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呢?”
这声可怕的吼叫,让整座屋子几乎摇晃。管家和一群女仆闻声,慌慌张张地从楼下奔上来,看到老爷就站在床边,手里还揪着被子,但床上的小姐竟变成一个抱枕,她们大惊失色。
“恬羽去哪里了?”华峻鸿面色泛青的质问。
“雪天使早上还上了三堂课呢!”管家和众女仆们相互看来看去,没有人知道。
“哦,那阿捷呢?怎么没看见他?”华峻鸿气急地扔了被子和娃娃,走近她们吼道。
女仆们吓得缩在一起,这个答案没人敢说,管家则是一点也不知情。
“阿捷呢?”华峻鸿吼得眼珠子快凸出来了。
“他两天前就走了。”年纪较大的女仆硬着头皮说。
“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他怎么会走?”华峻鸿瞪视她,女仆们全心虚地低着头。
“说话啊!”华峻鸿很不客气地问。
年纪较大的女仆颤抖地说:“雪天使骗他您要回来了,要他走人。”
华峻鸿大震,眯起眼狠狠地问:“那小子就真的相信了?”
“是是啊!”她说。
华峻鸿低啐了一声:“那个没用的家伙!”就连他要制造机会给他,他都不会把握,还被他女儿给骗了,这个阿捷真是愈来愈中看不中用了,这样的人不够格配他的女儿。
不过当下他最在意的是,他女儿究竟跑哪儿去了?
看她把枕头藏在被子里,显然是瞒过这些女仆,自己又溜出去了。
为什么老是要溜出去?她不知道他会很担心吗?为什么她不懂为父的心呢?要是再落入飞鹰那小子的手里该如何是好?都怪他太溺爱她了,上回没有严厉地警告她!
“去看看家里有没有摩托车不见了,还有去问问那个笨门房,是不是又把我女儿看成阿霞了。待会儿到书房来向我报告。”他下令,拂袖而去,女仆们赶紧分头去查看。
华峻鸿心急如焚,但他这次没有传唤阿捷或任何手下,他在书房里调阅了院落里隐藏式的录影记录,这套设备是他在恬羽上回离家后就加装的,但他的用意并不是要监视女儿,而是要确保屋子的安全。
现在他得利用录影记录,先确定女儿是何时离开、从哪里离开的?
他追查了前三天的日期,发现她从后门离家时间是下午一点三十分,隔天清晨六点进门。录影机清楚地拍摄下她从一辆休旅车出来,接连两天在同样的时间出门、回家,其中雨天那辆休旅车还在后门接走她
怎么会这样?她整个下午直到隔天都在外面,且夜不归宿!
华峻鸿极度震惊,反覆看过录影,很想看清楚休旅车的车牌,或者看清楚车里的人究竟是谁?但就是那么凑巧,车子的角度使录影机无法摄下车子的正面和车牌!
他怔然地看着荧幕,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苍老。查看桌上的钥匙盒,后门的钥匙果真不在。
“老爷,家里没有摩托车不见,门房十分确定的说小姐没有从大门走。”管家前来回话。
华峻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挥手,要她不去。
“要叫阿捷和手下们过来,分头去找小姐吗?”管家问。
“不用了。”华峻鸿垮着脸说。
管家走后,他起身,居高临下的立在窗边望向那道寂静的后门,一向惯于呼风唤雨的他竟感到双手在发颤,难以冷静。
他没有要阿捷那个呆子和手下找人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女儿仍会回来,依照时间记录看来,明早清晨六点,那辆休旅车会再将她送到门口,他只需要耐心地等待。
可是里头的人到底会是谁?他的女儿几年都没出过门,同学也几乎断了连络,她哪会认识什么人?
最好她的“同伴”是个女人,如果是个男的,他会打断那男人的腿!
他沉住气地走向女儿的房间,翻找过她的每一个抽屉、每一个柜子,试图得到一些线索,就连更衣室也没放过!
不可思议的是,他在她的窗外发现多了一串可疑的风铃,在衣柜里发现一件男用白衬衫,他差点昏倒!他的女儿哪来这件男衬衫?他瞠目的瞪着,双眼喷火。
他开了她的电脑,认为可疑,但糟糕的是他不会用电脑!
难道女儿是认识了什么网友?会如同社会新闻报导的,网友相约私奔的例子发生在她身上吗?
