中的是张远距离拍摄的相片,依稀能看到相片里的人身材挺拔、双肩宽阔。
“他是谁呀?”王同把书拿近,仔细端详,好半天才想到。“这不是你那忙到没空交女朋友,行事十分低调的老板谷天语吗?”
“对啊。”方芷曦点头称是,绑在脑后的马尾晃啊晃的,替她增添一分俏皮的味道。“我就是看他一有钱。二没绯闻,才勉为其难把他当成我的头号目标,这可是很委屈我的。”
对于她的说法,王同的回答是止不住的笑声。
“笑什么?”方芷曦推了王同一把,小脸气得红红的。
“咳”止不住笑的王同,被她这么一推,开始呛咳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王同拍拍胸口,顺了顺气之后,才接续说道。
“你进公司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可有见过谷天语一面?”如果他没记错,方芷曦曾说过她老板是个工作狂,待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待在陆地还多。
“现在可不一样。”像是早知道他会这么说,方芷曦又埋头在背包里,最后掏出一台数位相机,递到王同手中。
王同默默接过,耐心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们来打个赌吧!”方芷曦偏着头,再度露出甜腻的笑。
“打个睹?”王同挑了挑眉。
“赌我能不能骗到谷天语,让他为我神魂颠倒。’方芷曦一脸自信,没把即将跟谷天语成为同事、相处两个月的事告诉王同。
“赌什么?”王同挑眉,并不认为她有胜算。虽然他跟谷天语不热,但也曾耳闻他在外头的风评——爱花爱草也爱钱,但就是对女人没兴趣。
“如果我输的话,就罚我请你吃三个月的晚餐,但如果你输的话,你得请我六个月。”方芷曦眨眨眼,说出她觉得合理的处罚。
“为什么差这么多?”王同深表不满。
“喂!我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厘何况我多看重钱啊,请你三个月晚餐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方芷曦一点也不在乎让王同知道,她就是爱钱。
“好吧,我吃亏一点好了。”王同勉强同意她的说法,毕竟他是个医师而方芷曦的收人虽然还算不错,但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上一截。“不过口说无凭,得留下个纪录或什么的”
“这就是我拿数位相机的原因罗,录下来好了,省得你赖帐。”
方芷曦可是信心满满。
王同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便将镜头对准方芷曦,要她开始说。
“我,方芷曦,在此与王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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