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春绿這样的女子,更没想到你竟成了木云落的女人。唉,世事多变,若是我不随着夏知秋北上,而是流恋在秦淮一带,想必我们之间还有无限的可能,有得必有失,世间事,却原来没有圆满至境。”水月无迹的身体如秋风般萧条,有如在秋风中抖动的小树,一头的黑发已有微白之势,喃喃自语。
“木云落,你走吧,现在不是对决的真正时机,待我们再次相遇,我必然会放下对春绿的倦恋,我们之间就是真正的生死之战。”水月无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然后转身而去,背影都透着一股孤寂。
木云落洒然而笑,水月无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求手段的人,所以走這一步棋,看似是为了千春绿,实则也是迫于无奈,木云落已是臻至圆满至境的五行真气,绝非是心境一退千里的他所能够比肩,而且莫玉真天魔艳气亦是达至圆满境地,功力虽是逊他一筹,但若动起手来,当也是胜过他一丝,再加上强横的御雷天心,现时的功力亦和龙腾天河相当,這三人齐动,虽不能杀绝這所有的驻军,但要突破這千军万马,浴血而去,却也是有這种可能。
现在水月无迹做出這种从容气度,亦是想在千春绿的心中留下一抹好感。木云落当前而行,千春绿跟在他的身侧,莫玉真则和御雷天心守在最后,气机互为感应,只待情况有变,便会杀出重围。“帝君,刚才奴儿自作主张,站在帝君的身前,帝君不会怪奴儿吧?”千春绿有些紧张的看着木云落,轻轻问道。
“在這种凛冽的刀气面前,春绿不顾自身的安危,亦要守护我的尊严,我为何要怪你?况且在這里交手,对我们并没有好处,這里有超过十万的守军,要想杀出去,谈何容易,就算杀了水月无迹,我们也不能幸免于难,所以如果能够這般走出這里,才是真正的上策,保全自己,才能在以后痛快杀敌。”木云落的手抚在千春绿的腰间,微笑道,心中掠过一抹柔情,对這个女子却也有淡淡的依恋。
千春绿喜滋滋的看了木云落一眼,然后垂头疾走,喜不自胜,眉角处扬溢着几分醉意。四人一直随着水月无迹跨入了小镇之中,此时的小镇,原来的居民所剩无几,均是躲避战祸而去,剩下的都是夏知秋的军队,在街道上行走的也是一队队的士兵,看到水月无迹,均驻步行礼,东瀛武神的威名足以震住這些普通的军人。
“木云落,如果我此时喊一声,這里十万大军齐动,你有自信能带着自己的女人走出這里吗?”水月无迹双手负后,长刀背负在身后,斜眼叹道。
“或许我没有這种自信,不过我有自信在被围起来前,将你斩于剑下。你若是不相信,亦可一试,這将是一场没有任何赌注的赌约,不论谁胜谁负,都必将会有人死去,未知水月兄可有這种胆量一试?”木云落洒然而笑,气机紧锁在水月无迹的身上,這种充满机锋的对话,便如同是一场战斗般。
水月无迹叹了一声,再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某种节奏,踏着奇异的步伐向前行去,木云落亦是大袖飘舞,一抹真气带动千春绿的身形,亦步亦趋。以水月无迹阴寒至冷的水月真气,就算在千万人中找出他的身影,亦非困难之事。
這短短的两三里路,对几人而言却如同是悠长的旅途,经过一柱香的时间,终是跨出了小镇,水月无迹接着很自然的转身,绕过木云落的身子,循着奇异的规迹,连气机都没有交锋,更是没有看向他,就如同翻动的陀螺,遵循着既定的规迹,浑若天成,一触即分,避其锋锐,再次的跨进了小镇之中,只余下瘦俏的背影。
“木云落,我不知道你北上的目的何在,但经此一别,相信我们后会有期,待你回来之时,天阳帝的大军必然已经攻下长安,這中原的土地,尽入天阳帝之手,你又有何能力翻云覆雨,又有何能力阻挡黑水一派灭亡的结局?”水月无迹的传音清晰入耳,带着威慑之音,更有强大的自信。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就算夏知秋进入长安,我们黑水一派依然还在,黑水帝宫方圆百里的土地,依然不属天阳国的土地,至于大夏的灭亡,于我何干?而且最后谁胜谁败,尚言之过早,待我回到中原,杀了龙腾九海,再议结局也不晚。”木云落头也没回,传音入密,将声音送入水月无迹的耳内,长发飞舞。
這里已是大夏最后的土地,再向前数百里,便是长安了。向前急行数十里,木云落才停住脚步,回首处,刚才的小镇已不在视野之内,但水月无迹阴冷诡异的真气,依然还缠在他的感触之中。
御雷之行,回头之日,便是决战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