事到如今,他打算一不做二不休,部署精良的手下“留住”那辆车和车里的人,他要看看谁敢那么大胆,敢和他女儿在外头混了整夜。
他踅回书房去打了电话,直接忽略掉办事不牢的阿捷,传唤几个精良的手下来议事,分配好拦截的位置后,他怒不可遏地等待,度过最难熬的一夜。
清晨六点,墨忍风仍亲自送回恬羽。
“我一定会说服我老爹,让我去参加这个星期六的寿宴。”车里恬羽挽住墨忍风的手臂说,给他信心。
“我会一直等着你出现。”他拥抱亲吻了她,才放她下车。
恬羽频频回顾,这三天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下午她老爹就会回到台湾,她不能再擅自出门,而三天竟是那么的短暂啊!
她看着他把车开向另一个车道,看见他在车里向她挥手,示意她进屋里。她红着双眼向他挥别,进到门内。
她踩着草坪走向屋子,心好难过,恍神中,她听见不远处传来砰砰两声像鞭炮的声响,心也跟着惊跳,怎么这么早就有人在放鞭炮?
她狐疑着,进了屋里,女仆们还没开始工作,她溜上楼去。楼上一如昨天那么安静,守夜的女仆也回去补眠了,她顺利地回到房里。
一踏进里头,她心头一震!她放在床上用来伪装的抱枕已不见了,床是平铺的,有个陌生的盒装日本娃娃在床头柜上。
是老爹回来了?
她颤栗地往老爹的房间走去,门一开,他并不在里头,床上也没有睡过的痕迹。
老爹为什么不在房里?
她往书房走去,推开门一看,里头也没人。她愈想愈不对劲,一名女仆正好上楼来撞见了她,惊讶地拉着她叫道“雪天使!你怎么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都不知道你出去了。老爷昨天下午提早回来,知道你又出去后很生气呢!而且他把你的房间翻得好乱,我们整理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状。”
什么?恬羽当下怔住了,老爹竟然在昨天下午就回来了,还搜过她的房间!
她想起放在更衣室里墨忍风的白衬衫,惊诧地往房里走,一进更衣室,怎么找都找不到。
难道是被老爹拿走了?他发现她和墨忍风在一起了?刚刚她听到的那两声奇怪声响,也许不是鞭炮声,而是枪声! 老爹早意料到了,所以在外头逮人,他对墨忍风开枪!
恬羽脸上血色尽失,脑子里转着情况最坏的画面。她用最快速度下楼,往后门跑去,跑到全身虚脱,胸口疼痛。她匆匆打开门,外头的街道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疯狂地跑到十字路口,张望两侧,没有看见墨忍风的车,她又跑回屋里打电话给墨忍风,非得确定他是平安的!
可是手机空响着,无人应答!她手心泛凉,心阵阵绞痛。
她不死心,大约隔十秒就打他的手机,他一直没有接听。焦急地等了一个小时后,心想他该到家了,她打了他家里的专线,响了很久,一名手下代为接听,答案立见曰正——
“老大没有回来!”
她不知如何是好地跌坐在沙发上,整颗心慌乱不已。
“小姐,早餐准备好了。”管家走来对她说。 她摇头,毫无胃口。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她又打了墨家的电话,手下的回答依旧是没见他回去。她心底惴惴不安的感觉逐渐扩大,相信他是出了事,老爹一定是对他出手了,而且很可能对他不利!
她满眼是泪,失了魂似地僵坐在沙发椅上,内心的沉痛强烈到令她发颤,要是墨忍风有个不测,她将会永远无法原谅自己!
她立刻打了老爹的手机,想请求他放过他。电话一拨,手机铃声却是在楼上响起,老爹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上。
她放下电话,脸上满满是泪,极度的担心和悲伤使她几乎快无法喘息地蜷在地上,感觉手指的末稍发麻,有股力量一直要将她的意识抽离。
“雪天使,你怎么了?”打扫的女仆一进到客厅,发现她的异状,赶紧扔了鸡毛掸,冲过去扶她,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恬羽要自己别昏倒,别那么脆弱,她得去救她最爱的人,却敌不过那股强大的黑暗力量,它硬是将她吞没了。
在即将失去知觉时,她心底唯一的牵挂是墨忍风的安危,完全忽视了自己!